第34章 捡柴
这几日天气尤为炎热，云依依便在家里窝着，这日赶集她也没有去镇上，反正书肆老板说了，季先生每逢赶集都会来，她等天气有所转凉再去。 云依依到底不是庄稼人，天气太热，她连买的种子也没种在地里，就是泛懒。 两只崽崽也学着她的模样，整天懒洋洋的。 直到家里的柴禾都没有了，云依依才不情不愿地打算上山。 柴禾虽然不方便，但云依依还是挺喜欢烧出的饭菜味道，有股原生的清香，比现代电饭煲煮出来的饭好吃多了。 黄昏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云依依才一个人慢悠悠地上山去，“你们俩乖乖呆在家，知道吗？” 燕大双本想跟着去，想起前几日云依依才罚了他，便没有说话，他要听娘的话。 燕小双甩头，“嗯！” 云依依这才满意了。 山上的枯枝败叶很多，她一路走一路便捡了很多干柴。 上次没有认真看，这次她走了一会儿，发现这山林时什么都有，各种野草野菜比比皆是，她竟然还看到树干上有一丛木耳。 这种原始的东西，让她感到新奇，不知不觉她便走到了山林深处。 耳边传来呼呼的声音，云依依还没反映过来，就看到眼前飞快闪过这个活物，啪的一声，那东西就倒在她不远处。 她惊呼一声。 “这里还有人啊。” 背后草丛里钻出两个人，一个满脸胡子，长相粗犷，手里拿着弓箭，一个年纪小点，长得浓眉大眼。 云依依立刻便在脑海里把这两人对应起来了，这是一对父子，周猎户和他的儿子周成。 “燕家三媳妇你怎么会在这里？”周猎户惊讶地问了一句，周成已经迅速把去把那只箭拨了出去。 “爹，是一只麋鹿。”周成说。 周猎户点了点头，看着吓着了的云依依提醒了一句：“你以后最好不要一个人深入这山林里面，这里面都是野兽，要是碰到大型野兽，就连我都难对付。” 周猎户一家没有土地，他们就靠着打猎为生，对这块深山熟悉至极，有时候为了守到猎物还会等一天一夜呢。 云依依刚才的确被惊了下，现在缓过神来，拍了拍胸脯顺气：“我就是来捡柴，一不小心就误入了。” 周猎户看着她背后的背篓，那里面堆了一些柴禾，但没有堆满，他便说：“燕家三媳妇儿，你要是缺少柴禾，就让周成给你送一点去吧。” 云依依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 周猎户道：“反正周成每日都要去砍柴，顺便给你送点也没事，你和两个孩子也用不了多少柴禾。” 云依依想起一个事，这周成今年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已经和周猎户开始学打猎，不过打猎的人主要还是周猎户，周成就只是打打下手而已。他平常会帮着村里的妇孺们砍柴或者种地，也不收钱，就收点蔬菜或者吃顿饭作为报酬，也算发展副业。 云依依想了想，便对周成说：“那就麻烦你了。” 那周成抓了抓头发，憨厚道：“没事的，婶子。” 那只麋鹿少说也有几百来斤，云依依好奇：“你们要把整只鹿都拖回去吗？” “是啊，现在快冬天了，回去后就把它的肉都腌制好，留着过冬。”周猎户有些喜悦，他虽然常常打猎，但遇到大型猎物的概率不大，平时能打到一只山鸡和兔子就不错了，有时候空空如也。 这次打到的鹿子完全够这个冬天了，他现在也不卖肉，就留着自己吃。 “原来如此，这么大的鹿，就你们两个人扛？”云依依问出了疑惑。 周成也不笑话她，“我在这看着，等爹回去拿木板车。” 由于好奇，云依依又在周围捡了些柴禾，周成闲着无聊，也帮她捡柴禾。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周猎户推着一架木板车过来了，后面还有两个木轮子，正在咕噜噜地转动，满足好奇心后，她不再逗留，便道了别先行回家去了。 这在古代，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她还是不要和两个周猎户两人一起从树林深处走回来好，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云依依为自己难得的机智点了个赞，她这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名声可言。 周成非常守诺言，第二日一大早，他便送来了柴禾，他背来的一堆柴禾可不是什么枯枝烂叶子，而是自己拿着刀去砍的，这柴禾也有几等之分，周成这种柴禾即使拿到饭店去卖，也值几个钱的。 “婶婶，今个儿剩了一些柴禾，我给你放在院子了啊。”周成把柴禾往门口一放，也不往云依依门里偷看一眼，就准备走。 还真是个老实人。 “你等等，我还有事请你帮忙呢！”云依依听到他的声音，在里面喊了一声。 周成便停下脚步，规矩地等着。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以为是云依依，仔细一看却是两个小团子滚了出来。 周成很少和燕家接触，毕竟他住的地方远些，常年都在深山打猎，燕家有自己的劳动力，也没有请过他。但他以前也是看过燕家这两个孩子呢，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大变样了，简直胖成球了。 小胖团仰着脑袋说：“娘说让你等一会儿。” 另外一个白团子淡漠地盯着他，“嗯！” 两只团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就像盯囚犯一样，让他反而有些紧张。 云依依做饭时，不小心把酱油打翻在衣服上了，她换了衣服，这才出来，递给了周成一篮子鸡蛋。 周成一愣，并没有去接，“婶婶，我不能要。” 他昨天答应了云依依，今个儿才给她留了柴禾，也并没想过收取报酬。 云依依越来越觉得他委实不错，她这具身子其实也比他大不了几岁，不过她成亲了，才占了辈分，“你拿着吧，我这里的鸡蛋多着呢，也不是白白给你，日后你凡是砍柴都给我送一份吧，另外我还有其他事要拜托你呢。” 周成听到她说还要让他帮忙干活，这才接过篮子，他掀开白布，眼睛立刻瞪得圆滚滚的，“婶子，要不了这么多鸡蛋的。” 他也不是每天都会砍柴的，一般一周才送一次，这一捆柴虽然看着多，但其实最多值三文，而一个鸡蛋的价格便在四文钱。 云依依给的鸡蛋可能还不止，这鸡蛋很大，圆润有光泽，一看就是好鸡下的鸡蛋，粗略一看便又二三十个，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以前也听说过云依依的事迹，说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但他和对方也不熟，感触不深，却没想到她对外人也是这么大方。这一篮子鸡蛋都够一家人留着过冬的了，她居然全部给他。 云依依塞给他，“没事，我这里还有其他事，指不得要麻烦你呢，我那两个崽崽太小了，一点用都没有。” 话音刚落，周成就感到两道寒光盯住他，他提着篮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燕小双收回了目光，觉得很疑惑，他每天都坚持喝了奶粉，也听娘的话，一点都不挑食，为什么还是长不高。 燕大双跳起来摸了摸周成的肚子，大声道：“娘，他没有肚子。”哼，他有。 云依依揉了揉大双圆乎乎的肚子，道：“你就安心收着吧，放心，我这里鸡蛋多着是，你看那边的鸡都是我养的。” 她不爱吃鸡蛋，也就早上煮三个鸡蛋吃，每人一个。她背包里有不少鸡蛋，最近又长大了两只鸡，每天都能收获十几枚鸡蛋，云依依也嫌太多了。 周成是个善良的人，可以结交，他又经常帮村里的人干活。 云依依那日种了茭白后，便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干活，若能雇佣一个人来帮她干活，也再好不过。她的地也翻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有些种子，便想麻烦周成给她种下。 云依依找老刘搭了一个鸡房子，还一次性养了一百只小鸡仔的事情在村里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云依依买鸡仔回来时，他还碰到了她呢。 但这…… 这才多久了，周成算了算时间，有些迷糊，应该三个月都没到吧，不对，可能才两个月。 鸡棚里那一只只胖胖的母鸡干干净净，皮毛顺滑，看起来精神极了。 这就长大了？ 周成的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农村养鸡至少也要一年半载的，最后长大的鸡也瘦瘦小小，他一直在村里，哪里见过这样漂亮的大母鸡。 其实大多数鸡还没彻底长成母鸡，比如它们嘴里还哔哔哔的叫着，这就是证据。但是架不住它们胖乎乎的，体型又大，身上都是肉，咋一看上去，比别人养了几年的大母鸡还胖呢。 周成咽了一口水，转过头问了一句，“婶子，这就是你之前买的鸡仔吗？” 云依依随意应了一声：“对啊，一只每天会下两个鸡蛋呢，这些鸡蛋对我来说是九牛一毛，你就拿着吧。” 他这次没有在推拒，内心充满了复杂。如今很会下蛋的母鸡少，毕竟母鸡下蛋也需要营养跟上才行。有的母鸡每天能下一只蛋就能了不起了。 他倒是不怀疑云依依的话，这些鸡这么胖，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来婶婶这么会养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