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火柴和冰
季询向知县道完别之后便离开了。 夜晚，他仔细看着这些画册，发现的确具有趣味性。 白天的事情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仲文石不爱念书，一个月下去都无法背诵一篇诗歌，而自从看了这画册后，却能不由自主地背诵下来。 如果这种画册真能如此提高学习效率，那么他倒是可以引入学堂之中。 他若有所思地想着。 第二日，季询便招来了几个孩子试验一番。 他生硬地讲述着这些故事，心里觉得有些尴尬，但几个孩子却听得霎是认真，还睁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般，问了一些幼稚的问题。 以往给他们上课，可没见他们这么热情。 他找来的孩子最小六岁多，最大的也就八岁多，都是他以前的学生。 半个时辰之后，他发现这几个孩子居然认识了不少字，比以往在课堂上的学习效率高得多。 其中一个孩子道：“季先生，还有吗？” 这个故事很明显没有完，最后的犯人都没有抓到。 季询垂下眸子，问：“你们很喜欢这个？” 几个孩子连忙点头，“这是我们的新书吗？喜欢，简单好懂。” “我最喜欢那只老鼠，好可爱。” “胖猪的肚子好大啊，为什么这些动物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呢？” 季询的嘴角一抽，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但他不是作图者，当然无法解释。 他想了下回道：“明年可能会把这些画册作为书籍，但这也不一定。” 几个孩子听话只听到一半，便开心地一窝蜂就散了。 季询看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如果这种画册真能提高学习效率，就算大量引入各个学堂，又有什么关系。 大周国是个不断发展不断改革的国家，他们的思想并不守旧，甚至大周国的国法还允许女子为官，这是由于周庆帝的改革。那是个伟大的皇帝，他在位期间不仅提高了商人的地位，还大大减免了百姓税收，鼓励大周国和别国交流，引入别国的文化，甚至还大大改进了教育，鼓励每一个人都多读书，培养对大周国有用的人才。 孩子在六岁至七岁就可以进入学堂进行初步教育，便是周庆帝提出来的。 在这之前，各个国家都闭关锁国，害怕其他国家打探到自己的机密，然而大周国打破了这一规律。 大周国盛产棉花，大齐国盛产奶牛，两国进行友好交流之后，便用棉花换了牛奶，这是史上第一次进行利益交换。简直就是一个伟大的突破。 那以后大家都有感觉，大周国比以前发展得更好了。季询一直以为按照周庆帝的步伐走下去，大周国不出二十年就能脱贫。 百姓都无条件地相信着他。 可是他去世得太早了，周庆帝在位短短五年就死了，据说是劳累过度，如今的皇上是周庆帝的弟弟，他虽然兢兢业业，小心地按照周庆帝的路走，却没有与他匹配的才华。 想到这里，他便拿着画册到了书肆，对木工道：“把这些画册雕刻出来，尽可能快些，到时候多印几份。” 木工问：“印多少份？” 他们最近在雕刻一本书，但负责的部分不一样，他负责雕刻的部分少，现在已经完成了任务。 季询想了想道：“能印多少就印多少。” 木工接过画册，应了一声。 云依依昨日被牛车颠簸得全身都疼，她第二日起床吃了早饭后，便把几个盆字装上水，然后放入硝石。 昨天她买了很多东西，除去了一些小吃，就是从杂货店买的东西。 硫磺她买了不少，这东西是用来制火药的，但这个时代似乎并没有火药，大家都还是崇尚冷兵器。周猎户打猎时，最多都只是用箭。 云依依今天想先制成火柴，以后若有机会她也制作火药。 其实火柴虽然小，但制作上并不简单。 火柴分为火柴盒和火柴皮，这里缺乏一些原料，她肯定无法做出后世那种精致的火柴，譬如二氧化锰这种原料便是需要在实验室才能制备的，现在如果给她配备一个实验室，她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我制成，更何况是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 云依依先是削了十几根火柴棒，她削得参差不齐，比后世的火柴要大得多。由于是第一次做，她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火柴皮地主要成分是红磷，要想得到红磷，首先就要制成白磷。这白磷并不难获得。在泥土里也含有这个成分，只是需要提取出来。 云依依去后山挖了一大坨泥巴，然后加热，经过数次加热和筛选后，便得到了一堆白色物体，这便是白磷了。接着，她又继续加热此物来获得红磷。 把红磷涂在红柴皮后，云依依又把硫磺等物质涂在火柴棒上。 她把其中一根火柴在皮上轻轻擦拭了一下，立刻发出了火光。 火还维持了很久，直到燃尽了，云依依这才把木棍扔了。 这便是成功了。 还有几根火柴，她小心翼翼地包在纸中，打算拿给燕小双看，免得他一直问这个问题。 “燕小双，快过来看火柴。”云依依喊了一声。 那两只崽崽正在大堂里看画册，闻言，急忙跑过来。 总是跟在后面的燕小双这次居然冲到了前面。 燕小双的眼睛亮晶晶的，“娘，火柴呢，窝要看。” 娘什么时候买了火柴，他怎么不知道。 云依依说：“你往后退后一步。” 燕小双依言行事。 然后他就看到娘拿起一根小木棍一划，瞬间就有光芒升起。 “呜哇，这是什么！”燕大双被吓了一大跳。 燕小双完全愣住了，只觉得眼前的火光就存在于虚幻之中，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原来娘说的都是真的，那些画也是真的。 “娘，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手一动，它就燃了。”燕大双急忙问，难得对这个现象产生了疑问。 云依依好笑道：“你要不要试试？” 燕大双睁大眼睛，兴奋道：“窝也可以吗？” 燕小双疑惑极了。 云依依拿着燕大双的手，带着他在火柴皮上划了一下，很快便燃起了火。 初时，燕大双吓得一动不敢动，后来看火渐渐熄灭了，他又变得无比兴奋起来，拿着烧黑的火柴棍看了半天。 燕小双皱着那张包子脸，“娘，窝也要试试。” 这火柴她虽然做的少，但是原材料还留了很多，可以做上无数根，一点也心疼。 燕小双看了两根火柴点燃的过程后，也有了经验，他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火柴皮，看到那抹光源后，便用左手轻轻遮挡着风，想要火柴燃得更久一点。 云依依看得有趣，“好了，把火柴扔了吧，免得烧到你的手。” 燕小双眼神痴迷。 “娘，这都是你做的吗？”他忽然问。 云依依一愣，她每次制作这些玩意时，也没有刻意瞒着两只崽崽，不过每次都把他们赶到另外一边，毕竟任何实验都有危险性，万一在实验中出现什么差错，让崽崽吸入有毒气体就不好了。 她知道两只崽崽很聪明，即便如此，在她心目中，他们也是什么都不懂的。这个年纪，他们只需要被动地接受她给与的东西就可以了，而她会尽力给两只崽崽更好的。 以前两只崽崽是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即便凭空出现肉和米，他们都只会吃的很开心，绝不会却想这些东西从哪里来。 现在他们却要问原因了。 云依依实在没想到，正是因为她的教育，才让两只崽崽开拓了大脑。 “鸡蛋是母鸡生下来的，猪肉是猪身上长的，那这火柴……真相只有一个”，燕小双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张开，形成一个八字，放在下巴上，做出了名捕快胖猪的经典动作，“火柴是娘做的。” 她以后不仅会做火柴，还会做其他很多东西呢。 云依依无奈道：“对，是我做的，喜欢吗？” 燕小双开心地将眼睛弯成月牙儿，声音奶呼呼：“喜欢。” 燕大双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的，又不能吃，不过看到弟弟喜欢的份上，他也喜欢，“窝喜欢。” 下午的时候，云依依便又去找了木匠。 她这次的要求依然很奇怪，但没有带纸，只是详细地描述了一番，让他给她削几千根小木棍，越小越好，再做几个大一点的盒子，她要把这些小木棍放进去。 老刘听清了要求后，只觉得木棍好削，盒子也好做，不过几千根实在太难了。 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这是一个很繁琐的任务。 云依依便道：“没事，你先削两百根吧，剩余的慢慢削，我也不急，每两百根我结一次钱怎么办？” 这当然可以，没有时间限定，他只要缺钱了，就可以削，还有钱可拿，何乐而不为。 老刘立刻道：“好，我把几个碗做好以后，就帮你削。” 云依依点了点头，这火柴是一次性用品，用一根少一根，能有人长期供应定然是好的。况且这火柴每次也就用几根，也不是很费事。 她和老刘交易完后，正午的太阳也出来了。 厨房里放的盆子里面，已经凝结成了冰块，云依依把冰块往鸡棚和院子里面一放，又在自家大堂里面放了一些，过了一会儿，确实感到凉快了许多。 有村民从外面路过，无意中看到地上似乎有快融化完的冰块，还在徐徐冒烟，只觉得看错了。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冰块呢，那可是皇族才用得起的东西啊。 那人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便又迅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