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皇女
淑妃自从毁容后，一直蜗居在宫内。 其他太医们来了又去，都战战兢兢的，就连婢女都感觉他们敷药很是敷衍。 淑妃发了几次火，想要把这些太医都砍了，但想起皇帝的吩咐，终究是没有动手。 这天，淑妃难得有了出门的兴致，为了避免有人不长眼地冲撞到了，婢女在前面开路。 “娘，你快来啊。”一个小女孩催促道。 一个拐角处，不经意间，一个小石子绊住了女孩，她猛地一跌，水盆撒开，倒了淑妃一身。 “你这是干什么？居然敢泼本宫水？你知道本宫是谁不！”淑妃怒斥道，好不容易心情好一些，出来散个心，居然碰到这种事。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小女孩猛地低下头，大把的眼泪使劲往下滴。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把本宫的衣服弄湿了。” “我娘会赔的……”小女孩嗫嚅道。 “你娘？你娘又是谁？你知道本宫这身衣服多么贵吗？本宫是找绣娘专门定制的，你看你那穷酸样！你赔的起本宫的衣服吗？”淑妃冷笑道。 “对不起，娘娘。” “哼，你是哪个宫的婢女！见到我家娘娘居然不行礼！”婢女怒斥道。 她家娘娘好不容易有一丝心情出来玩，却被人打扰了兴致。 最让人生气的是，她明明都在前面开路了，但是还是会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娘娘会不会对她发火。 “我不是婢女！”小女孩哭着摇摇头，刚想解释就被淑妃打了一巴掌。 “住嘴！本宫没有让你说话，你居然敢开口！” “呜呜呜！”小女孩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事，脸被打肿了，头到现在还晕着。 “淑妃娘娘，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突然，一个宫装女子跑了出来，护住了小女孩。 “你是何人？”淑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印象里并没有这个女人的记忆。 “回禀娘娘，我是林昭仪，这是小女。”林昭仪道，她不过是走了一会，女儿就不见了。 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冲撞到淑妃娘娘。 在后宫里，淑妃是最难缠的一个人。 为人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开打。 像她这样的妃位，遇到了只有挨打的份。 “真是扫兴！”淑妃瞪了林昭仪一眼。 宫里是怎么回事？ 人人都有孩子？ 就她没有？ 就她生不起？ 林昭仪赶忙按着小女孩的头：“娘娘，是小女不对，臣妾给你道歉！” “道歉就完了吗？”淑妃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就跟看死人一样。 林昭仪咬咬唇：“您这衣服我会赔你的。” “你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淑妃藐视地道。 “那怎么办？” “很简单，你让我也泼你女儿一身。” 林昭仪连忙护住小女孩：“娘娘，她还是个孩子，您要泼的话就泼我身上吧！” “两个都给本宫泼了！”淑妃嚣张道。 “娘娘你不能啊！”林昭仪正要挡住小女孩，就被淑妃的贴身婢女拦住，“你要做什么？你不怕陛下怪罪你吗？” 淑妃道：“陛下怎么会怪罪我？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估计陛下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林昭仪跪地求饶：“淑妃娘娘，臣妾求你放过她吧，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果真任何事情都可以？” “只要你放过小女，臣妾都答应你。” “好，我要你把自己的脸划破！” “怎么？不敢？” 林昭仪迟疑了下。 “臣妾这就划！” 无意中路过的皇帝看到了这幕，连忙让总管太监救下这个女子。 皇帝怒斥道：“你在做什么？淑妃，朕不知道你居然如此恶毒！” 淑妃一见皇帝，眼里充满欣喜。 自从上次后，她再也没看到皇帝了。 她心知没有戴纱布的自己让皇帝受了很大的惊吓。 但这不是她愿意让他看到的。 既然皇帝还愿意让太医救治她，那么说明皇帝仍然对她还存在一份偏爱。 淑妃惊喜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皇帝没有看她，而是问下总管太监：“这是哪位妃子？” 总管太监辨认了下，勉强认出。 “回禀陛下，是林昭仪和十二公主。” 皇帝早就不记得这位妃子了，自然不知道林昭仪是谁。 只是既然是他的骨肉，他就不能放任。 “你且起来，朕一定给你一个公道！”皇帝淡淡道。 勿怪他凉薄。 后宫妃子实在太多，他不能每个人都有印象。 眼下刚好遇见了，他才顺便救她一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女人划破脸吧。 淑妃的脸他已经看到吐了，不想再看到这样的脸了。 林昭仪道：“谢谢陛下。” 皇帝微微皱眉：“这就是朕的女儿？” “是，陛下。”林昭仪微微抿唇，这是她生下女儿后再次见到皇帝。 “多大了？” “回陛下，已经有六岁了。” 皇帝实在没印象。 在总管太监的提点下，他才隐隐约约从记忆中找出那么一个印象。 他本是带着雨露均沾的想法，才召见了林昭仪，侍寝过后，他再也没召见她，后来总管太监说她那一夜怀了身孕，皇帝也便任她去了。 本就不是没多少存在感的人，皇帝自然也不会格外关照。 如今没想到孩子已经六岁了。 这还是他和孩子第一次见面。 皇帝眉头一皱，看向淑妃：“到底是怎么回事？朕怎么一来就看到你在欺负人？” 淑妃委屈道：“陛下，是这小女将水泼在臣妾身上，臣妾才生气的。” 皇帝扶起小女孩，对淑妃道：“不过是不懂事的小女孩，还是朕的骨肉，你且放过她吧。” “陛下。”淑妃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 “来人，送淑妃回宫。”皇帝没有看她，而是牵着小女孩走了。 “娘娘，请吧。”总管太监挡住淑妃的视线。 婢女小声道：“娘娘，我们走吧。” 淑妃冷哼一声，摔袖离去。 皇帝没有理会淑妃的这点脾气，小女孩已经挣脱了他的手，跑到林昭仪的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看他。 “你，你就是我的父皇吗？”十二公主眨着眼睛道。 皇帝本来想一走了之，看到小女孩这样问，生起了一丝兴致。 他故意板着脸：“你母妃就是这样教你的？见到父皇不行礼？” “不是的，父皇。”小女孩连忙摆手，说着，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陛下，十二她还小，又是第一次见到您，难免有些局促，还请陛下不要怪罪她。”林昭仪大着胆子为女儿求饶。 皇帝本就没有生气的念头，见林昭仪护崽，随口转换了一个话题：“宫里无人伺候吗？怎么任由十二出来了？” 天气本就越来越冷，让孩子一个人出来，这宫女做的也太懒散了。 “回陛下，是臣妾没有看好她……”林昭仪有些难堪。 她本就是地方一个小官的女儿，侥幸进了宫，被皇帝看上，还一举得女，但她天性不懂如何取悦他人，为人又老实憨厚。 不像其他嫔妃那样，使劲手段得到皇帝的关注。 对于她这样一个不得宠的后妃来说，那些宫女太监也难免敷衍。 平常都是都是她带着女儿的，这次是女儿一直待着宫内忍不住出来偷玩，没曾想不小心撞见淑妃了。 林昭仪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皇帝听她这样说，心下就有些明白。 他微微皱着眉，侧头对总管太监道：“去内务府看看，要是有人苛待他们母女的，你知道该怎么解决。” 总管太监应了一声。 这便是让他去把一些不动礼的奴才打杀了，缺啥就补啥。 林昭仪赶紧谢恩：“谢谢陛下的体恤。” 她从来没想到皇帝还会管这些事，这样的话，他们生活就会好很多。 “谢谢父皇。”十二公主扬起小脸，甜甜的笑了。 皇帝挑了挑眉：“带父皇去看看你们住的地方。” 十二公主点点头，小手自主牵起皇帝的大手。 皇帝微微讶意。 十二公主感受到旁人人的僵硬，歪着脑袋问：“父皇，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走吧。”皇帝摇摇头，率先大步往前。 林昭仪在后面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眼里有泪光闪烁。 “母妃，你快过来。”十二公主道。 “就来。”林昭仪擦擦眼泪，整理了仪容。 皇帝本来以为会住在一个颓败的宫殿，走进才发现，院子里被人照顾的很好。 养着一些花花草草，走进去，宫殿虽然有些破旧，但并不腐朽。 处处都透着一种闲适的精致。 足以能看出这种宫殿主人的心性。 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布置自己的住所，就像皇后的宫殿，处处讲究端重大气，而淑妃的宫殿最不缺的就是奢华瓷器一类。 唯有这里，布置地像个世外桃源。 皇帝有些明白了。 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养育出十二那样天真无邪的公主，他在这里坐了一会，吩咐总管太监处理好内务，陪着十二公主说了会话，就回到御书房继续办公。 本来，他也是恰好路过，顺手救了人，等事情处理好了，他也要去处理堆积的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