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材料
太子大婚，订在上元节后的第七天。 云依依作为晏念烟少有的姐妹，自然要为她添妆，不过送什么礼倒是让头疼。 看了看店里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芸娘，云依依问：“要不了几天，晏妹妹就要大婚了，你可想好为她送什么礼？”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晏念烟与芸娘也渐渐熟悉起来，听到她的话，芸娘停下动作，努力思索了一番，道：“芸娘想好了，到时候就送她一套碧溪阁的碧玉簪子。” 芸娘家中并不富裕，这一套碧玉簪子并不便宜，心意可见。 “哎，我还没想好送什么呢。”云依依有些发愁。 “夫人要不送胭粉类的？”芸娘试探着问。 云依依谈起这个，更是头痛：“晏妹妹专程同我说过，让我不许送这些，她说她都堆的用不完了，让我送些新奇的玩意。” 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之类，身为太子妃的晏念烟自然是不缺这些。 就连面膜精油这等珍贵之物，因为她时不时的相送，再拿出来作为添妆倒是显得小气了些。 芸娘捂嘴笑：“许是因为夫人总是奇思妙想，晏小姐便对夫人特别了些。” 毕竟，晏念烟可没说不准她送这些。 云依依没好气地道：“算了，先不说这些了，邻县可有看到合适的分店？” “回夫人，还未曾，邻县不及京城繁华多贫瘠，开店的话，怕是没有多少人购买。” “既然如此，此事先不急，我们在京城的分店可多开几家，让每个地区都有我们食肆。” 芸娘点点头，派人去查探地段。 云依依见店内无事，刚想离开，就见一个小二不小心打碎一个杯子。 幸好周围没有什么人，小二连忙去捡拾碎片。 云依依目光紧紧盯着杯子，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 杯子…… 一辈子…… 对了，她可以送一对杯子给晏念烟啊，这个寓意是极好的。 只是，如果是送一般的陶器杯子，那势必没什么新意。 云依依眼珠转了转，要是换成玻璃杯子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古代可没有这种东西啊，她送给晏念烟的一定是独一份。 想到此，云依依的眼睛一亮。 是了，到时候就送一对杯子当添妆。 云依依提起笔，开始画设计图。 画完以后，她端详了下，便收回笔。 设计图有了，现在就是怎么制作玻璃。 做玻璃所需要的东西，云依依都知道，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这些材料。 她还得派人去找找这些材料。 这种事得找一个靠谱的人去办，恰好李耀拿着外卖箱进门。 云依依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下，将人叫了过来。 “你去帮我办一件事，这上面的东西能找到多少就找多少。”云依依拿出一张纸，写下一些玻璃的材料。 李耀指了指外卖箱：“夫人，那我这？” “这些事我会让人去做的。”云依依道。 李耀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眼柜台前的芸娘，转身离去。 云依依将这一切都尽收眼里，她垂下眼眸，她给李耀的材料都是她换算成古代的替代品。 比如，玻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在很多制瓷器的铺面里就能找到这种材料，即使这些地方没有，一般的石头里都含有这种成分，完全可以找到合适的材料。 正如云依依所料，到了下午，李耀将她所需的材料收集到一个大箱子里，让人抬了进来。 云依依检查了下，确定没有问题，便让人将这一箱子材料抬到工匠那里。 距离上次找工匠做自行车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工匠一直在等她过来做新鲜玩意，这次云依依让人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一看这仗势，铁定是有笔大生意要做了。 当下笑眯眯地出来迎接：“燕夫人，许久不见，这次可是要做什么新鲜东西？” 云依依弯了弯唇，一眼就看出他所想：“不错，这次确实是有个新鲜东西要麻烦你了。” 说着，她打开了大箱子，示意他看。 看到满箱子石头沙砾一类，工匠迷惑地抓抓脑袋，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做武器吗？可是没听说哪种武器是用石头做的啊。 “夫人这是？” 云依依率先走进内室，工匠很有眼色地跟上，挥退众人后，才道：“这次要做的东西叫做玻璃，大箱子里装的是它所需要的材料，这是设计图和制作方法，你看看。” “敢问夫人，这个玻璃是个什么东西？” 云依依没有解释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家中的铜镜照起来你觉得清晰吗？” “不甚清晰。”工匠不明所以地答道。 “如果拿玻璃做镜子就会清楚地看到人影，比水面上映出来的倒影还要明显，再比如，如果用玻璃做杯子，杯子里放的东西就会一清二楚！玻璃是一种透明的材质，不管用它做什么都是透明的。” “还有这等材料？”工匠被这席话震惊到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工匠，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东西是透明的。 现在云依依告诉他这个玻璃做什么都是透明的，简直是推翻了这么多年的认知。 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于云依依，他有一种盲目信任！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云依依看了他一眼，说一千遍不如让他亲眼见识。 工匠神情顿时激昂起来。 “好，小的这就去。” 工匠应声去了内堂。 云依依让李耀一众人帮忙将大箱子抬进去。 制作玻璃没有那么容易成功，虽然她给了工匠制作方法，但是按照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来说，不经过几次试验是不可能真正做的出来。 是以，云依依又让李耀再多多去收集这些材料。 李耀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是对她的命令想来是有令必达。 他带着一行人又去收集了十几箱材料放在内堂里供工匠使用，弄完以后，云依依将他留在这里，负责供应工匠的材料。 云依依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了设计图就走，而是站在内室看工匠冶炼。 按理说，一些德能的工匠是不喜欢有人在自己身后看着的，一是防止偷师，二是影响发挥。 但是对于云依依，工匠却是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只因，云依依时不时地会一针见血地指出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还是工匠正亟待解决的点。 “夫人这个温度现在可以了吗？”工匠脸热得通红，一边擦汗一边看向云依依。 云依依也被这种高温热的不行，后背被汗水浸湿，她微微退后几步，以免热浪过高烧到自己的衣裳。 “保持这个温度，高温熔化以后，再进行冷却。” 工匠点点头，看向她额上不时地冒出汗水，连忙道：“夫人，这里太热了，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丫鬟拧了拧再次湿漉漉的帕子，也劝道：“夫人，我们出去吧。” 云依依道：“也好，你若有什么疑惑可以让人去燕府找我。” “放心吧，夫人。”工匠连忙应道。 云依依刚刚出来，微微有些凉意的天气，让她脸上红彤彤的小脸稍微降了一些温度。 丫鬟连忙拿帕子替她细细地擦着汗：“夫人，我去叫一辆马车过来吧。” 云依依绞了绞衣袖，只觉自己像是刚蒸过桑拿一般，如果以这幅模样走在大街上，实在不妥，便点了点头。 丫鬟连忙应声跨出门槛，不多时就叫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行驶过一段时间，路过集市的时候，云依依掀开帘子望外看去，胭脂铺前，一群贵女们在探讨着首饰装扮，掌柜摆出上好的胭脂，让贵女们挑选。 在桌子上，摆着一个古老的铜镜。 一个贵女嫌弃地看了眼铜镜：“这个镜子这么模糊，哪里看的清楚你这胭脂效果好不好。” “就是啊，掌柜，你怎么不拿出一面好的镜子来。” 掌柜苦恼地给各位贵女赔罪：“这面铜镜已是店内最清晰的镜子了，若是有更为清晰的镜子，小的一定会不惜银子去买。” 贵女们自然知道他说的不假，但是每次都只能让旁人替自己看看，实在是麻烦至极，见掌柜开始赔罪，嘴上说道说道几句便罢了。 这一场景很快从云依依的视线里掠过，但久久没有从她的脑海中消失。 自古以来，女人的消费力是最高的，若是玻璃真的制作出来了，云依依除了要制作杯子给晏念烟添妆以外，首个就是要制作镜子，古代的铜镜模模糊糊，一片昏黄，实在是看不清。 若是真的诞生出玻璃镜子，销量一定很高。 出了头面镜子，云依依还要制作全身镜，她完全可以预想到这对女性而言是何等的冲击！ 就连她自己，只是那么一个想法，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全身镜。 不光是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全身镜很重要，男人也一样啊。 朝廷那么多官员，士族子弟何其多，对于仪容的重视，简直比深闺里的女子还看重，在不知道对方学识的情况下，保留一份面上的体面是极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