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摔跤
柳涵与齐王斗了这么多年，自然比云依依了解对方的性子，他提出的方案相当犀利，然而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董姨娘居然会主动出来开密室…… 简直比他们安排的还要好，要不是知道对方是眼线，云依依都差点以为对方是友军了…… 柳涵在齐王面前感谢董姨娘，实际上也是真心实意的，若不是董姨娘，这事情发展地比想象中还要好。 他说了以后，心中就已经预料到齐王接下来的动作，因着对方有意无意地帮了他忙，所以他还是给了董姨娘三次机会，可惜对方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好意……既然如此，他只能任由董姨娘被齐王处置了…… 至于，会受到什么惩罚，这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你看这本书是做什么？”云依依指了指案几上放着的书，这话她早就想问了。 “自然是为两日后的摔跤比赛做准备……” 柳涵笑了笑：“齐王会在那天让本王难堪，本王自然不能让他如愿了……”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云依依眨了眨眼，这种事想必是极为私密的人才能知道的，柳涵如何得知的？ “你不会以为本王能好好活到现在是凭借运气吧？”柳涵睨了她一眼，轻笑道，“就准他齐王在本王身边安插眼线，不准本王塞个人给他吗？” 云依依略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稍微一想，倒也能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两日后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吗？”云依依问道。 “两日后，是西域与大楚文化交流的日子，父皇喜好看摔跤比赛，是以，每一年西域来楚国都会让人表演助兴，但每次楚国这边的人都输了……” 云依依抽了抽嘴角，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人与人摔跤的样子。 “王爷看这个《摔跤论》莫不是要亲自上场？” “并非本王想上场，是齐王想逼得本王上场……” “王爷不能称病不去吗？” “皇室每个人都要去参加迎接仪式，本王若是称病不去，岂不是被人以为本王在害怕？”柳涵翻开案几上的《摔跤论》，慢慢细看起来。 云依依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那……王爷可学有把握取胜？” “未曾。”柳涵老实答道，“本王正在想办法……” 云依依：“……” 不会摔跤还要应战……是享受挨打的乐趣吗？ 云依依突然有点不懂他的脑回路了！ “我劝王爷还是放弃吧……”云依依瞅了瞅柳涵小胳膊小腿。 她以前可是看过摔跤手的，一个个全身肌肉暴涨，感觉一个拳头就可以打死人的那种，柳涵这样的人，上去只有挨打的份，不摔个鼻青眼肿怕是不行。 柳涵挑了挑眉：“怎么，你有研究？” “略懂一点。”云依依想了想。 这下，柳涵倒是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一般来说，摔跤都是采用抱、绊、推、拉等等技术，主要是通过力量来擒拿对手，有的地方甚至还允许拳打脚踢，只要对方不认输，暴力一点的摔跤手，会直接把对手摔死，我说王爷，你还是别上去了，实在是危险的很……”云依依极力劝道，她并不是危言耸听，这种活动很容易让人肾上腺素飙升，有些人到最后控制不了自己，完全就是红了眼，失手杀人也不说不可能。 而柳涵，看着就是个贵公子的模样，这样暴力的活动，显然并不适合他。 云依依倒不是心疼他受伤，主要是怕他在比赛中死了，她就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柳涵勾了勾唇。 听这口气，他还是要坚持去比赛了。 “王爷，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云依依的语气变柔许多。 柳涵挑了挑眉，示意让她说。 “在你去比赛之前，你先让我通知下我丈夫可好？” 云依依轻咳了一声。 “就这么对本王没信心？”柳涵嗤笑。 “也不是没信心……” 云依依唇瓣动了动，终究没把“就是想上道保险”这句话说出来。 “有信心就行，本王知道该怎么做。”柳涵继续低头看书。 云依依眼珠转了转：“王爷，两日后可否带我一道去看看摔跤比赛？”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不是鬼主意，我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帮你治疗下伤口……” 云依依抿了抿唇，她是突然想起方才柳涵说的是和西域的人比赛摔跤，说不定明慧公主和宣真也在…… 到时候她就可以向他们求救……怎么说她也是宣真的老乡，这点小忙应当还是可以帮的。 她总不能在柳涵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她得多想几个回家的办法！ 柳涵打量着她充满真挚的眼神，随口问道：“你会医术？” “略懂……”云依依眼神闪了闪。 柳涵沉默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正当云依依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柳涵突然道：“那行，你到时候就扮成侍女跟本王一道去。” “王爷就不怕我趁此机会跑了吗？”云依依试探着问。 柳涵嗤笑：“你会吗？” “不会。”云依依立马斩钉截铁地答道。 柳涵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斟酌话语的可行度。 “珠珠，送云姑娘回迎春院。” 过了一会，他收回视线，继续翻看着案几上的《摔跤论》，头也不抬地唤了一声。 珠珠立马应了一声，给云依依使了眼色。 “王爷早些休息。”云依依道了一声谢，随着珠珠离开了书房。 她走后，柳涵正在做标注的手顿了顿，随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他低下头，继续翻看书籍。 黄澄澄的烛光渐渐映上窗帘，形成一道绰约的剪影。 烛台的光有些暗了，春英用银针挑了挑灯芯，看着烛光下正在翻看各地传来消息的燕清河，眉宇中闪过不忍。 “大人，时候不早了，不如早点歇息？” 燕清河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底一片青黑：“我将这些看完以后再睡，你要是困，你就先去歇息吧。” “春英不困，我帮大人理一下。” 春英走到案几上，上面摆放着都是这几日玄机阁从各地传回来的消息。 陈慈负责跟靖王那条线，一直还没回来，于是这翻看信息的事就落到了苏明身上，但燕清河怕他大大咧咧遗漏到重要信息，所以一直都是他自己来做，反倒把苏明派去暗中保护燕大双和燕小宝，以免两个孩子落单。 因着燕清河身子还没好利落，皇帝让他在府中好好休养，是以，也不急着上朝。 白将军更是带着官兵搜寻云依依的下落，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 春英想着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手下动作不停，整理着燕清河已经看完的信息，将其放入一旁的木筐里。 见她走过来，燕清河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她的好意。 “这几日，右相府可有动静？” 春英想了想：“并未有异动。” “那位段先生也没有出来吗？”燕清河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 “回禀大人，确实没有看到他出来。” 燕清河皱了皱眉头：“多派点人手监视，若是这位段先生出来了，派人跟上去！” “是，大人。”春英退下，准备去吩咐下面的人。 刚走到帘外，就见小丫鬟走了过来，她忙拉住问道：“什么事情？” 不是重要的事，她不想让人打扰燕清河，这只会增加他的负担。 “春英姐姐，是汪大人求见。” 春英点了点头：“将人带进来吧。” “不通知大人吗？”小丫鬟是刚到这里办差的，还有些不了解。 “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快去带人进去吧。”春英耐着性子解释道。 小丫鬟点了点头，转身去带人进去。 春英吩咐好燕清河嘱托的事，走到屋里的时候，屋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影。 春英走进，提了一壶热茶给汪临倒茶，而后立在燕清河身边。 自从燕清河遇刺后，出于安全考虑，众人决定在燕清河身边必须留下一个人。 苏明和陈慈都被派出去做事了，便只剩春英在此保护。 “大人，那位羌国文儒于茂，果真有些猫腻。”见燕清河丝毫没有叫春英出去的想法，汪临抿了一口热茶才开口。 “查的如何？” 燕清河接过春英递来的热茶放在手上，没喝，他还记得云依依说过晚上不能喝茶。 “羌国的确有一个文儒叫于茂，他的身份没问题，问题就在于他参加淮城比赛后，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派了许多人去找，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我怀疑……他已经被人灭口了……”汪临看了一眼春英，担心吓到小姑娘，特意压低声线。 “按照这位段先生的行事风格，倒有可能。” 燕清河抚了抚茶杯的边缘，细细思索了下。 “大人，这样的话，线索就中断了……”汪临眉宇间显出忧愁，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线索……还以为会顺藤摸瓜，挖到什么线索…… 燕清河待手上的温度变暖以后，放下茶杯：“无妨，我早有心理准备……” “大人早就知道他会被杀人灭口？” “我也是在赌这个运气，万一你先找到了，或许就还能有所帮助……” 汪临惭愧：“是我没用！” 燕清河摇摇头：“这些人行事如此张扬，手段又凶残，能找到自然是好，不能找到也不能证明你没用……此事全凭运气……” “那大人，现在可怎么办？”汪临皱了皱眉，没有找到那人，那就无法证明右相犯下的事。 “且走一步看一步，再等等陈慈那边的消息。” 燕清河叹了一口气，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云依依，其他的事在他的眼里看来都是小事。 汪临见他这般颓败，看了看案几上堆积的信息，安慰道：“大人，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宽心，现在天色不早了，大人可要好好休息，保重身子才能有力气找到夫人，别还没找到夫人，大人就病倒了，属实不妥。” 燕清河打起精神，点了点头：“春英，替我送送汪大人。” 春英应了一声，对汪临摆手：“汪大人，这边请。” 汪临看了他一眼，心下叹息，对春英道：“春英姑娘，我知道路该怎么走，你就不用送我了，还是留下来好好照顾大人吧。” 春英看了燕清河一眼，福了福身，道：“也好，春英就不远送了。” 燕清河这里不留人，她始终不太放心。 燕清河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但他知道春英是不会相信的，索性放弃开口。 汪临走后，燕清河看了一个时辰的信息后，实在受不住困意，这才回房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