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疑虑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秋意一见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自己，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 “皇后娘娘，你相信奴婢，她胡说八道！”迎上皇后逐渐冷峻的视线，秋意的眼泪夺眶而出。 见皇后无动于衷，秋意转身看向云依依，神情悲愤不已：“奴婢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冤枉奴婢？” “秋意她不是这样的人……”秋蝉忍不住为秋意求情。 云依依上前一步，目光直直盯着哭得眼泪汪汪的秋意，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你若不是下毒之人，为何一改常态，想要置奶妈于死地呢？” “奴婢……奴婢是关心则乱……奶妈是下毒之人证据确凿，奴婢怕皇后娘娘顾念往日情分，对奶妈轻轻放过……”秋意飞快地瞥了皇后一眼，高喊道，“皇后娘娘，奴婢只是一心为你着想啊！绝不敢欺瞒娘娘！” 因为激动，她的耳根处泛着微微的红。 “哦？”云依依唇角微勾，“这你怕是担心多余了，无论是谁，皇后娘娘一定会对下毒之人严惩不贷的！” “是奴婢逾矩了！”秋意连忙低头。 云依依抬起她的下巴，笑吟吟地问：“只是逾矩吗？” “奴婢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秋意被迫抬起头，她不知道云依依是什么身份，见皇后没有阻止云依依的行为，她只得忍下。 云依依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不，你知道。” “奴婢不知。”秋意茫然地转动了眼珠。 “那倒是我冤枉你了。” 云依依收回自己的手，没有再看她，而是转向皇后的方向福了福身：“皇后娘娘，我怀疑有人故意栽赃奶妈，还请将其他人的屋子也一并搜查一遍。” 皇后看了一眼曹嬷嬷，抬抬手，曹嬷嬷会意，连忙带人去搜查。 刘管家听这席话才反应过来，他皱了皱眉：“云姑娘，你可有怀疑之人？” 云依依淡淡点了点头。 “那人是谁？”皇后追问。 “皇后娘娘莫急，虽我心有揣测，但不拿出证据来，那人是不会承认的，还请娘娘耐心等待。” 云依依安抚一笑。 皇后瞧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耐着性子等了会。 曹嬷嬷片刻之后来了大殿，后面跟着端着托盘的宫女。 “娘娘，老奴找到了一个跟之前绢布差不多的帕子。”曹嬷嬷沉着脸，从托盘上拿出一个手帕递给皇后。 皇后接过用手指摩挲了下，这张手帕跟之前那张绢帕的材质是一模一样。 “这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回禀皇后娘娘，这是从秋意的床榻上搜出来的。”说到这里，曹嬷嬷看了一眼尚且茫然的秋意。 “娘娘冤枉啊！这一定是诬陷！”秋意连忙跪地。 皇后看都没有看她，抬眸看问云依依：“云燕，你方才说心中已经有怀疑之人，此人莫非是秋意？” “娘娘，是也不是。”云依依走上前，细细看了一眼两张帕子。 皇后不解：“这是何意？” 云依依叹了一口气，走到地上的秋意面前。 “你还不打算坦白吗？” “云姑娘莫不是糊涂了不成？奴婢就是秋意啊！”秋意瞳孔猛地放大，有一瞬间的怔楞。 皇后皱了皱眉，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谎，你不是秋意！”云依依斥道，“刘管家，将她拿下。” 刘管家下意识地照做，上前一步，牢牢地将跪地的秋意捆绑起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救奴婢！”秋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绳子紧紧捆住，不由大力挣扎起来，对着皇后呼救。 “云燕？你在做什么？”皇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云依依不慌不忙地道：“回禀皇后娘娘，这人不是秋意，真正的秋意兴许早就死了。” “那这人是谁？”曹嬷嬷连忙问道。 “她啊……得问问她自己才行了。” “皇后娘娘，曹嬷嬷，奴婢就是秋意啊！奴婢不懂为什么云姑娘要说奴婢不是秋意……”秋意惊恐地睁大了眼，涕泗横流。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承认。” 云依依轻轻叹气，半蹲在的秋意面前，因为有刘管家按着，她倒也不怕秋意会突然反击，毕竟她体内还中了毒。 漂亮纤细的手指抚上秋意的耳后，随后“撕拉”一声，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被云依依撕了下来，而原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秋意突然停止了哭泣。 那张脸满是痘印，坑坑洼洼，不复方才的清秀，而唯一算的上清秀的双眼此刻正怨恨地瞪着云依依。 云依依有些恶寒地看了一眼手上的人皮，忍着不适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这人剥了秋意的脸皮做面具，顶替了秋意，真正的秋意想来凶多吉少了……” 说着，云依依将人皮呈到宫女的托盘上，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的手进行一次消毒。 秋蝉惊呼出声：“这……秋意居然是假的……” 她看了眼托盘上摆好的人皮，吓得晕倒过去。 奶妈虽然不至于晕倒，但她的脸上极为震惊，似不敢置信会有这等血腥之事。 “皇后娘娘……这人皮真是……秋意。”曹嬷嬷忍着反胃，看了一眼平铺的人皮。 皇后紧攥着拳头，几乎是颤抖着走向被刘管家捆绑的“秋意”面前，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儿下毒？” 见事情暴露，“秋意”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你以为不说话本宫就拿你没办法吗？”皇后看向扣着奶妈的侍卫，“将人送进刑部，让刑部尚书亲自审讯一道。” 刑部可不是个好地方，只要进了那里，甭管犯了什么事，先给人用刑，用刑完毕再进行审讯，有些被冤枉进去的人，别说几道刑了，一道还没熬下去就承认了，要不屈打成招的无辜之人怎么这么多呢？ “皇后娘娘，我这就招！别把我送去刑部！” 假秋意大惊失色，她原本以为皇后也会像对奶妈一样将她送去大理寺，谁知道会将她送去刑部，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是一刀给她了结了，她还不至于这么犯怵，但是用刑就不一样了，那可是生不如死。 皇后摆手，侍卫令行禁止，规矩地立在一旁。 “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云姑娘，是如何发现我的伪装？”假秋意看了一眼一旁面色沉着的云依依，实在搞不懂自己怎么就暴露出来的，明明她藏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 “很简单，你太急着证明自己无辜了。”云依依不紧不慢地道，“在秋蝉和奶妈都急着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时候，你却缩在后面最后一个上场，显然，不是胆小就是怕暴露，当然，我那时候还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 “明明我和秋蝉奶妈都中毒了，而且奶妈中毒还更深，证据也确凿，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这就是第二个疑点，诚如你所说，奶妈的嫌疑确实很大，我本来也认为是她，但我发现那绢布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如果她是下毒之人，应当将毒药好好放着才对，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找到？倒像是被人故意放进去等人发现一样，这是其一……更何况，绢布更像是宫女用的东西，不太符合奶妈的身份，后面从她身上拿出的锦帕也证实了这点，这是其二。”云依依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我只是怀疑，但并不知道真正的下毒之人是谁？我便替奶妈说了话，谁知你就自己跳出来了……” “大概是急着找替罪羊，反倒让我的视线集聚在你的身上，我仔细想了一下，奶妈中毒这么深，或许也是受害者也说不定，万一，下毒之人是将毒药下到奶妈身上，再通过奶水喂给王爷，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依照皇后娘娘当初对王爷的保护，想时刻接触王爷下毒，怕是很难，毕竟王爷身边有这么多人看着，但……奶妈就不一样了，谁会去关注一个奶妈呢？只要在她的饮食上做做手脚还是很容易的……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 假秋意一脸惊讶地看着云依依：“你说的八九不离十，毒药，我确实是下在奶妈身上，反正她中了毒，奶水自然也带毒，显然比直接给王爷下毒要方便的多。” 奶妈听闻这话，失声痛哭起来：“皇后娘娘，老奴，对不起你啊！老奴只想着让靖王殿下吃饱，没想到会害了他啊！是老奴的错！老奴无颜面对皇后娘娘，娘娘保证！” 说完，奶妈就挣脱了已经放松戒备的侍卫，一边跑一边用力朝着柱墙上撞去，众人吃了一惊，没有预料到奶妈是这么刚烈的人。 皇后连忙道：“拦住她！给本宫拦住她！” 然而，这一切发生太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侍卫想去拦，但是还没等他攥住奶妈的衣裳，鲜血就溅在了他的脸上，他顿时楞在原地，抬眼看去，奶妈正缓缓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