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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慢慢地慢慢地走到了她面前,她一伸手,它就吓得前蹄一刹,身子退半步,怂得够呛。 可等白雪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它又立刻向前走了。一直凑到了她面前,前爪向下,竟然安安稳稳伏爬下来,尖嘴驯顺地抵着地面,尾巴一卷,把自己舒舒服服地圈住了。 白雪自小傲慢骄横,充满破坏欲,矮身按住它的脑袋,忽然发力一通乱揉,把狐狸头上的毛揉得像乱长得杂草一般。 她咯咯咯地笑出声,声音脆得银铃一样。 张森却一直趴着,爪子轻轻地刨着地板,尾巴尖偶尔动一动,似乎很习惯这种对待。 白雪玩够了,只觉得木桶里水凉了,两只脚丫出水,踩在盆边,一摸腿上,抬头。 哎呀,忘拿擦脚布了。 张森也正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狐狸张开尖嘴“嗷”地叫了一声。 没拿没、没关系啊,告、告诉他在哪里,他可、可以去叼! 但是……白雪仿佛听不懂他的意思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半晌,目光移到了他蓬松柔软的尾巴上。 张森的毛发瞬间立起。 “啊嗷嗷嗷嗷——”叫声划破夜空。 “真好用啊。”白雪发出满意的喟叹。 门外一轮明月,大而圆,做了松尖儿的背景。秋蝉生生,百虫齐鸣,声声如嘶。 “大师兄。”楚君兮心性平和,表白现场中途让人撞破打断,既不恼怒,也不尴尬。只是舒缓声音,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地蹭了蹭头发,“我不求衡南师姐答应,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不可。”盛君殊轻道。 “为什么?”楚君兮见他一脸严肃,忙抬起手,“我修习仍会尽心……” “不是修习的问题。” “我也不影响衡南师姐修习……” “说了不是。”盛君殊咬紧后牙。不知是不是楚君看错了,师兄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带上点狼狈的怒意。 “那为什么?”楚君兮的目光从盛君殊身上转到衡南身上。 衡南师姐才奇怪,她垂着眼站在盛君殊投下的阴影里,咬着下唇,似乎在挣扎着,又似乎在紧张,额头上都出了亮闪闪的汗。 “你年纪还小,一日一变。”盛君殊斟酌片刻,“心思放在正事上,再过几年再考虑这些事也……” 楚君兮竟然朗声大笑起来:“可是你不过也只比我们大三岁而已……” “因为我先一步干了你今天干的事,你衡南师姐答应了,所以你不行。” 楚君兮的笑声戛然而止,懵然看向盛君殊。 盛君殊脸色平静,站如芝兰玉树,仿佛刚才一口气吐出来的是一句谆谆的教导。楚君兮眨巴了片刻眼睛,再挪向同样表情凝滞的衡南。 “……师姐?” 衡南极快地瞥了盛君殊一眼,转身走回房间。 楚君兮愕然看着盛君殊像一道旋风一样急追而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抬头看了眼月亮。 圆圆。 伸手比划一壶酒,往嘴里灌了灌,楚君兮摇了摇头,自顾自笑了:“好一个十五岁生辰……” “衡南。”衡南把扣在盘子里的酒杯翻过来,盛君殊把壶递过去,心中有些惴惴,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我不经你同意就对外说,你是不是不高兴。” 屋里仍然只有那一根小蜡,昏暗得厉害,衡南的睫毛缠着,未发一语。 “让你去求赐婚,是我考虑不妥。”盛君殊一想想刚才衡南那幅既不否认也不拒绝的模样,就心有余悸,“这样吧,我明天去跟师父说。” 衡南捏壶的手抖得很厉害,承不住一样,茶壶咣当一声沉在了桌上。 盛君殊心里一惊,在这当口,刚想开口,衡南猛然像只小动物一般扑过来缠在他身上。 她着急忙慌地撕扯他的衣服,室内烛火在晃,她双肩的灵火也倾斜着晃,明明还是阳炎体,身上却冷得跟冰塑一样。 可是很习惯。真奇怪,他以往不喜欢的冰凉粘腻,让人错觉是条蛇缠绕上来似的,越收越紧,要跟他同归于尽,可他很习惯。 盛君殊一抱住这细弱的骨架,让她在脖子上一蹭一咬,便有些受不住了,在这幻境里面满打满算熬了半个月了,明知道不可…… 总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桌子倾斜,杯盏侧翻,壶吱吱地沿着糙面滑动,幸而在他额头冒汗之前,停了。 衡南向后撑着坐在桌上,怎么上去的他不记得……好像是被他抱上去的。 十五岁的师妹胳膊腿都跟芦柴棍似的,黑洞洞的瞳,尖尖下巴,低头看着自己,衣裳却褪至肘间,抹胸包裹着尚玲珑的起伏,易折的腰,只让人联想到某种妖物,一阵海洋味道的风。 盛君殊低头,他的手正抓着衡南外衣边缘,是一个暴力强拆的姿势,衡南的赤足抵抗地蹬在他胸口,再低头,原来桌子是他顶斜的。 顿了顿,桌子尴尬地平了。 不拆了,封回去,迅速拉起系带,盛君殊耳根通红,不知道如何解释:“…………抱歉,我……其实……” 他满头大汗地系着她的腰带,衡南的指尖却一点点地在他手臂上走路,脚尖荡来荡去。 “别闹。”他甩了一下手,企图甩掉。 “……别闹。”又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