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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年了。” “一直是请了春善堂的丁老给他看病开药?” “是,丁老同我娘家有旧,若不是他,夫君怕是连私塾都不能去教的。” “最近这两回药开回来是谁熬的?” “……是我。”林秀秀似有些意外,飞快地瞥了韶南一眼。 “没有旁人帮忙么?” “照顾夫君是我的份内事,再说我都做得熟了,是不是……那药有什么不妥?”林秀秀小心翼翼地反问。 “没有,你婆母非说秀才是中毒死的,但药渣已经交由丁老验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林秀秀小小松了口气。 这并没有逃过韶南的眼睛,她心中一沉,顿了顿,换了个更隐私的话题继续发问。 第37章 真相 “上回我来,贞贞同你婆母吵架,指责她偷听你们夫妻房事,又说你夫君不能人道,当时当着太多人,我不好多问,秀秀姐,我想听你说说。” 林秀秀微张着嘴,吃惊地望着韶南,显然没想到堂堂县尊家的大小姐,一个还未订亲的小姑娘竟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韶南微沉了脸:“秀秀姐,你需得证实自己清白!” 林秀秀面庞涨成了猪肝色:“燕小姐,我,我……” “你说就是,我不会外传。” 林秀秀低了头,半晌才难堪地道:“夫君他一向如此怪癖,我也很难堪,但劝他又不听,我一个弱女子,除了嫁鸡随鸡又能如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着,由他胡言乱语。没想到婆母会把那些话偷听了去,还信以为真。” “全都是假的?” “当然!” “他逼着你将认识的大姑娘小媳妇扮了个遍,都有谁?” “这……我说不出口。” “但你婆母都听到了,我问她也是一样。有没有贞贞?” “啊?” “有没有?” “……有。但燕小姐,那都是假的啊,不过是他一时糊涂图个嘴上痛快,我骂过他了,您千万不要告诉贞贞啊。” 韶南沉默片刻,反问她:“你确认贞贞没有听到?” “不会的,贞贞不知道。” 韶南站起身:“没事了,秀秀姐,事情已经发生,往好的方向看吧。你这些日子劳身劳神,多多休息,别累倒了。” 林秀秀硬撑着把她送至门口。 贞贞面露紧张之色等在门外,韶南挑帘子出来,两人目光交汇,韶南突道:“贞贞,节哀顺变,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要钻牛角尖了。” 林贞贞回望着她,眼眸中透着她特有的执拗,嘴角微撇,带了几分自嘲:“我到是想,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韶南目光沉静:“那你下午来县衙找我,我听你细说。” 檀儿、樱儿未听懂她二人打的哑谜,困惑地叫了声“小姐”,檀儿问:“要备车吗?” 韶南答了声“好”,抱着琴离开何家。 回到县衙第一件事,韶南传话给捕头雷元亮,叫他带着檀儿去给何母做份详细的口供。 韶南很厌恶那个老妇人,打心眼儿里不想见她,觉得难怪林贞贞要叫她“老乞婆”。 檀儿不会写字,这份口供就变成了稍后由她复述给韶南听。 她红着脸说完,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这母子俩,可真是不要脸,姓何的还是个秀才呢,如此龌龊恶心,死了也不值得可怜。” 韶南却想的有些远了。 秀才两口子若是你情我愿,不叫旁人知道,虽然有些怪癖,好像也不碍着谁,可惜不是,林秀秀在夫家过得并不如意,处处受那母子俩的管束。 秀才不避人,这不但是对妻子,更是对林贞贞的羞辱。 照贞贞的脾气,竟没有一怒之下返回林家,而是继续在姐姐姐夫家借住,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等林姑娘下午来了,你俩回避一下,我有话私下里同她讲。” 姐妹俩齐道:“小姐,您放心。”檀儿更是道:“我俩嘴严着呢,绝不会叫林姑娘难堪下不来台。” 到了下午,林贞贞果然依约来访。 上次她来县衙还是被韶南诓来,帮着看了一天的卷宗,短短时日,竟有物是人非之感。 “贞贞,坐。” 檀儿樱儿上了茶,轻手轻脚退出去,带上了房门。 林贞贞左右瞧瞧,微带嘲意:“审完了姐姐,这是终于轮到审我了吗?想问什么你直说吧。” 韶南不为所动:“对你,我没什么想问的,贞贞,朋友一场,我想听你说说心里话,一时负气,在药里做手脚,弄死了亲姐夫,可曾后悔?眼下这局面,是你想要的吗?” 林贞贞眨了眨眼,骇然而笑:“韶南,你这说的什么?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姐夫,什么在药里做手脚,说这话可要有凭据。” 韶南道:“丁老证实,何秀才死前的症状是吊钟花过量,贞贞,你太小瞧一位行医看诊多年的老大夫了。” “他说是就是吗?口说无凭,尸体还在棺材里呢,尽管开棺验尸。” “丁老是重要人证,而你留下的破绽,也实在太多了。好吧,我们不说这个,只说你姐姐,你姐夫死了,她会因此解脱吗?你也看到了,秀才的娘不依不饶,认准了你姐姐是凶手非要她抵命,有京里周世叔那回的经历你还不清楚吗,就算我爹把事情压下去,流言蜚语也是能杀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