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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韶南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茶,并不作声。 崔宛琳轻拉她衣袖撒娇道:“韶南,我跟你说说家里的姐妹吧,她们有好多小秘密,你肯定都不知道。等过些日子你跟我进京,你对她们的事了如指掌,她们却对你一无所知,你说有不有趣?” 燕韶南笑了笑,不再为难她:“好,手还疼不疼了?” 她心想,再有趣也有趣不过小公爷的反应,哼,反正用不多久自己就去京城了,大可亲自去看。 二月中旬,天气稍稍回暖,崔绎的伤势稳定下来,勉强经得起舟车劳顿,率众离开泉关府,回京复命。 第135章 回京 钦差队伍浩浩荡荡数千人,当不但有正副钦差车驾,还押了十余辆囚车。 知府伍丰德向朝廷告了长假,跟着崔绎一起回京城养伤。 燕韶南和崔宛琳同车而行,此次进京,她只带了两个丫鬟以及檀儿的未婚夫祝大林。 计航和陈嘉阳已经成为燕如海的左膀右臂,泉关府公务繁杂,父亲正缺人,燕韶南将他们都留下了。 此行人虽不多,行李却不少,燕如海给座师和京里的几个同年都准备了礼物,等燕韶南到京之后,需得照着单子代父亲一一送到。 崔绎和伍丰德都经不起颠簸,一行人慢悠悠地赶路,一直到月十四才赶到京城。 皇帝的亲叔叔肃王朱栎珍代替圣驾到城外十里亭迎接,此次两位钦差功劳不小,崔绎又是重伤回京,皇帝没有亲自露面,颇叫人意外。 肃王藉着探看伤者之,握住崔绎的,悄声道:“贤侄不要多想,圣上龙体有恙,御医叮嘱这段时间不能见风,上次上朝还是二月底,本王奉命来之前,圣上反覆叮嘱,叫贤侄先回魏国公府养好了身体,刺客的事已然责令孔咏德和余端礼必须要给贤侄个交待。” 孔咏德是首铺兼着吏部尚书,余端礼是刑部尚书,崔绎心里明镜一样,这是有人要借题发挥,逼着仅剩的几个顾命老臣退位让贤,扫清障碍。 若是当年的他,岂能被对方言两语就打发了,但现在,他心里有了更远大的目标,并不在乎皇帝拿他做棋子,虚弱地笑笑,道:“孔、余二位都是股肱老臣,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还请千岁跟圣上进言,别逼得太紧了。” 朱栎珍拍拍他的:“本王理会的,你就别管了。” 探看完了崔绎,他又去看望外甥伍丰德。 伍丰德可不像崔绎那么好说话,这趟回京一是吓破了胆,觉着还是父母身边安全,再也是想要彻底追查此事,将幕后真凶找出来千刀万剐。 “舅舅,您一定得给我做主,张山说贼人供认是刑部主事秦皑主使,我不信姓秦的有这么大的胆子!” “秦皑已经全家下狱,大理寺卿何玉昌亲审此案,严刑拷打之下不怕他不招。” 安抚完了伍丰德,肃王朱栎珍又见了副使张山,亲自把崔绎送至魏国公府,带着张山回宫覆命。 崔绎刚刚回到府里,宫里的封赏就到了。 国公府上下忙乱成一团,崔宛琳带着燕韶南避开迎接的众人,叫来了房的大管事,直接由侧门进府,为燕韶南等人安排住宿的地方。 “燕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住我隔壁的清穆院,你们先收拾着,我去和母亲说一声,四姐和六妹在家里么,在的话喊她们来帮我招待朋友,我还从彰州帮她们带了礼物回来,你们几个也有。” 一众丫鬟婆子们登时喜笑颜开。 燕韶南抱着琴笑盈盈站在崔宛琳身旁,国公府的下人可真多啊,这里里外外看得她眼花缭乱,虽然相对安全,可麻烦也多,若能找个藉口住去外边就好了。 她同崔宛琳道:“五娘我跟你一起去吧,来府上叨扰,怎么也该先给长辈请个安。” 崔宛琳知道燕韶南是守礼之人,她担心母亲不知就里,哪句话不注意伤了好友的面子,再惹得哥不高兴,领着她往母亲的院子里去,小心翼翼地道:“我娘见了我,肯定没有好脸色,韶南,她一会儿要是骂我,你可别多想,是我临走的时候闯了个小祸,惹得她不高兴了。” 燕韶南看她神情忐忑,想必不是虚言,心下好笑:“你这般温柔体贴,怎么会闯祸?” 崔宛琳有心表表功,叫对方知道哥何等抢,而自己关键时候没有扯后腿,便把秦四小姐的事悄声说了,又道:“不过你放心,我娘虽然跟定西侯夫人关系好,但内外亲疏还是分得清的,这等事,自然是以哥的意思为准。” 燕韶南心暗道:“我放什么心,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五娘总归是在表达亲近之情,虽然总觉着哪里别扭,她还是微笑着应了。 夫人不在,看门的丫鬟说太太跟着老爷到大房那边儿迎接国公爷去了,欲待赶去报信,被崔宛琳叫住了,她微微松了口气,吩咐道:“玉柳,你跑个腿,去跟我娘说一声,叫她忙完了就回来,我和燕小姐在这里等她。” 玉柳会意而去。 崔宛琳就和燕韶南在母亲房里喝茶吃着点心聊天。 “六少爷!”外边丫鬟们齐齐出声。 一个十四岁的锦衣少年愣头愣脑推门进来,看到崔宛琳叫了声“五姐姐”,而后才看到旁边坐了个陌生的美貌少女,登时显得有些不自在,迟疑了一下,挪开目光:“五姐你可是回来了。” 燕韶南想起崔宛琳说过她的几个弟弟都是庶出,看来这就是其的一位,连忙站起身:“见过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