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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孝慈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脸无声而泣。 “意料之中的事,不用特地来说。”坐着的男人对同伴也透着冷漠。 “哥哥是来劝你及时行乐的,看这架势,多半用不多久就要将人送回去了,要珍惜啊,梁王的亲妹妹,他们几个可都等着一亲芳泽呢。” “谁要与我抢?” “古幽篁,你待如何?” 那男人沉默片刻,道:“把那个姓秦的给他送去就是了。” 他说的是从筠妹妹,她还病着,他们要把她送去给那怪人折磨!朱孝慈转过身,乞求地望向两人,可那两个男人全都视若无睹,朱孝慈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后来的男人笑笑,转身而去,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朱孝慈在洗脸的铜盆里照见自己面色苍白如鬼。 这真是一场噩梦!家里已经在凑钱了,很快就会来赎自己,梦会醒来,只要再忍一忍。她使劲闭了闭眼,挑了件不是太暴露的衣裳换上,挪至小几旁边,跪坐下来,低头不语。 那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高鼻深目,就连长相也透着凶狠,叫朱孝慈靠近了就想打冷颤。 他没有强迫朱孝慈为他倒酒,斜眼看了看她,自斟自饮喝了两杯,猛然抬手扯住了朱孝慈的衣领,拉近过去,俯身含住了她的樱唇。 “唔!”朱孝慈拼了命挣扎,可若论力气,她就像是一只被老鹰逮住的小鸡,又如何挣脱得了,那男人粗野又蛮横地分开她的唇瓣,舔舐她的贝齿,攫取的同时亦将烈酒哺入她口中。 朱孝慈活到十八岁,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冒犯她,她整个人已经懵了,挣又挣不脱,下意识地便咬了下去。 那男人反应却是极快,伸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跟着抡起另一只手掌,狠狠一巴掌扇在她面颊上。 朱孝慈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滚倒在地毯上,然后才感觉到脸疼耳鸣,嘴里发腥,抬手一摸,满掌鲜红,却是口鼻在一齐流血。 她张了张嘴,想说“你打死我吧”,羞愤加上气苦,结巴得更加厉害,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站起身,不知在墙壁上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凑上去俯身看了两眼,回来将朱孝慈揪起来,拖了过去:“你自己看好了,要不要和她一样!” 朱孝慈这才发现,墙壁上的画挪开了一块,露出下面透明的水晶,若将眼睛对上去,正可看到隔壁房间内的情形。 她不想偷窥,可又不敢触怒那男人,只得凑上前去。 一墙之隔是个极大的厅堂,数层粉红轻纱由高处的顶棚垂下,再以黄金挂钩束向两旁,地上是暗红色的竹编席子,迎面正当中摆了张红漆镶金的长榻,榻上被褥绣着鸳鸯戏水。 整个大厅布置得纸醉金迷,充斥着一股高档妓馆的糜烂气息。 朱孝慈已经被折腾得麻木了,若只是这些,她还不会觉着如何,但此时榻上坐了个女子,竟然光溜溜地没穿衣裳。 那女子面朝里,以赤/裸的后背对着这边,下身盘坐,勉强扯了被子的一角遮羞,灯火照在她身上,只见沿着脊骨有一道狰狞的鞭伤,显得旁处娇嫩的肌肤格外可怜。 朱孝慈如受重击,无需猜测,只这道鞭伤便足以证明,那是秦从筠。 一个相貌丑陋,举止透着猥琐的侏儒走至榻前,伸出手去,放在秦从筠肩头,而后沿着那道鞭伤慢慢向下,好像在抚摸一只有了裂纹的瓷器。 而后他找出块帕子一样的东西,塞到了秦从筠嘴里。 长长的皮制针包打开,里面插着长短粗细不一的画笔、银针,以及各种造型古怪的工具。 那侏儒慢腾腾开始调色的工夫,有人上前把秦从筠两手缚住,按住了她的肩头。 虽然听不到那边众人在说什么,但朱孝慈已经意识到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了,她只觉身体抖得厉害,两腿却像灌了钻一样动也动不了,不知过了多久,那侏儒开始下手了,和她所想刺配犯人的那种刺青不同,他打好了草稿之后,用的竟是锋利的刀子。 鲜血沿着白腻的肌肤蜿蜒而下,侏儒下手极快,或在伤口洒上五颜六色的粉末,或直接动用烧红的烙铁,可想而知秦从筠遭了多大的罪,朱孝慈看着她就像是一尾穿在签子上的鱼,青筋凸起,挣扎不脱,很快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里捞上来一样,吓得再也站立不住,扶着墙大口的喘息。 就连那男人的手好像毒蛇一样,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也不敢反抗。 “放心吧,古幽篁精于此道,她会没事的,遭点罪而已,背上多了幅画,美得很,你要试试么?” 朱孝慈拼命摇头。 那男人伸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凑在她耳畔小声道:“好吧,我也有些舍不得。那矮子有些怪癖,每次完工之后,都要趁着新鲜睡一睡纹了画的美人儿。” 热呼呼的酒气喷进耳朵里,朱孝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呆怔怔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秦从筠后背上那副画快完成了,古幽篁换了银针在手,开始精雕细刻,突然有一个锦衣人脚步踉跄自旁边走近,进入了朱孝慈的视野。 她不由地眨了眨眼睛,再眨一眨,还是觉着不可置信,抬手揉了揉,整个人因为这一变故好像突然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