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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还有黄义滨要见,不过今天时间已经晚了,崔绎约了明天。 他没把黄义滨当回事,这等人表面老学究,内里伪君子,以崔绎的身份地位,又抓住了对方的把柄,注定了姓黄的敢怒不敢言,必然乖乖听话,把周浩初送进宫里去。 转眼两三天过去,燕韶南在秦从筠那里没有什么收获,定西侯府在秦从筠状态逐渐稳定下来之后颇有过河拆桥的架势,刻意地减少了二人相处的时间。 到是蒋双崖和徐赢那一支人马在城南市井中打听到了不少关于侏儒的事。 更甚者有人看到过那侏儒和康宁侯张信瑞在一处,显然秦从筠之前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崔绎命令他们抓紧向下追查,而这时候,肃王府的长史杨正聪和太监总管富安联袂找上门来。 二人中以长史杨正聪为首,此人三十出头年纪,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生得一表人才,乃是肃王朱栎珍的得力心腹。 杨长史和富安规规矩矩见过礼,开门见山道明来意:“出了这等事,肃王爷本想亲自来跟国公爷解释,只是圣上命他整顿户部,时限太紧,王爷忙得焦头烂额,无法抽身,是以命小人等代他来赔个不是。” 崔绎让了座,连声道:“言重言重。” “国公爷,督捕司的案子已经结了,首恶伏诛,下面的人有功有过,细说起来也是一笔烂账,那些洗心革面改换门庭的都不追究了,王爷并非是想袒护姬妾,一来这事好说不好听,不明真相的人听说后难免误会王爷,二来他也是受人所托,庇护此女周全,您看这……总不好叫王爷失信于人吧。” 崔绎笑道:“容我好奇,瞎打听一句,托王爷照顾秦隐娘的是黄侍读吧,若是的话,他也是受人蒙蔽,如今恐怕又有旁的想法了。” 杨正聪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国公爷,武阳公夫人已然承认,那天是心急之下认错了人。” 崔绎并不意外,道:“好吧,我知道了,人是梁王府那边抓的,既然是一场误会,肃王爷又派你们找到我这里来了,那我就做个和事佬,尽量说服梁王妃放人,也不白得肃王爷的一份厚礼,哈哈。” 对方玩釜底抽薪,他也不怕拿梁王做个挡箭牌,将自己撇清干净。 杨正聪还待再说,崔绎却换了个话题:“肃王爷整顿户部,听说查出不少待清的旧账,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他叫小厮去把府中管事找来,问清楚魏国公府欠了户部那边多少银子,笑道:“最近刚好需要大笔的现银,筹得多了还剩下些,索性把账清了吧,省得令肃王爷烦恼。” 杨正聪打躬作揖,忙不迭道谢:“国库空虚,王爷最近确实愁得睡不好觉,国公爷您这点儿银子不算什么,康宁侯、伍驸马那几位才是欠账的大户。” “哦,康宁侯欠了多少?” “两百多万两,最近稍稍还了些,杯水车薪,连个零头都不到。” “那你家王爷准备怎么做?” 杨正聪苦笑:“康宁侯爷并非还不起,他和伍驸马、还有已故的南英侯一起开设钱庄,听说还私下里放印子钱,只是有太后娘娘护着,我们王爷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好办法。” 七日之后,绑匪那边第二次赎人的通知书信悄然送至。 要求将五十万两赎金全部存入“楚盛”钱庄,兑换成百两往下数额不等的银票,持银票可随意到“楚盛”钱庄的各地分号换取银两。 第162章 雀鸟 “楚盛”钱庄背后的大东家正是康宁侯张信瑞。 绑匪点了名叫把赎金存入“楚盛”钱庄,康宁侯是整个事件幕后主使的可能性越发大了。 真金白银换成便于携带小额银票,到时钱庄若要提供便利,帮助对方从容兑换,实在是有一万种办法,而要搪塞苦主,也能编出一万种借口。 崔绎深感棘手,但这时候,朱孝慈的性命比钱更重要,没有时间给他再去布置,陈曦化率手下依照绑匪信上要求,把五十万两赎金悄悄存入了“楚盛”,只等对方告知赎人的时间地点。 五月二十二,距离朱孝慈被掳已近一月,徐赢带着人追查侏儒的线索有了重大发现。 他利用一些老关系查到秦从筠提及的侏儒名叫古幽篁。 一打听到这姓古的底细,徐赢就多少猜到秦四姑娘为什么骂他怪癖恶心,对他那么厌恶了,这侏儒在黑道上有个外号叫“色魈”,嗜好用人皮作画,折磨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十分荒/淫残暴。 这种人叫他老老实实躲起来不作案,简直比杀了他更痛苦。 蒋双崖等人以此为突破口,很快就锁定了古幽篁如今藏身的地点:京城北郊的丽河庄。 与相距二十余里的许宋村不同,这里邻近京河,风光秀丽,周围多是达官贵人的庄园,丽河庄于十余年前易主,现在归康宁侯张信瑞次子张志尚所有。 古幽篁选择这个地方落脚,大约是看中了京河交通便利,打着一旦见势不好便脚底抹油的打算。 目前尚不确定除了古幽篁,还有多少匪徒在丽河庄里,尤其朱孝慈是否也在,丽河庄没有外人,生面孔很难不引人注意,若是强行混入,肯定会引起敌人的警觉。 蒋双崖只能命人先远远盯着,且勿打草惊蛇,等赎出朱孝慈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