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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越发走的近了,显然是冲着小木屋过来。 “师妹与相神教的李贤素不相识,同常三谷虽然认识,却也谈不上仇怨,不知道这次为何突然对他们下狠手。” “会不会是之前欧阳曼儿那事对方怀恨在心,想要对咱们不利?”另外一人揣测道。 “不管是为了什么,若是谈不拢,就只能杀进村去救人,师兄得再召集些夜里能飞的鸟儿,徐兄,辛苦你和吉安兄带些可靠的人手,盯住相神教主事的,防备对方暴起伤人,他们要敢翻脸,那咱也不必客气。” 黑暗里,声音逐渐清晰。 听动静走过来大约有几十个人,为首的三个显然都是明琴宗的,声音听上去稍显苍老的“师叔”方喆即是胡人安排给疤狼行刺的目标。 此刻方喆身边还有不少人保护,不是行刺的好时机。 疤狼强忍恶心烦躁,决定等对方再走近一些。 就听上头有人开口道:“抱歉奚宗主,在下和吉安兄奉命贴身保护三位,尤其是方老前辈,不方便再去做旁的,这些日子咱们加入了不少新朋友,像米老英雄,段大当家,都是独当一面的英雄豪杰,奚宗主何不请他们出手?” 他点了名之后队伍登时有些乱,之前说话的那位奚宗主笑道:“有这么多人保护,我师叔会有什么危险?以前我没发现徐兄这么认死理,难道我燕师妹被困,危在旦夕,仍不能令诸位变通一二么?师叔,您来说句公道话。”虽是在调侃,可话里的意思分明透出不悦来。 方喆自来好说话,他技艺高明,也不觉着自己需要人贴身保护,闻言温言道:“说的是,相神教聚集的人太多了,咱们人手吃紧,徐赢,你们真没必要一直跟着我。” 徐赢听上去却有些不知好歹:“方老前辈,这事在下说了不算,您说了也不算。” “那谁说了算?” “在下是小姐的家将,自然是小姐说了算。小姐叮嘱的事,不管旁人说什么在下一定得照做。” 听声音一行人已经距离地道口不远,说不定再往前走个几丈远就会有那眼尖的发现异状,这时候稳妥起见疤狼等人其实应该动手了,但听上去那方喆身边保护的人十分警惕,并非最佳时机,是以疤狼没动,胡人首领也未觉出不对,准备着再等一等。 这时候与徐赢一起保护方喆的宋吉安大约觉着不好闹得太僵,想要息事宁人:“这么多鸟雀飞至,燕小姐肯定也知道是师门来人了,多半正焦急着同咱们会合。奚宗主有什么吩咐,我带人去吧。” 胡人头领听着心中一动:机会! 疤狼是个武夫,出身草莽,向来奉命行事,加上这会儿毒性开始发作,听人说什么卓图台吉并未往心里去,可被他扼住咽喉苦苦挣扎的朱孝慈却不同。 下毒准备和疤狼同归于尽,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之前因为怯懦一错再错,甚至有一段时间还对疤狼产生了不应该的幻想,整日陷在痛苦自责的深渊,生不如死,如今她终于可以洗雪耻辱,勉强有脸去见王嫂和许多无辜死去的人了。 所以此时尘埃落定,疤狼不会放过她,她到一反之前的畏惧,耳明心亮起来。 胡人头领之前悄声说的那句汉话近乎耳语,她偏听到了。 做为一个出身高贵的郡主,虽然有语迟的毛病,但该受的教育一点都没少。嫡亲的哥哥又在同胡人交战,她对胡人的情况多少有所了解。 卓图台吉,能称作台吉的,都是鞑子的贵族子弟,甚至根本就是汉话中“太子”的谐音。 鞑子的太子就在地面上,正同疤狼他们行刺的目标谈笑风生,虽然不知首尾内情,但这显然是个策划已久的阴谋。 鞑子是她哥哥朱英泽的敌人,也是害她至此的大仇人,不能叫他们得逞,必须得提醒外边的人小心! 朱孝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命地挣扎起来,扭头作势要咬疤狼,喉咙里“咯咯”作响,奋力想要大声示警。 但她这宛如回光反照般的反抗在疤狼手中就像是蚍蜉撼树,连点水花都未溅起便被镇压了。 疤狼甚至不知道朱孝慈为什么突然发疯,只管扼住她的喉咙。 他气血翻涌,控制不住杀意,也就是大敌当前,没工夫同朱孝慈算账,否则他非一刀刀将她浑身皮肉零削细剐,叫她好生尝尝算计自己的滋味。 朱孝慈只觉着对方的手越收越紧,她喉咙疼得厉害,脑袋发胀,不能呼吸,拼尽全力也发不出声音来,身体就像陷在冰窟中,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终于停止了抽搐,不动了。 第211章 真面目 奚卜儿率众在木屋前站定,过不多时,果然有上百敌人由附近的灌木丛里冒出来,全都作当地农户打扮,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凑到一起,跟着奚卜儿派出去交涉的手下往这边而来。 看这样子,相神教也不愿闹得两败俱伤,当真来找他们几个谈判了。 胡冰泉之前放飞的鸟雀虽然飞进村子,却没有带信儿回来,方喆担忧燕韶南的安危,见宋吉安照着奚卜儿的吩咐带着人迎了上去,忍不住跟随出列,急道:“相神教哪位当家的主事,先住手……” 话未说完,突听身后几声惨呼,跟着兵器相交声骤起,徐赢惊道:“小心!”声音中透着惊惧惶急。 方喆愕然回头,发现就这一瞬间己方竟倒下了七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