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莲蓉！” 傅华年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太过于普通，南城本就是水乡，一般女子以莲取名的太多了，想她还是苏若瑾的时候，小时候的奶娘就叫莲蓉。这要是真的去找人，那真的是难于上青天，怎么找。 “嗯，就叫莲蓉。” 梅千树有些懊恼的坐在一旁，如今这傅家一大摊子事情，他一时半会也走不开，南城与上京远隔千里，眼瞅着再隔五月，就是四国会了，到时候他如何和姬容交代。 一想到这里，梅千树都愁的半死。 傅华年先前猜测梅千树可能是和楚国王族有关，没想到他直接是周王室的人，看来周王室不想就此消亡，还想坐镇指挥。以前姬容无子，四国皇族都等着姬容驾崩，好搞事情。 如今姬容有子，那事情就复杂了。傅华年一想到昭和帝这么多年忍气吞声，为了就是等姬容死的那一天，若是等来的是周王室复兴，估计他得气驾崩，毕竟昭和帝也是七十有余了。 “当家的，当家的，老太太来了。” 连翘提着裙子，几乎是狂奔而来，就连门都忘记敲了，直接喊道。 “走吧。” 傅华年听连翘如此喊话，知晓那老太太定然不好对付，如今她又是傅家当家的，自然不能不去，就朝梅千树点了点头，示意他也跟上了。到了会客厅，傅华年就瞧见了这位传说中的祖母，身边站的那人是她的二叔傅达康了，瞧着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老祖宗你来了啊。” 傅华年这人啊，都是先礼后兵，人待她客气，她自然也是待人客气。 “年姐儿啊，你还知道有我这个老家伙啊，我以为你都忘记了，如今你爹爹不在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掌什么家业，都让你二叔帮你管就行了，你每个月从你二叔这里拿月钱就行了。” 果然这位老太太来是为了自个儿儿子的。 先前傅华年就听闻这老太太偏心小儿子，一直从傅明生要钱贴补傅达康了，这不上次傅达康过来抢家业没有抢到，回去就与老太太那么一说。老太太从来都是小儿子好，加上傅华年等人都是丫头片子，老太太惯来不喜丫头，就喜小子。傅达康的几个小子都不成气候，老太太却欢喜的很。傅明生这几个女儿出嫁老太太看都不看一眼，就更不要说像别人家的祖母一样，给头面添嫁妆之类的，那都不要想了。 老太太说完话之后，就瞅着傅华年瞧。 老太太之前就知晓傅华年这人性子软，好拿捏，也听话。今日她就这么一说，这事情一准办成。 “年姐儿，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去抛头露面多不好，就让你二叔去吧。还有你几个弟弟也都到了说亲的时候，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要表示表示吧。怎么也没见你派人来问问。”老太太一来那里说个不停，这不，如今口干了。 “都是死人啊，上茶不会嘛！” 老太太猛地将茶杯一摔，眼睛一瞪，就吼了起来。只是府上的下人都看向傅华年，傅华年没说看茶，谁你也不敢上手了，毕竟如今府上当家的都是傅华年。 “看茶。” 这才有人开始活动起来，给老太太上了茶水。傅母以前也就乡野妇人，这喝茶也不甚文雅，还喜欢吧唧嘴，喝茶的声音极大。就连傅华年这种早年在军中不甚讲究的人，瞧着她现在的样子，不免又低看了她几分。 终于老太太如牛饮水一般喝完了茶，如今口也不干了，就继续开说：“年姐儿，你二叔这可是你亲叔叔，自然不会坑你家业，你明日就领着你二叔去见见各大掌柜，就说大房的产业以后就交给你二叔了。” “老祖宗，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大家业可是阿爹交给年姐儿的。如今年姐儿也招婿入赘了，应该无需二叔操心了吧。”站在一旁的傅华清此番是听不下去了。 她还指望以后宝哥儿能进钱庄打理生意呢，这钱庄若是在傅华年手上掌着，这到底是自家姐妹，还可以商量商量，这若是落到了傅达康这个败家子手上，彻底没戏。 “清姐儿，你一个出嫁女，在这里瞎嚷嚷什么，我与年姐儿说话，你站一边去。”老太太直接呛声，还翻了白眼给傅华清，直接就将傅华清给气了半死。 “今天这事情，我就做主了，哪有女子掌家的，傅家的家业自然是留个儿子的，年姐儿，你现在就领着你二叔去，要不秦管家，你去将上京的各大掌柜都过来，好生说说。” 管家一听，就看向傅华年，从老太太进来到现在，傅华年除了一句看茶，一句话也没说。秦管家是府上的老人，没得傅华年的话，他哪里敢去请人啊。 “怎么？我的话都没有听到吗？年姐儿，你聋了啊。”老太太见傅华年一直不开口，府上的下人也没有动静，觉得自己的脸被下了，就开始继续朝傅华年吼。 “夫君，我有些乏了，回去休息了。” 傅华年直接就没有搭理傅母，直接看向梅千树。梅千树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娘子，我扶你回去休息。”这夫妻两人，夫唱妇随的就要走。 “年姐儿，你不要走，我让你把家业给你二叔，你听到没有。” 老太太见傅华年要走，她也不坐了，不要看着小老太太个子小小的，又上了年纪买了，手下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小腿蹬蹬的就跑到了傅华年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年姐儿，我与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老祖宗，你与二叔还是回去吧，傅家是阿爹教到我手上的，除非我死，否则休想。”傅华年懒得与这老太太废话。傅母一直偏疼小儿子，一直以来都扒拉大儿子的东西贴补小儿子。 傅华年虽是不知道，但是总是会有人告诉她的。 “你这个丫头片子，怎么会管家业，老大的家业早晚都会被败光，你，你，你这不孝子，我可怜的明生啊，你瞧瞧，你瞧瞧你都养的什么闺女，让你当初不听我的话，把她给溺死了，溺死就有哥儿，你，你，你瞧瞧……”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就摊到在地上就开始骂，骂傅华年不孝，骂傅华年败家。 傅华年一点都不生气，为这种老古董生气不值当。而且这老古董还有一个理论，说出来就太可怕了，那就是家里生养女孩子多了，那就溺死一个，之后一准生男娃。当时傅华年出生的，这位老太太一看又是一个丫头片子，当时就要溺死她，说溺死她下一胎肯定是男的。好在当时傅明生眼疾手快抢救了过来，不然就没了今日的傅华年。 “够了！” 傅华年厉声一吼，那老太太也不骂了，愣了一会儿，才回转过来：“年姐儿，你吼我，你竟然吼我，你，你这女子，翻了天啊。” 说着老太太就要上手。 傅华年白了她一眼，“你动我试试，你信不信从明日我就断了你与二叔的所有月钱，我阿爹已经死了，养你不是我的事情，我就是一丫头片子。老祖宗，我劝你做事不能太偏了，尤其是阿爹已经不在了。” 傅华年说话的时候脸上是没有表情的，她就挂着那张脸，最近她遇到的全部都是堵心的事情，这些天她一直都在隐忍，一直都发泄不出来。合该这老太太倒霉，直接给撞上了。加上傅华年以前就在军中，对于这些人情世故她本就看的很淡，再者这老太太本质上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岂会将这老太太放在眼里。 “你们瞧瞧，你们都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年姐儿我可是你祖母，你亲祖母，你爹在世的时候，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看我不打你。”老太太也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一巴掌就要上来。傅华年也不是一个善茬，一把就握住了老太太的手。 “我阿爹是你儿子，我可不是，秦管家，以后老太太那里的月钱，我瞧着就不用给了。二叔那边直接断了吧。没听说过，弟弟还要哥哥出钱养的，这都多大人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很晚了哦，大家不要等哦，去睡觉吧，明天起来看哦，一日三更哦，此为第二更。 第037章 线索 “你, 你, 年姐儿，什么叫大哥养我, 好, 好，你这般说了, 以后那月钱我不要也罢。你一个做小辈的……”原本一直未说话的傅达康当即就吹胡子瞪眼，拉着老太太就朝外间走去，临了还十分硬气哄哄的道：“没你的钱，我照样可以活！” “那成。老祖宗，二叔不送。” 傅华年这人啊，说到做到, 如今她是傅家当家的，她说的话，底下的人当然就去执行。老太太这么一闹, 傅华年直接给脸子看。老太太闹了一通, 原先以为傅华年只是发怒随口说的，却不曾想到傅华年说到做到。 第二天刚好就是发月钱的日子，往月这个时候，钱早早就送来了，今日等到了傍晚时刻都没送来了。傅达康是那种手头有余钱就立马花掉的主, 他手上那能存得住钱呢，这不如今一家人就等月钱吃饭呢。 傅华年直接断了。这下子傅达康就捉急了，这一家人都等米下锅, 吃不上饭了都。如此这般，傅达康就开始捉急了，就开始在老太太面前埋汰起傅华年：“阿娘，你瞧瞧年姐儿办的这些个事情。大哥家里那么有钱，我又是他嫡亲兄弟，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老太太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将她傅华年又埋汰了一句：“年姐儿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待我还客客气气，而今这般，定是招婿惹得事情，八成是那叫什么没钱数，什么的，你瞧瞧这都起的什么丧门星的名字，没钱数。八成是他吹的枕边风……”老太太越说就越气愤：“都说女生外向，你瞧这不是，据说还是一小厮，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刚刚进门呢，就想要扒拉我们傅家的家业了，气死我……”这老太太越说越气，当即就领着傅达康再次往傅华年的家中走去。 *** 入夜。 今夜是赵明诚和苏若瑾的洞房花烛夜，他身着喜服，一个人走到了书房，按下了暗格，走入了隔间。隔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水晶棺，里面躺了一个人。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真正的苏若瑾，水晶棺中的她，身形消瘦，面色蜡黄，指甲翻起，膝盖被挖，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赵明诚带了一壶酒而来。 “阿瑾，明诚哥哥来看你了。” 赵明诚话一说口，眼泪就下来。他从来喜欢苏若瑾，不曾爱她人，一念之差，就是阴阳两隔啊。 “阿瑾，不要怕，我会找到害你的主谋，你等我，为你报了仇，我下去陪你。这样你就不怕了。”赵明诚将一壶酒灌了下去，在外面面前，他永远都是谦逊有度，温文尔雅，让人寻不得半点错处，唯有此时他才可以放下所有的心防。 “明诚公子！” 女子不惧暗夜，她本就是瞎子，她找到这里了，这里只有赵明诚和她两人知晓而已。她从未见过那女子的真正相貌，想来应该是极美的吧，不然明诚公子怎会如此的大费周章，找来神医封一针为她盖头换面。 事实上她也不知她自己原来长得什么样子，她天生盲目，当时她在众多的女奴之中被赵明诚选中，之后就被送到了封一针的身边。 “明诚公子，你当真要换了她这张脸，她当真愿意？” 封一针的声音很轻，以前在大楚的时候，女子就曾经听说过这位神医的大名，传言他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凡有人还吊着一口气，就没有他医不活，当前前提他愿意医。 “你可愿意换一张脸？” “愿意！” 再来到药王谷之前，赵明诚就与她说好了，需要换一张脸，到时候封一针肯定会再问一次，一定要她本人愿意。 “姑娘，换脸之后，你本来的那一张脸就不见了，你可考虑清楚了？” 她看不见封一针，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脸上还有刀划过的痕迹，那是她为了帮小弟逃跑被伤的，好在小弟已经逃跑了，他们家里终究还是逃走了一个。那么这张脸要还有什么用。 “嗯，清楚了，封神医，我知晓你医术高，记得帮我弄漂亮一点，虽然我是瞎子。” “啊，你的眼睛……” “天盲！” 最终她换了一张脸，然后开始各样的训练，赵明诚在很多的时候，是一个极其严格的人，他对她的训练更是如此，好在她都挺过来了。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今晚不会有事情，我已经命暗卫们为你守夜，你莫怕！” 赵明诚又恢复了正常的面前。 “只是，明诚公子，我闻到味道了。” “嗯？” 赵明诚一听，就抱着女子从暗格之中滚了出来，抱着她就前往卧房。 “是昨晚的那种味道吗？” “嗯，就是那位大司寇家里的姑娘，叫张若生的，她的身上有那股味道，明诚公子，是不是这件事情也与张若生有关系，我不会闻错的，昨夜来听的那人也应该是她。” 女子因看不见，在听觉和嗅觉上面要较常人灵敏许多，今日大婚之日，她也在趁乱识别人，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让她找到了一个。那人就是张若生。 “大司寇张本昌的女儿，年二十五岁，未出阁，她怎么会与此事有关。” 赵明诚与张本昌并不相识，他也知晓苏将军也不与他相熟，而且两家也未曾结怨，没有理由。 “那我便不知了，但是昨晚出现在这里的，那人确然是张若生，她身上的味道太特殊了。”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是独一无二的，嗅觉高手们都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每个人身上的味道。女子就是各种高手。 “那我明日派人去调查一二，容我想想，大司寇张本昌？哦，对了，刘舒之那日与我去信之后，要见的人就是张本昌，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赵明诚有了新的方向，准备第二日与张本昌过过招。 *** 第二日一早。 傅华年就早早的起身了，陈娉娉昨晚就派人来请，让她今日一定要到。 “年姐儿，老太太要是还来怎么办？那月钱当真断了？”大姨娘沈氏追了过来，傅华年若是不在家的话，有时候出事情便是她去过问，她怕是做的不好，惹得傅华年生气。 “当然断了。若是一直不断的话，二叔岂能起来啊，人人都喜不劳而获，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其实阿爹早就应该彻底断了二叔的银钱。他这般接济二叔，反而是害了他。” 傅明生虽说曾多次说过要与傅达康断绝来往，可是暗地里依然时常接济傅达康，可这傅达康怎么也扶不起来，傅明生生前也是气。怕他没钱用，就派人悄悄的给他送。 结果将傅达康养的是越来越白眼了，你是我大哥你就必须给我银子，这是他的理论。而今傅华年成为当家的了，根本就不想惯他那些臭毛病，这不真的就断了。 昨夜傅达康领着老太太又闹了一场，无外乎就是要家业，要钱。傅华年的心肠多硬啊，愣是没给，气的老太太又要打她，最后骂骂喋喋的走开了。对于老太太说的那些话，她从不在意，就当她放屁好了。 “不用管他们，二叔的性子不能惯，二叔若是自力更生，我暗中自然会出手。这般给银子养他的行为万万不可以助长了，既是说断了那就断了吧。”傅华年随意交代了一句，这下子沈氏心里就有底了，想着若是傅达康等人来了，她也就有了应对的法子。傅华年交代清楚之后，就坐上了马车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