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跟班挤眉弄眼的，一副‘我了解你吧’的样子。 世子？ 还是一个喜好逛药铺，穿红衣的世子？ 就林蓁蓁所知，这北辰国也就兴怀候家的世子有这个兴趣爱好了。 因为兴怀候的嫡女由于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从出生就体弱多病，她多走几步都会喘上好一会儿，所以兴怀候格外疼他的嫡女。 而兴怀候世子出生后，也是与长姐的相处时间最多，所以他很是关心长姐的病。 为了长姐的病，他走遍了所有药铺，只要是能缓解长姐病痛的，他都会试试。 但是几乎所有的大夫都说要静养，要慢慢调养，没有一个说是能治好的。所以这几年来，兴怀候嫡女还是那副样子，甚至更加严重了，有了命不久矣的样子。 兴怀候世子心中害怕，一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药铺，便直接过来了。 “你家有什么调养身体的药吗？”兴怀候世子敲了敲药铺内的柜台，“药性要温和的，不要太烈。如果是本世子没见过的，那么本世子可以以两倍的银子买下来。” ！！ 两倍银子！ 李掌柜心中高兴，调养身体的药方，哪家药铺不备上几张？ 在柜台里找了找，他拿出了十来张药方：“世子您瞧瞧，都是药效温和的药方，固本培元的一把好手！” “嗯。”兴怀候世子接过翻了翻，他身边的两个跟班也凑了过来。 “这张我见到过。” “这张我见到过两三次了。” …… 药方越翻越少，到了最后一张，兴怀候世子还是认识的，他的面色有些黑：“你们开药铺的，都不会开一些有新意的药方吗？这一张张的，本世子都认识！” “那，要不小人让坐堂的大夫跟您走一趟？”李掌柜建议道。 毕竟是没见过病人，他总不能随随便便的给一张药方，要是出问题了怎么办？ 所以李掌柜给的都是有些效果，但是吃不出问题的药方。 毕竟每个人的体质、病症不同，没有大夫专门诊断过，并开出对症下药的方子，李掌柜是不敢随随便便的给药方的。 “大夫？谁？”兴怀候世子环视一圈，看到了正在看诊的坐堂大夫，“他吗？” 李掌柜点头：“是的，这位大夫是我们仁心堂医术最好的大夫。” “哦。”兴怀候世子冷漠的抽了抽嘴角，“本世子认识他，他去过兴怀候府上看过诊，只开了个没什么大用的方子。” 并不知道坐堂大夫去兴怀候府看过诊的李掌柜讪笑：“这样啊。” “嗯。”兴怀候世子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他不认识的大夫，原本他想直接走人，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但是想到走路都要喘的长姐，他按耐住了。 兴怀候世子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你家还有没有其他的，不是药方也行，奇花异草，本世子也可买下来。” “只要能调养身体。” 李掌柜想起了主家交给他的丹药：“这……” 听出了李掌柜话语之中的迟疑，兴怀候世子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以为是因为李掌柜手中有奇花异草，但是不想出手：“掌柜的你有？” “无论掌柜手中有什么，本世子都可以商量着买下来，绝不让掌柜你吃亏！”兴怀候世子眼中透露出一点希冀。 李掌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蓁蓁。 “是这位姑娘手中有吗？”在这种时候，兴怀候世子对于李掌柜的眼神十分敏感。 李掌柜只是往林蓁蓁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他便立刻察觉到了。 “不不不，这位是小人的主家。”李掌柜连连摆手，为了不给主家人惹麻烦，他连忙从身后的药柜中抽出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个瓷瓶。 兴怀候世子看着李掌柜手中的瓷瓶，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点狐疑：“这是？” “这是养气丹。”李掌柜从旁拿过一个玉盘，将瓷瓶之中的养气丹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粒，“这是小人偶然之间得到的，炼制它的人说，养气丹可以养我们体内的气，也就是可调养身体，固本培元。” 兴怀候世子看着玉盘中小指粗细的丹药，是平平无奇的白色。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买过丹药，但是那些丹药药香四溢，一看就知道这是丹药，而且那些丹药比这个要大上一圈。 不像李掌柜拿出来的这粒，不仅小，而且没有那种药香。 “这有人试过吗？”兴怀候世子谨慎的问。 李掌柜点头：“炼制这丹药的人说，是让人试过的。不仅是身体虚弱的人能服用，常人也能服用，常人服用了只是会觉得身体越来越好，身上力气也会大上一些。” “常人也能服用？”听了李掌柜的话，兴怀候世子转了转玉盘，“若本世子服用了，也可调节身体？掌柜的你确定？” 李掌柜不太确定，但是他主家人是这么说的，那他也就这么复述。 于是李掌柜镇定的点头：“没错！” 兴怀候世子漂亮的眼眸微眯：“掌柜的你最好不要骗本世子，不然无论你主家是谁，本世子都能让你这家药铺开不下去！” 一听这话，李掌柜原本有点怂，但是想到主家人在一边呢，就强装镇定的点头：“这是自然。” “那给本世子装起来吧。”兴怀候世子一挥手，“将服药时需要注意的地方通通给本世子列出来。” “好嘞！您稍等。”李掌柜从将玉盘里的养气丹又装了回去，再从后边儿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每个瓷瓶内各六粒养气丹，诚惠您一百八十两。” 不是很贵，还在兴怀候世子的承受范围之内，要知道他以前买其他丹药的时候，几百两银子是起步价了。 为了这个，兴怀候直接限制了兴怀候世子的银子取用数量。 “我来。”一个小跟班勤快的从李掌柜手中拿过装着两个瓷瓶的包裹，小心翼翼的捧好。 兴怀候世子也没还价，直接拿了张银票给李掌柜：“本世子还会再回来的。” 无论是养气丹没有用处来算账，还是因为有用处来多买一些，他都会再次回到这里。 兴怀候世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李掌柜恭送了这位小祖宗，才走到林蓁蓁面前：“小姐，卖出去了。” “嗯。”林蓁蓁想了想，“等会我让人再送一些来，这里面有一些更好的养气丹，到时候这位再来的话，把那部分也卖给他吧。” 这样既可以帮着调养兴怀候嫡女的身体，也算是和他们结个善缘。 等日后名声出去了，低级养气丹可以适当的降价，中级养气丹可以专门供给这些官宦人家。 “您放心。”见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李掌柜的心也放下了一半，他严肃的点了点头。 既然名声打出去有望，林蓁蓁也就坐马车回去家里了。 等她重新坐回炼丹炉面前时，她的脑壳又开始痛了。 这踏马的到底要用什么姿势才能炼制出高级丹药啊！！ ** 兴怀候府，世子辞别了他的两个跟班回到了自己屋子，从怀里拿出了那在仁心堂买的两瓶丹药。 “王御医在府内吗？” 王御医原本是宫内的御医，但是兴怀候嫡女的身子实在是太差了，他一天被能召出来八回。 为了不让王御医太过劳累，也为了安兴怀候的心，崇德帝直接让王御医住在兴怀候府了。 “王御医正在他自己的院子里。”一旁时候的小厮回道。 “嗯。”世子应了一声，拿起其中一个瓷瓶，往王御医的院子去了。 很快到了王御医那里，王御医正在看一本医书，手也没停，正在捣着药材。 “世子来了。”王御医看到世子时一点都不惊讶，毕竟这位是能一天按三餐的来他院子里问兴怀候小姐的情况，“小姐近日的身子状况没有恶化。” 不等世子问，王御医率先说了今日的情况。 世子在一旁坐下：“也没有变好是吗？” 王御医艰难的点头：“是的。” 他这么多年专心医治兴怀候府的小姐，但是还是没有起色，甚至小姐的身子还越来越差，王御医有些愧疚。 “本世子知道了。”世子冷静的点头，他不再是十二三岁的小少年了，不会因为这件事来怪罪御医。 因为他知道，王御医已经尽力了。为了他姐姐的病，王御医没日没夜的翻看典籍，换各种各样的方法治疗。 世子拿出那个瓷瓶，放在了王御医面前：“劳烦御医帮本世子看看，这丹药是否有害。” ……？ 又是丹药？？ 王御医皱眉：“世子，臣说过好多次了，那些炼丹术士的话不能信。除了炼丹的祖师爷，再也没有人能达到活死人若白骨的程度了。” “现下存在的炼丹术士大多是骗子，他们的丹药就算吃不死人，也没什么用。” “这是本世子在药铺里买的。”世子倔强的把瓷瓶往王御医的方向推了推，“王御医你再帮本世子一次，这次若还是不行，本世子就死心了。” “好罢。”王御医叹了口气，拿起瓷瓶打开，想让世子死心。 只是倒出来的丹药却不是王御医以为的褐色丹药，而是小巧玲珑的白色丹药，药香内藏，泄露出来的药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 王御医眼神慢慢变得火热，呼吸粗重：“世子，您这是在一个药铺里买的？” “是。”世子点头，看着他的样子，世子心中升起了希望。 以前他带回来的丹药，王御医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但是这一次王御医居然如此激动。 “王御医，这丹药如何？” 王御医用手指轻轻捻起养气丹，在阳光下慢慢转悠，上边漾起一层淡淡的白光：“据《丹师》所记载，祖师爷炼制出来的丹药，丹有四色，为白、蓝、绿、紫，所有祖师爷炼制出来的丹药都个头小巧玲珑，药香内藏，分毫不泄，而紫色的丹药能使人起死回生。” “《丹师》？以前怎么不曾听王御医你提过？”世子第一次听王御医提这本书。 王御医小心翼翼的放下养气丹，没有了刚刚的漫不经心：“这是臣前几日在祖宅内找到的，臣的先祖曾经有幸跟过祖师爷一段时间，记录下了祖师爷的日常起居，也记录下了祖师爷炼丹的过程。” “只是臣愚钝，一直看不透，而且臣的先祖虽然被祖师爷教导过，但是也不曾学到皮毛。”说起这个，王御医满脸遗憾，“若臣有祖师爷的三分本事，小姐的病也不会如此反复。” 世子虽然知道炼丹术士有个祖师爷，但是从未想过这个祖师爷如此了不起，若这位祖师爷有后人，或者是有弟子门人，那他的长姐是不是就有救了？ “不知这位祖师爷是否有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