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一切秩序正好呢，就被一声呼喊声打破了宁静。 “大夫！大夫救命啊！！”声音之尖利，让里面的三人吓了一跳。 李掌柜拿着药材的手一顿，赶紧让小伙计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还不等他出去看呢，只见四个壮汉抬着一块木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在前面的是个女人，她面色焦急，刚刚那声尖利的喊声便是她喊出来的。 “这是怎么了？”李掌柜连忙迎了上去，“这位大娘是怎么了？” 四名壮汉抬着的木板上坐着一位老妇人，老妇人头发花白，不知是穷还是什么缘故，她的衣服很不合身，整个身子很臃肿，撑得她的衣服紧绷，尤其是腹部，犹如十月怀胎一般，连面部也是胖的十分的不同寻常。 “大夫，您给快给我婆婆看看！”领头的女子拉着掌柜就往老妇人那里去，“我之前带婆婆去村头的大夫那里看过，前几日还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就胖了这么多！” “是啊是啊，大夫您快瞧瞧！” “那天杀的刘大海，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庸医！” “就是，如果不是急着给娘治病，我非得砸了他的招牌不可！”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围着李掌柜说，直把人吵得头昏脑涨的。 唯有坐在木板上的老妇人十分平静，她的脸已经很胖了，张不开眼睛。她只能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好了！吵吵什么吵吵！” 威武霸气的老妇人一说话，围着她的儿子儿媳通通安静下来了，只是肉眼可见的有点委屈。 “娘，我这不是心急嘛。”家里的老大委屈巴巴。 老大媳妇在一旁跟着点头。 “急什么急！当初我不是跟你们说不要去找那个刘大海，他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可你们非要说那里便宜！那里好！结果倒好，我这一出事，你们倒是着急上火了？！”老妇人直接扒了他们的皮，当初要不是他们贪图那么点便宜，她能受这罪？ “这不是当初看着不是很严重嘛。”老三小小声嘀咕，不敢让他老娘听到，不然又是一顿骂。 老二倒是直接站在老妇人身边：“就是，当初我也是说带娘去好一点的药铺里，你们这就是让娘遭罪！” “老二你是什么意思？！” “就你一个人担心娘？？” 眼看着这几人又要吵起来了，李掌柜连忙上前去劝架：“各位，各位不忙。我们药铺的大夫刚刚出门去出急诊了，要不你们……” “出急诊？？”老大媳妇不干了，这大老远的跑一趟不容易，怎么药铺的大夫还不在了？ “你不会看病吗！”老大急躁的问。 老二倒是有些冷静的问出了关键的问题：“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这……”李掌柜抹了抹额角了冷汗，这不是他见最近不会有人来看病，所以一来外出看诊的，就把坐堂的大夫也派出去了嘛。 看李掌柜难看的神色，他们懂了，几人一怒，眼看着又要互相责怪起来，李掌柜都已经准备劝架了，只听外头传来兴怀候世子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你们在仁心堂闹事？” 换了一身衣服，打算近几日专门蹲守在仁心堂的兴怀候世子刚刚来到这里，就见到里面热闹非凡，就打算来主持公道了。 老大等人虽然是庄稼汉，但是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这位刚刚进来的人一看就是个权贵人家的，他对付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来看诊的。” 老大等人就忍不住一怂，看得坐在木板上的老妇人直翻白眼，瞧这出息！ 他们就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闹事的，这怂样给谁看呢！ 兴怀候世子扇了扇扇子：“看诊就看诊，这么多人围着人家李掌柜做什么？” “有点急，有点急。”老大灿灿，“对不住了掌柜。” 李掌柜扯了扯嘴角：“没事。” “不知世子有何事？”李掌柜问他，这位不是刚走么，怎么又回来了。 兴怀候世子往旁边一坐，他的随身护卫往他身后一站，架势看起来有些唬人。 “本世子就是看看。” 世子？ 站在老妇人身边的老二忍不住问她：“娘，这富贵人家取名怎么和我们一样，叫柿子。” 老妇人抽了抽嘴角，觉得她不是死于这个病的，而是被这一大家子给蠢死的。 她这么聪明，怎么就生了这么四个蠢材！ “既然人家大夫没在，我们就去找找别家，你们待在这里是要进官府吗？” 老大伸了伸胳膊：“娘，我们都走了好多家了，不是治不了，就是也是大夫没在。” 老妇人掀了掀眼皮：“所以呢？” “胳膊疼。” “嗓子疼。” “腿疼。” 一大家子委屈，摸了摸嗓子，摸了摸胳膊腿，都跑了一天了，实在是没力气了。 老妇人：……？？ 要不是现在整个人都肿着，她非得让这几位尝尝来自母亲的教育！ 坐在一旁的兴怀候世子看得有趣，便道：“要不，本世子帮你们去请个大夫？” 原本他都打算接受他们的感谢了，谁知这帮人连连摇头，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 “谢谢这位贵人，我们还是问问掌柜吧。” 这贵人的大夫，他们哪里敢用啊，如果给他们开个人参什么的，他们都买不起！ 被拒绝的兴怀候世子不高兴了，他轻哼一声：“不识抬举。” “掌柜的，你家有没有别的大夫？”老大表示，声音太轻，听不到，他直接询问李掌柜。 李掌柜若有所思：“别的大夫？” “对对对，只要是大夫就行。”老大点头，但是一想又不对，连忙补充道，“医术不能太差。” 李掌柜往林蓁蓁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后才道：“有是有，但是你们确定要她给你们治吗？” 这位主家小姐会医术？ 兴怀候世子也往林蓁蓁方向看去，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治治治。”老大连连答应，他也不想抬着老娘满大街的溜达了。 李掌柜先给他打预防针：“这位大夫是我们主家的小姐，今日她在，可以让她给您的母亲治病。 但是他也保证了一番，让他们安心：“但是我们小姐的医术并不输于我们药铺里的大夫，之前我们药铺在别的地方的时候，我们小姐经常在药铺里坐诊，从来没出过差错。” 说起这个，李掌柜也是很骄傲的。 当时他还是清州那边掌柜身边一个小伙计，他是经常跟在林蓁蓁身后，帮忙打下手，看着她从一个会再三斟酌的新手，变成了只消一眼就能看穿病因的大夫。 在他心里，什么圣手，什么药到病除，都没有他家小姐厉害。 只是老大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小姑娘看起来娇娇小小的，一看就是个娇小姐，能有胡须花白的大夫好吗？ 那边在犯嘀咕，林蓁蓁也没有上赶着去说服他们，毕竟在她眼中，这位老妇人得的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只要医术稍微高明一点的大夫就能治疗。 若是还能懂一点针灸之术，这位老妇人还能好的更快。 “你们快着点，别耽误人家做生意。”四个儿子并一个儿媳妇在一旁嘀嘀咕咕，坐在木板上的老妇人都不耐烦了，这群没出息的，做个决定都磨磨唧唧的，等他们作出决定来，黄花菜都凉了！ 老妇人开口道：“我就觉得这位小姐年轻有为，一看就是医术好的。” 突然被夸了一脸的林蓁蓁有点懵，说实话，这位大娘，你压根没往她这里看过来好吗？？ 既然老娘发话了，老大扭扭捏捏道：“好吧，那就劳烦这位小姐了。” 他身边的老大媳妇翻了个白眼，彪悍的将人推到一边，她走到林蓁蓁面前：“劳烦这位小姐了，您放心，您治不好，我们也不会怪您的。” ……这怎么听得瘆得慌。 “这位小姐放心，本世子在这里呢，你尽管治，本世子为你作证！”兴怀候世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身板，信心满满。 林蓁蓁心中默默吐槽：这群人是怎么回事？她绝不会在这里翻车！ 她走到老妇人面前：“大娘您放心，这只是个小病，很快就好了。” “诶，大娘信你。”老妇人笑眯眯的，她一眼就觉得这位面善，她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猜得准，只要是她觉得对的，就从来没出错过。 “您信我便好。”林蓁蓁安抚了一下老妇人，无论是什么病，病人总是身心放松的治疗效果更好。 她起身，让这位大娘的四个儿子将人抬到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拉下了帘子，林蓁蓁就将还在看热闹的人哄了出去。 干嘛呢，治病呢，一群大男人围着这里是想做什么？ 这四个儿子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了老大家的媳妇陪着。 而李掌柜则是在外边安慰那四名壮汉：“我们小姐既然说是小病，那你们就放心，你们娘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四个儿子不太信，当初他们娘还没这么胖呢，村头的刘大海都说得很严重了，还让他们买了好多药材。这次这么严重，怎么可能很快痊愈？ 要不是他们娘说要让这位小姐治，他们都想把他们娘抬走了。 被帘子隔绝的里面，老大媳妇就见这位小姐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包，打开后是一排排的银针。 “这……这是做什么？！” 又不是绣花，为什么要用针？！这针不会扎她婆婆身上了吧？？ 老大媳妇满眼惊诧，就差抱住林蓁蓁的大腿，求她手下留情了。 “这是针灸。”林蓁蓁一边打开针灸包，一边解释，“我等会儿会用银针-刺激大娘身体的穴位，排出大娘腹部的积水。” 林蓁蓁动作一顿：“可以劳烦你帮我去哪个储水的器物吗？” 老大媳妇磕磕巴巴：“好……好。” 她走出去问李掌柜拿储水的器物，林蓁蓁则是安慰老妇人：“大娘您放心，这过程您不会感觉到痛苦的，我只是利用银针，先排出您腹部里的积水。” “等您腹部积水排出之后，您身体别的部位的积水才会排出的更快。”林蓁蓁将针灸包放好，“到时候您只要吃三四服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