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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爷爷给人做手术时,他便待在一旁协助,不仅做助手,还兼并做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的事务,也就是负责器械的传递和手术台下的一些事情等。大大小小的手术,他已经进行了十几次,虽然之前没有机会主刀过,但是,光是这份经验,对于刚起步的医疗站来说,已经难能可贵了啊! 龚鹏飞说的谦虚,许玉在询问了他一些专业事宜后,却觉得,他专业性很强,可塑性也很强,当下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他进入医疗站,也算是去完成他自己的梦想。 然而,他在把这些事情对章栋等人也转述了一遍后,方向民首先提出了质疑:“你既然懂医,之前为什么没听你提起过?有人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你出面救治,你是觉得你只有三脚猫的水平,还是,你的思想觉悟不到家,没有什么付出精神?” 龚鹏飞看着体格挺括,性子却比较内敛,之前又经历过一些比较灰暗的过往,现在的性情愈发的小心翼翼,原本对进入医疗站,他就不是很有底气的,眼下又骤然被一通夹/枪带棒,顿时整个人都颤抖了下,急切、却又支吾道:“我,我,之前不敢,怕被骂……” 毕竟,很多知识分子因为一些微末的琐事就被骂成是臭老九等,也是比比皆是的,龚鹏飞的顾虑,自然可以理解。但是,方向民在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后,却更加质疑道:“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如果身上没什么问题,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刚才,龚鹏飞对许玉说自己的家世时,也说了实情。他说,他是弃婴,是从小就被爷爷抱养的,之前大风暴时,他爷爷被人诬陷,为了不连累他,便主动与他脱离了原本就不存在的血缘关系。 虽然,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分来了这里,但是,龚鹏飞自己都说,是他爷爷又给了他一次生命。 只是,搭上了他爷爷一事的阴影太深,每每触碰,就像是还未结痂的伤口又被撕开、扎的鲜血淋漓,这份痛不欲生,让他把自己掩埋成了一只蜗牛,平时连触角都不敢轻易伸出,更别说,还是现在整个壳上都悬着似是随时都会掉落的千斤顶!龚鹏飞身体颤抖个不停,在这种逼压之下近乎窒息,下意识的就想逃离时,许玉已经上前一步,站在了他身边,表明了她坚定的立场。 她看着咄咄逼人的方向民,镇定冷穆道:“方队长,如果他身份真的有问题,他还能待在这里?上面分配知青下乡有所作为之前,难道不会仔细地去调查他们的身份背景吗?你现在再三提出质疑,难道是在怀疑上面调查身份等一众领导的办事能力吗?” 直接将战火引向领导,方向民顿时怂了,连声道:“许玉,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这意思,我只是,谨慎……” 谨慎你奶奶个腿!懒得听他废言,许玉直接打断道:“你既然说谨慎,你又对知青的身份都产生了质疑,想要调查,那不如领导先以身作则,先从你开始,重新调查身份,也好让大众心服口服啊!” 方向民闻言,面上一白,再次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原本就是被下放到这里来的,一些身份、背景等自是见不得光的,哪里经得起调查!看着凌凌不饶人的许玉,方向民的小腿肚子都在打颤,当下是又急又气,却又慌又怕,一张嘴哆嗦了半响,只是避重就轻地嚷了句:“许玉,这就是你和领导说话的态度吗!” 第25章 风雨欲来 无缘无故的把刀都架到别人的脖子上了, 还不兴别人兔子急了的去咬个人啊!许玉正欲再反击,章栋已重重地“咳”了一声,同时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见好就收。 而许玉方才唇枪舌剑、毫不退让, 也是因为, 一旦她有丝毫露怯, 方向民更会怀疑龚鹏飞的背景有问题, 从而可能会给其带去无尽的麻烦。眼下, 许玉以牙还牙, 也算是彻底把这个后患堵死了。她便顺势不再多言, 纯当是歇歇嘴了。 为了缓和氛围,章栋转移了话题, 半宽慰的问了龚鹏飞几个生活方面的小问题后, 便同意了他的加入。 许玉见状,顺势拿出了刚才孙禾给的钱, 道:“孙姐也符合条件,现在还多交了钱, 把她的名字也一并写上吧。” 田建设闻言, 没忍住嘀咕了句:“你们知青都有三个人加入了,目前为止,却只有我一位村民加入,只怕是村民会有意见的吧。” 许玉回道:“我还正想问问呢,这些申请条件都已经放出去这么久了,目前为止,来的却大都是知青。别是有人为了自己的名额,暗中做了什么手脚,给其他的村民施压, 不让他们前来吧!” “你放……”余光扫到了章栋后,田建设立刻止住了话头,凶恶地瞪了许玉一眼:“你别胡说,压根就没有的事!腿长在他们自己身上,谁管得住他们!” “是啊,”许玉顺势道:“那他们不来申请,嘴长在他们自己身上,我能怎么办呢。” 田建设:“……” 草率了!!! 也到了饭点了,众人便都先散了。章栋雷厉风行,再加上孙禾在知青中带动,当晚,就有许多人前去医疗站,上交了医药费,林林总总的算下来,竟是筹集了四十块八毛钱。 为了这笔巨款,村长还特意送来了一把抽屉锁。许玉揣着钥匙,在村长等人郑重的目光下,竟是有种掌管着国库的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