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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领地的小少爷笑意盈盈,“说起来,江哥前不久也来过时氏领地,想必和时景歌也有不少接触吧?不妨与我们说说,让我们也了解了解?”江明欢扬了扬眉,他干什么要让别人了解时景歌? “我倒是想和他有接触,”江明欢幽幽叹气,慢条斯理道,“只可惜他课业繁忙,又恰逢伤心难过,唯靠忙碌缓解,从清晨到深夜,一刻不停地学习,想见到人,还真是不容易。” 顿了顿,江明欢又补充道:“因为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兴趣爱好相似,便想多跟他聊聊,专门守了两天,结果我睡觉前他在学习,我睡醒后他已经开始上课,总不好打扰他吧。” 江明欢摊了摊手,最后慢悠悠道:“不过他确实博学多才,让人敬佩。” 这几段话说得妙啊,看似是在“撇清”和时景歌的关系,实际上话里话外都透着熟稔和亲密。 不仅如此,江明欢还给时景歌套上了“勤学”、“重情”等等人设,还说得干脆简练,落落大方,让人都不好怀疑什么。 马屁精,真虚伪。 赵氏领地的小少爷撇了撇嘴,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果然是看这个江明欢不顺眼。 江明欢面上不显,心里却更加烦躁。 时景歌呢? 他只想见时景歌。 时景歌恨不得躲出去。 或许是因为从小声名远播,又有优秀的兄长挡在前面,小少爷极少被簇拥在最中央,承受着来自于其他人或打量或怀疑或猜忌的一切。 而且不管这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个章程,面上都是笑靥如花,嘴里更是能把他夸个天花乱坠,一开始时景歌还听着挺舒服的,后来就受不了了。 “想什么呢?”祝穆语扬了扬眉,轻轻敲了敲时景歌的额角,“对礼服不满意?” “妈——”时景歌拖着长调叫了一声,有点耍赖的意思。 “别想了,”不用时景歌开口,祝穆语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当即冷酷无情地堵住了时景歌未尽的言语,“你是今天的主人公,不可能让你躲出去的。” 时景歌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苦着脸看祝穆语,试图垂死挣扎。 祝穆语忍不住给时景歌顺了顺毛,“你以前不是挺喜欢这样的吗?” “你那时候还特别喜欢身后带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满领地乱窜,”祝穆语声音里难掩笑意,“生怕别人瞧不见你多威风一样。” “妈!”被提到黑历史的时景歌差点跳起来,“那不是——那不是年纪小吗!” 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祝穆语的笑点,让祝穆语笑得直不起腰来。 时景歌又气恼又无奈地看着祝穆语,“妈!” “你就是要笑,能不能出去笑?不要当着我的面笑啊!” 这个要求,还真够“卑微”的。 不过再卑微,祝穆语都没有满足他。 等祝穆语笑够了,才给了时景歌一个拥抱,感慨道:“确实,我家小歌长大了。” 温柔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怀念和感叹,登时就让时景歌的不满烟消云散。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办一场宴会,一口气也就解决个干净,辛苦是辛苦了一些,但是小歌,这只是个开始。” “你是时氏领地的继承人,未来时氏领地的领主,这样的宴会,是断然不会少的。” “其实,我倒还很庆幸,你第一次以继承人的身份参加宴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顿了顿,祝穆语轻轻道:“……比我想象的,真是好太多了。” 为了东灵花的治疗办法,也不会有人去践踏欺辱她的小歌。 或许大家不会表现的多么明显,但是有的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发挥极致的威力。 如果不是时景歌研究出了治疗东灵花的办法,那么以小歌之前的名声,和之前葬礼时他们对时氏的态度,时景歌绝对得不到多么好的待遇。 到时候,以小歌的性子,怕是更难过。 “妈。”一只手搭在祝穆语的肩头,祝穆语突然发现,时景歌又长高了。 现在的时景歌,已经比她还要高了。 那一双漂亮的深黑色眼眸里,正涌动着浓浓的坚定。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就是……”时景歌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跟您撒撒娇。” “但是——但是属于时氏领地的荣耀——我一定、一定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祝穆语拥进怀里。 “嗯,我知道。” 祝穆语轻笑道:“我不是在配合你吗?” 怀里的人似乎渐渐放松下来,祝穆语推开了他,苦恼道:“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说,”祝穆语话锋一转,眉眼忧伤,“小歌一点都不相信妈妈,所以才……” 祝穆语说不下去了。 时景歌登时就慌了。 一向骄傲又别扭的少年手足无措地解释,眼底满是焦急,祝穆语本来只是想要逗逗他,这下却再也逗不下去了。 只是还没等祝穆语开口,害怕祝穆语难过的少年,就已经开始剖析自己的心了。 那些柔软的、被深深埋藏在最隐秘角落的真心话,就这么被时景歌在几处挣扎之下,小声地一一道了出来。 “我也不是喜欢被人簇拥着,我就是看哥哥身边那么多人,他以前的时间都是给我的,后来却要分给那么多人,分给我的时间就只剩下了那么一点点,我……我才想那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