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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直到…… 人修协会通知他,他的徒弟在外陨落了。 哪怕如今国莲灯已经重回自己身边,但失去他那一刻的惶恐和剧痛永远铭刻于国云蔽的灵魂, 永世难消。 国莲灯红着眼睛,却没有避开国云蔽的视线,执拗地看着他,说:“爸爸,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出师的第一卦算的是什么……我算的,是你会不会喜欢我。不是师徒,不是父子,你有没有可能,会在某一天喜欢上我。” “……” 国云蔽愕然。 “我算不到。” 国莲灯的勇气耗尽了。 他低下头,哽咽道:“我算了很多很多次,都没有结果。” 医者不能自医,算者不能自算。 国莲灯同样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而国云蔽与他因果太深,乃他至亲至爱之人,他的未来对国莲灯而言,同样是秘密。 直到有一天,他又算了一卦。 这一次,终于有了结果。 “我看到你红鸾星动了……” 饶是时隔五百年,再度想起那一卦,国莲灯还是非常难过。 他本不应该算到国云蔽的任何事,除非——爸爸对那个人的喜欢,连天道都无法遮掩。 就是因为这一卦,他逃也似得拜别师父出外历练。 他怕自己无理取闹做出让自己和师父都难堪的事情来。 只是,还未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他就不幸陨落在外了。 “爸爸……你喜欢谁了吗?” 国莲灯终于问出了当年不敢问的话。 “…………” 国云蔽没想到会听到他这么说,看着国莲灯低垂的脑袋,一时忘了反应。 国莲灯等了又等,心中越发焦灼,忍不住抬起头看他。 迎上他湿润泛红的眼睛,国云蔽忽而笑起来。 他低头轻轻吻了下他的眼睛,轻笑道:“若非你撞了为师的红鸾,何来星动?小傻子。” * 当时种种就在眼前,国云蔽想起来便生笑,国莲灯脸都红了。 对两位殿下,国云蔽自然没有隐瞒。 他咳了一声,温然笑道:“灯儿乃是天机之体,关于他的一切都游离于天道之外,不可推算。原本,我可以从那女人身上入手,算得此事,只是……当时验过莲雨血脉,确为他子嗣,我一时失了冷静,没想起来要这么做。” 事实上,在得知爱徒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和人生了一个女儿,才将爱徒的魂魄送入忘川、还未从失去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国云蔽心境动荡,久久难平。 为此,他甚至闭关足足三百年,稳固心境,才没在失控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直到国莲灯投胎的时间到了,国云蔽才出关,在胚胎室守候他降生,而后带回家,再度收养了他。 九黎闻言,心中一动。 修行推演之道,最重要的就是一颗平常心。 唯有如天道一样一视同仁,置身事外,而不为私情所扰,才能精准地推断天机。 国云蔽修行十万年,专精此道,一颗心早已强大无匹,轻易不为外物所动。 如若他待国莲灯只是师徒,断不至于为他有了情缘和子嗣的事反应这么大,一向最平和的人都险些失了理智,闭关三百年也没能说服自己放下。 作为过来人,九黎再明白不过,这只可能是因为——情爱之意,独占之心。 而顾长凌已经看到他二人未来成为道侣,携手长生的景象,不由笑道:“恭喜。” 万事万物皆有规律。 规则之道亦能推算未来,它与推演之道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规则之道就是天道本身,直接呈现出最有可能出现的将来;而推演之道窥视天机,从天道演化出的无数种可能性中,捕捉最有可能的一种。 两者殊途同归,但规则之道擅测未来,推演之道擅算过往。 而九黎的轮回之道,以因果述说过往,恰恰也长于回溯光阴。 可以说,规则之道和轮回之道相辅相成,二者合二为一,便是天道缩影。 九黎融合一半本体后,重拾轮回之道,顾长凌修行极情道,与之欠缺了几分相合之意。不过,记忆未曾恢复,多思无益,待他踏入天人之境,重拾前世剑道,再做决定不迟。 说回前题,顾长凌前世走规则剑道,只差一步封神,若有心,探知未来不过信手之间。 九黎左眼闪现一道剑影,同样看到了顾长凌所见的未来之景,也忍不住笑起来,道:“恭喜二位,得偿所愿。” “……多谢殿下。” 国云蔽有些不自在。 毕竟前后两世,三千多年,他将国莲灯一手抚养长大,视若亲子,虽爱逾性命,却从未动过杂念。 直到国莲雨的出现,他才意识到自己对爱徒有的不只是父子情深。 那一刻,何止是红鸾星动? 红鸾星简直要炸了好么! 好在,他们没有错过彼此。 倒是国莲灯先脱掉窘迫,赧然道:“还望九哥和顾哥,能为我和爸爸主持结契大典。” 闻言,国云蔽也恳切道:“请二位殿下,为我与灯儿证婚。” 银河可没有师徒不能结成道侣的传统,二人表明心迹之后,完全没有扭捏,已定下厮守之约。 若非国云蔽冥冥有感,时机尚未成熟,当时就举行婚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