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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不相信,她真的有点本事的。”刘小麦实话实话,“但是想问她的话,你必须自己去问。我不敢问,我有点怕她。” 何在洲唇线一扯。 刘小麦:“……” 怎么了怎么了,何在洲这是不相信她的大实话吗? 事实证明何在洲还是信的,大概率是绝望之下死马当活马医了。 “哥哥,我不知道呀,福宝不认识阿姨。” 福宝乖巧地摇了摇头,大眼睛倏忽倏忽眨着,看着何在洲。 何在洲觉得自己也有些鬼迷心窍了,居然开这种口,他闭了闭眼。 “福宝,快回来。” 三房窗子一开,露出姚静如临大敌的脸来。 “哥哥,我妈妈叫我了。”福宝歪了歪小脑袋,“下次你再来找我玩呀。” 说完哒哒哒跑回屋里,姚静一把抱住她:“福宝,你怎么跟那个人说话了,他家被批.斗过。” “可是……妈妈,你不是说,被批.斗过也不一定是坏人吗?”福宝仰着头看她。 她今年七岁,该懂的道理很多都懂了。 奶奶被批.斗过,奶奶是好人。 她的……妈妈也被□□过,姚静妈妈说都是坏人害她们。 刚刚那个哥哥也不像坏人啊,他看起来很伤心。 姚静抱着福宝不撒手,咬了咬唇:“福宝,你要听话,下次不要跟那个人说话了,妈妈肯定是为了你好。” “好的,妈妈。”福宝从来就是听话的。 姚静满足地摸了摸福宝的小辫子,“刚刚那个人跟你说什么事?” 福宝皱了皱鼻子:“他的妈妈不见了,问我见没见过。” 何在洲的妈妈? 姚静是听说过的,一个大城市来的女知青,在农村都十几年了,还念念不忘回城,结果把自己想疯了。 姚静摸着福宝小辫子的手顿了一下,心底有一种皱巴巴的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可能也是跳河去了吧。”她把嘴唇一掀。 “福宝哟,奶的心肝肉哦!”刘老太嘹亮的嗓音从堂屋传来,“到奶这里来,奶给你吃蒸鸡蛋!” “好的,谢谢奶奶,福宝来啦。” 姚静放福宝出门,福宝坐在小板凳上,刘老太满脸堆笑,一勺一勺亲自喂她。 “福宝,好吃不好吃啊?” “好吃。”福宝抱了抱刘老太。 刘老太心软的一塌糊涂,然后瞧了三房屋子一眼,“刚刚你妈妈不高兴了?” 自从相互伤害,让三房不得不倒贴老二一家五十块钱外加一张收音机票之后,刘老太和姚静的塑料婆媳关系多多少少出了一点罅隙,只是现在伪装和谐。 “没有,妈妈是关心福宝。” 福宝把何在洲找妈的事说了。 刘老太听了心里一紧,难不成何在洲那个孩子看出来福宝来历不凡了? 嘴上只说:“他这是找妈找得发慌了,都来问你了。” 福宝吃着鸡蛋羹许愿:“要是哥哥早点找到他妈妈就好了。” 吃过鸡蛋羹,姚静带着刘小军,拿着一个风筝走出来,“福宝,妈妈带你们放风筝去。” 她现在很注重“与民同乐”了,她必须在松梗大队的这些老农民面前多刷刷脸,不然投票的时候谁选她。 老天爷很给她们娘儿俩面子,吹起来不大不小的风儿,让风筝一下子升上了天。 姚静拿着线,福宝和刘小军追着快活地跑。 “啪嗒”一声,风筝线断了。 风筝飘摇了几下,落到了一个院子里面。 “哟,这不是老何家原来的院子吗?青砖大瓦房。”跨着老腿好不容易跟过来的刘老太气喘吁吁道。 吴国安之前选了这个地方办松梗小学,加急从别的队里弄了好些桌子板凳送过来,又把这几间屋子收拾改造了一番,最后用大锁把门一锁,说好了谁也不许进来。 这会儿为了福宝的风筝,吴国安破例了,拿着钥匙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第106章 “什么,找到安文玉啦!” 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往老何家原来的青砖瓦房赶,然后越走声音越小,因为那个院子里安静的不同寻常,只有渺远的、让人听不懂的歌谣传出来。 后来的人跟先来的人一样,都变成了一块安静的背景板。 老何家的院子里原本有一口荷塘,现在荷塘早已干涸,里面是黑色的淤泥跟枯萎的杂草和茎梗。 污糟中坐着一个皮肤白到不正常的女人。 她像被擒住翅膀的天鹅,拼命地伸长脖颈,张着嘴巴,唱着歌谣。 大家都站在岸上,站了一圈,呆呆地看着,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到谁一样。 刘小麦一家也混迹其中,低调的不得了。 刘二柱用气声问:“她说的是什么话?” “听不懂。”张秀红摇了摇头,但又很有把握地猜,“估计是他们大城市那边的话。” 说完了他们两个一齐看向刘小麦。 “小麦,是吗?” “……”刘小麦听懂了,安文玉唱得是英文民谣。太敏感了,她不想说。 她转移话题,朝吴国安旁边一指:“唱的是什么不重要吧。爸妈你们看,大队长旁边站着的是不是我三婶?” 刘二柱睁大了眼睛:“岂止你三婶,还有你奶,还有小军和福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