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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和钟离煊一道把兽皮缝成袋子,塞了一层棉花后垫子就做好了,两人把稻草抱出来,开始编稻草席修补房顶。 忙碌之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补好房顶后天色已晚,把床搬回去房间铺好垫子,累瘫了的楚辞和钟离煊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榻真好!”钟离煊在兽皮垫子上来回滚了几圈,眯着眼美滋滋的道。 “嗯,是还不错。”刚做好的时候楚辞觉得这床粗糙,睡起来倒是意外的不错,但是看看两人身上连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又发觉这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楚辞侧头看去,看到钟离煊眼角眉梢都是笑,一点都不觉得跟着他忙碌奔波是吃苦,大约也是短短十几年吃的苦太多了,这人才这么容易满足。 想到这人长大后那矜持清贵的模样,心说男孩子还是养金贵些才好,楚辞摸了摸钟离煊的脑袋:“明儿你迟起来些,我出门办点事,等中午回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钟离煊乖巧地点头,累了一天他有点困了,打着哈欠平躺在楚辞身侧,不一会儿睡着后,就自己滚到了楚辞怀里。 正闭目筹划日后生计的楚辞睁眼,借着月光垂眸看熟睡的钟离煊。前一天钟离煊睡觉喜欢往他身边钻,他以为是对方做了噩梦的缘故,今天看来,分明是钟离煊比先前更依恋他了。 重生前的钟离煊少年时虽然也黏他,但到底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黏人是相较其他人而言,重生后不知是何缘故,钟离煊白日就乖巧听话的过分,睡着的时候还总往人怀里钻。 楚辞想了想,觉得大约是天气冷的缘故,于是决定明日多买两床厚棉被回来。 第二天楚辞很早就赶去集市,天一亮集市门才开,他买了被子枕头布料,还买了水缸和坛子,这些物什不好运走,楚辞又买了架板车和一头毛驴,把板车套在毛驴上拉着满满当当一车东西往回走。 买完东西出城的时候遇到官府排查,楚辞被配着腰刀的年轻捕快拦住,捕快瞥了他一眼后不耐烦地盘问道:“小子,你哪里来的,要去哪里,干什么营生的?” 楚辞把放在板车上的两坛酒递过去:“我是山脚下的猎户,前段时间卖了猎物,得了银子买点东西。” 捕快看楚辞打扮长相觉得这是个小白脸,听楚辞声音冷冷淡淡越发不大高兴,然看到递过来的酒坛子的上标志,捕快刚要出口的怒骂就收了回来,他接过两坛酒揭开泥封闻了闻,眼睛一亮道:“嘿,哥几个就馋醉仙居的桃花白,这酒啊,着实不错。” 桃花白巴掌大一坛就三百文钱,对捕快们来说相当不便宜,楚辞重生前也和他们打过交道,知道对方的脾气,这酒也是为此特意准备的,见两个捕快温和不少,他又递过油纸包的几斤卤牛腱子肉:“之前劳烦几位把我爷爷和父亲抬回来,多谢。” 提到死去的那两人,年轻捕快就想起楚辞是谁了,接油纸包的手一顿,他将牛肉推了回去:“是你啊,楚猎户家的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对,楚辞,前段时间把老虎打死的那个小子。唉,走吧,你也不容易,哥几个不贪图你那点东西。” 捕快对另一个捕快说了句什么,那人摆摆手放了行。 楚猎户父子是接了悬赏去打虎的,人死了总得善后,一大群捕快敲锣打鼓上山去才寻回半拉尸体,想起那惨状,这几日捕快们都还会做恶梦,没曾想眼前的少年却独身一人把那大虫给打死卖了。 能独自把大虫打死的都是勇猛过人的英雄,捕快们也是习武之人,难免对楚辞高看几眼,态度越发温和。 楚辞把牛肉塞到捕快手里,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前几天我来卖虎城里还没见到你们,今日这般,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出事也就不折腾我们哥几个了。” 捕快瞥一眼牛肉,凑过来压低嗓子道,“就那佟家少爷,仗着自己家有几个臭钱到处显摆,被歹人盯上打劫了又戏弄了一顿,吊在马车后。赶巧那马受了惊吓狂奔一路,佟家小少爷被折腾掉了半条命,听说胳膊腿儿断了不说,还差点毁容。他当总兵的义兄气疯了,就硬说是东胡人打来了想找出歹徒,逼着县令到处抓东胡人,把我们折腾的都不轻。” 另一个捕快也凑过来,三个脑袋扎在一起吐槽:“啧,隔着一座山一道悬崖呢,东胡人是长了翅膀飞过来的不成?折腾的哥们几个兵荒马乱,有这闲工夫倒不如让他那总兵哥哥带兵去消除了虎患,怕是比到处找东胡人来的实在。” 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是那佟家鱼肉乡里被高手盯上了,能放倒佟家一群护卫的高手,哪是他们能逮到的? “谁说不是。” “昂——” 拉板车的毛驴也适时地插了一嘴。 “……” 年轻捕快叹口气,叮嘱楚辞道:“楚猎户,你赶紧走吧,不然待会儿总兵派的人来了,看你有东胡血统,不得把你也当东胡人抓起来。” 说完忍不住嘀咕:“也是怪了,那总兵也就是义兄,待佟家小少爷可比自己亲弟弟尽心多了,听说前几日总兵大人因为佟少爷,把自己亲弟弟差点当街打死呢,这会儿为了义弟却恨不得把山阳岭都掘地三尺。” 楚辞听了挑眉,亲弟弟哪能比得上情弟弟,佟俞白笼络他那些义兄一贯有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