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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问了。”钟离煊看着熊孩子模样的耶律肃心累。 耶律肃眯眼,一脸肃穆:“你凭什么不问?你以为和本王聊这等大事是儿戏吗?” “……那我就勉为其难问一下好了,你来元旭所为何事。” “嘿嘿,我不告诉你!” “……算了,你睡吧,我走了。” “你别走,你再问我一次!” “不,我不问。” “你为什么不问?你必须问!”熊孩子这还和钟离煊较起劲儿来。 钟离煊看着胡搅蛮缠的耶律肃一阵后悔,后悔把这人灌醉,他冷漠道:“我就不问,耶律王子,你好烦。” “那我偏要告诉你!”耶律肃大怒,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他直接竹筒倒豆子般道,“我为什么要来元旭?哼,当然是我要联系旧部,本王子要找到元旭国内的同盟内应,挑起元旭和东胡的战乱。在我那阴险的大哥和元旭打得不可开交两败俱伤之时,我趁机回到东胡联合旧部,夺回我的王位,再率兵攻入元旭,一举拿下元旭!” 钟离煊:“……” 耶律肃说完还警惕的扫视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竖起一根手指神秘道:“嘘,这个秘密你一定不要告诉楚辞!我趁着他在掌舵悄悄告诉你一个人!” “……知道了。”他这就去告诉楚辞,让楚辞想法子治好耶律肃这酒后吐真言的坑爹毛病,要是好不容易逃到京城却被耶律肃酒后大嘴巴将行踪闹得人尽皆知,还不如现在就把耶律肃打包丢回他王兄的下属那里去。 “咳,你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耶律肃觉得背着楚辞吐露秘密的感觉格外刺激,有种别样的爽快,于是他拉着钟离煊继续道。 钟离煊叹口气:“王子目标当真伟大,不知王子准备联络何人?” “我还没想好。” 钟离煊:“……没想好?” 原来这人作死跑到佟俞白的宴会上招摇,仅仅是因为没想好? 迎着钟离煊沉默的眼神,耶律肃觉得受到了冒犯,他信誓旦旦道:“虽然我还没想好,但我已经有了最佳人选,忠王皇甫平!他贪恋权势,这些年暗中招兵买马和东胡商人来往频繁,开放东胡和元旭边境的是他,引入东胡行商的也是他,打通东胡和元旭边界关卡为东胡商人行方便的也是他,他定是想借助东胡势力起势,我何不借此机会和他合作?” “忠王?他做了这些事,这倒是闻所未闻,他还真不是个好人。”钟离煊闻言一惊,他知道忠王不是个好人,但是忠王背地里做的这些事,还真没多少人清楚。 “好人?”耶律肃闻言笑了,“这世上只有成王败寇,从没有什么好人坏人。元旭如今皇帝昏庸,因自己祖上是拥兵造反夺得天下,皇甫正则废武将而亲宦官,匪患频出,贪官污吏步步高升,良臣贤将被逐出朝堂,如今元旭国内民不聊生,反倒是与我东胡交界处歌舞升平一派和平,如此正是我大展身手之际!” 第21章 未解相思 醉酒的耶律肃豪情万丈,钟离煊则越听越凝重。 他原来是不懂什么朝堂家国,甚至当乞丐都浑浑噩噩,只觉自己仿佛一直游离在世界之外,被抛弃戏弄心中没什么感受,看到旁人流离失所也并无悲伤之意,他生来就见惯了这些场景,所以并不觉得这哪里不对。 但是听到耶律肃所言,钟离煊却觉得心里开始难受起来。 他原先是不懂什么叫做安乐,因为他的人生中就没有过安乐富足。但是如今楚辞教会了他人究竟该如何生活,他再回顾自己之前浑浑噩噩的时光,就觉满心凄凉,满目疮痍。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如自己一般的乞丐,流民,幼儿,为这被豺狼虎豹盘踞的大地。 钟离煊沉默许久,摇头道:“这是不对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耶律肃看着钟离煊鄙夷道,“你也只不过是元旭流民中的一个,自身且如浮萍一般依附楚辞,你能知道什么是对的?让我来告诉你,杀一人为贼,杀百人为寇,杀千人者却为王,杀万人者为帝,这才是王霸之道。” “不对!”钟离煊这下是真的被激怒了,他拧眉带着薄怒道,杀人称王,算得上什么王道?只是嗜血狂魔罢了。 “哪里不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民为草芥,这就是治民之法。算了,你什么都不懂,自己也是区区草芥之一,若不是有楚辞可攀附,你早就不知葬身何处,怎能懂这王道为何?”耶律肃不屑,觉得和一个白丁讨论这些拉低了自己的水准,于是他一撩衣摆,气势汹汹的准备去找楚辞。 “呵,如楚辞那般的人一定理解我的宏愿!” “我不理解,你那是人渣之道。”站在门口听了两耳朵的楚辞表示耶律肃纯粹就是在放屁,他完全没有和耶律肃谈论什么是正确的王道抑或是狗屎霸权的想法,看了耶律肃一眼,“喝醉酒本该闭嘴休息,要不要我帮你一劳永逸的解除这胡说的毛病?” 斗志高扬的耶律肃看到楚辞面无表情的模样,瞬间蔫了:“……嘤嘤嘤,我去休息。” 耶律肃找了个厢房团成一团假装自己睡着了,钟离煊则垂着脑袋不言语,眼眶下的胎记红得妖异,楚辞以为他喝醉了,上前揉了揉钟离煊的脑袋:“要是不舒服,你也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