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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轻容猛地合上了书,她揉了揉眉心,似是觉得疲累,刚要把书放下,就听皇甫睿沉沉道:“这不是卫家给你寻来的书么,你爹娘可是好生交代你全部看完还要抄录十遍,怎么,这就不看了?” “殿下所言极是,轻容自当从命。” 卫轻容垂目,当真依言有捧起书,认真研读起来。 看得结发妻子如此乏味,皇甫睿满心烦躁。两人共处车内,女子身上的胭脂香味氤氲到鼻端,那淡雅静谧的花香,此时被皇甫睿嗅到,只挑起积聚起来的怒火,他捡起丝帕摔到卫轻容脸上,斥责道:“呵,女人,与你共处一室当真晦气!” 卫轻容往后躲闪开,终于抬起头来,双目清凌凌的,似是含着泪光,她苦笑道:“殿下既然打心眼里厌恶天下女子,爱好蓝颜,不愿和女子共处一室,当日又为何聘了小女子为妻?” 皇甫睿对上卫轻容异常平静的视线,眼神一闪,忍不住拂袖道:“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男子做事,何须你这蠢钝妇人随意猜测?车夫,停车,本王要骑马行路!” 两人分道而行,车帘落下,卫轻容理了理衣服。 落雪无声,隐隐听到一旁忠王和皇甫睿说了句什么,皇甫睿的声音带着讨好,想让忠王尽快赶回京城,被忠王二两拨千斤的回绝,皇甫睿遂带着侍卫前往静安寺方向去了。 皇甫睿悻悻地来到静安寺,静安寺方丈早就给贵人们准备好了僻静处的厢房,皇甫睿遣退侍卫候,抬手用左手死死按住颤抖的右手,想到路上忠王的模样,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他以为他是谁,不就是得了宠的一条噬主恶犬罢了!” 他早就得了消息,等皇甫灵那女人不守妇道的事情败露,皇甫灵生下的野种只会身首异处,到时候他再让下属带着皇帝验明佟俞白的正身,不用动一兵一卒,该是他的,到时候一样得回到他手里来! 到时候,忠王这等欺主的恶奴,显然是留不得了。 除了忠王,还有当年胆敢和忠王一样欺骗背叛自己的楚辞…… “楚辞啊楚辞,你可算回来了,也不枉本王等你出现等了这么久。”皇甫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早晚你们都是个死,不如死得其所来的妙。来人!” 暗卫应声出现,跪倒在地。 皇甫睿将药瓶丢给暗卫:“陛下两日后会在宫中举行宫宴招待东胡使臣,你借机将这药放入钟离煊酒食中,再把他和楚辞并佟俞白关在一起,等他们欲行好事之时,就引得陛下和贵妃前去寻人,可是懂了?” “是,殿下。” 暗卫收起药瓶。 眼见得暗卫消失在夜色中,皇甫睿神经质的将手指塞到嘴里,一边啃咬手指,一边呓语道:“快了,就快了……是本王的,那合该是本王的!” 就在此时,一阵歌声传来,皇甫睿一惊,四处打量一阵,稍微松了口气,循着声音绕出院子,就看到卫轻容所在的院子里站着三个手执桃花的年轻女子。 皇甫睿站在门口侧面,探出头看去,那三个年轻女子围着卫轻容,一个身形丰腴的女子低头抚琴,两个长相娇憨的女郎拉着卫轻容和着琴声跳舞,一边嬉笑道:“卫姐姐这些时日只晓得躲清静,也不来寻我们玩耍,给你配的药丸怕是也忘了吃吧?” “卫姐姐又不开心了,都说只消不高兴了就来让我们给你逗乐,怎的就是不听话呢?淘气!” 惯来木头人似的安王妃难得露出笑模样,身上暮气尽去,她嗔怪地抬手戳左右两个女孩:“你们才是真顽皮。” 年轻女郎怀里都抱着鲜妍的桃花,端的是人比花娇,但皇甫睿最不喜年轻女子,立时沉了脸,转出来低喝一声:“她们是何人,为何在这里喧哗?” 卫轻容面上的笑容不由一敛:“是这些年我在医馆求孕子药和去求子庙求香火时遇到的小姐妹,夫君不识得也不奇怪,您平日忙,是没空陪我去买药上香的,诚然孩子也只有我忧愁。” 皇甫睿一顿:“我于京城内并未见过她们,究竟是谁家的女眷?” 卫轻容神色微哂,带着嘲意:“你何时关心过我和谁往来?怕是说了李家张家你也不知谁是谁吧。难不成是怕她们几个要和你的护卫比武不成?夫君多虑了,她们这几日是来寺里赏桃花的,不想今日遇到倒春寒下雪,也留宿在了静安寺内,方才赏花时遇到了,我就邀她们来院子里陪我一阵。” 三个女郎好奇的瞧来,年纪较小的那个道:“这位郎君可真凶,难不成是怕姐姐妹妹比你温柔笑意,这就将卫姐姐偷拐走了不成?” “岂有此理,什么偷,什么拐,成何体统!好人家的妇人哪个是这般说话的!”皇甫睿冷着脸看向卫轻容。 三个女郎闻言,面色也沉了下来。 那抚琴的女子站起身,声音清冷淡漠:“我们家少爷都不曾用这般语气和我们姐妹说话,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皇甫睿闻言,审视的看着这三个风格迥异但皆灵动娇媚的女郎,眯眼道:“你们家少爷?你们三个妇人是一家的?” “是啊,我们都是一家的,不然为何一起出门?”年纪最小的少女叉腰道。 有三个娇妻美妾,且妻妾感情还甚好,想来的确是哪个贵人家的妻妾,对自己也毫不畏惧,想来对方主子身份不低,皇甫睿思忖一下,可算揭过这茬,他看了卫轻容一眼:“妒妇,且向她们好好学学容人之度,待离了静安寺,我再向她们家主子讨教驭妻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