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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熟悉的眼睛里,瞳孔宛如跳动的火焰,红得耀眼,几乎要灼痛钟离煊的心脏,虽然身上还残留着情热的战栗,天帝的眼神却一瞬褪尽了温度。 “楚辞,你果真不愿和我在一起?” 钟离煊身躯发颤,却见男人一手撑起上半身,一手还捏着他的下巴,带着彼岸花独特香味的幽暗气息拂过唇瓣,男人含笑道:“傻子,什么命中注定,我心悦你,哪是天命所能折移分毫的?连我自己和你,都休想让我变心一厘啊!” 经历了无数个轮回的本体在那一刻带走楚辞,何尝不是想斩断楚辞和钟离煊的情缘于情于理,归墟和天帝再无干系,才是对两人最好的结果,何况,钟离煊动心是因为他转世为人,被凡人的欲念蛊惑,回归天界七情六欲尽去,不再沾染红尘分毫,天帝自是会忘了人间种种荒唐。 ——是时,自归墟尽头而来的楚辞本体是这般认为的,奈何,事情走向早已经不是他们的理智所能克制分毫的。 未来和如今重逢的瞬间,楚辞这一世的经历就被本体吸收,饶是经历了无数沧桑,那一刻两个楚辞的心神还是合二为一,本体只一瞬就彻底动情,才会在重遇钟离煊的时候,忍不住现身见到了让他灵魂震颤的人。 陷入情劫的人,本就不只钟离煊一个,那一刻,心动的喧嚣响彻整个归墟,那绽放的繁花,何尝不是楚辞的情丝? 回归神界的钟离煊无法忘情,楚辞自是一样,他宁愿将自己割裂成两部分,舍去未来,也不过是想和钟离煊能相守罢了。 而后,楚辞终于如愿的吻去了钟离煊皮肤上的薄汗。 钟离煊浑身战栗,双眸紧闭,以手掩唇,发出一声短促的低泣:“什……么……” 钟离煊似是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复,他想过楚辞会恼怒离开,想过楚辞会袒露真身和自己较量一番,却万万没料到楚辞会这般温柔地吻去了他眼角的泪。 眼前之人分明还是凡间时的那个人,不,分明有比那时更温柔和煦。 钟离煊不由痴了。 较量自是要较量的,却不是以钟离煊以为的方式。 楚辞拥住钟离煊,两人位置调换,楚辞将被钟离煊扒的散乱不已的衣服扯开丢过去,露出被归墟水锻造出的健壮胸膛,他低头攫住钟离煊柔软的唇瓣,放纵的抵住钟离煊。 下方的人先是惊诧,随着楚辞耐心的抚慰,钟离煊眼神很快柔软下来,一直绷紧的身躯逐渐舒缓,敞开,化成了能将楚辞溺毙的春水。 “楚辞……结契……” 青年眸中含着水光,不依不饶的缠向了楚辞。 “果真是个傻子,至此还是不明了我的心意么,无妨,我会再慢慢教你,就算不结契,你我也能不分彼此,来——” 低沉的笑声蕴含着成年男人特有的磁性,融合了未来自己记忆的楚辞无论做何事都能瞬间融会贯通,只消数息就能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钟离煊哪里是这个人的对手,瞬息溃不成军,哪里还能想到质问其他。 两人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在宫殿内回响。 “当真不后悔么,天帝陛下?” “悔过的……我以为你死了,我便悔了……楚辞……楚辞……我唯一不悔的,便是得到你。” “得到我?哈哈……倒不如说是我终于彻底得到你了,天帝陛下……” “……叫我的名讳……” “嗯,小煊,我的小煊……”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却已是不分明了。 天帝陛下的宫殿外,原本空无一物的白玉石阶旁,不知何时被栽种了几棵梨树,左边的一排梨树正在热烈的吐着雪白的花朵,右边的一排却已经结上了金灿灿的梨子。 一阵风吹过,左边梨树上盛放的花摇曳,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宛如落了一地雪,树下趴伏着的一个小丘拱起,只见一个湿漉漉的鼻子抖了抖,一声喷嚏,溅起小丘上的花瓣,露出下方懒洋洋趴着的野兽。 黄黑相间的皮毛,耳朵抖了抖,树下趴着的,分明是一只成年老虎。 老虎懒洋洋的甩了甩尾巴,伸个懒腰,而后对着远处一声巨吼。 “虽是凡间的畜生,被陛下圈养的倒是有了几分灵性,有点像是天界灵兽了。” 笑声传来,身着白衣的男子从远处款款走来。 看到白衣男人,老虎摇头摆尾,似乎想扑过去,就见白衣男人身后一个身着彩衣的华美青年冲这边扫了一眼,低喝一声:“大黄,收声,别吵到陛下休息!” “嗷呜!”大黄看到熟人,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 那彩衣青年容貌极其昳丽,往那里一站,活似会发光似的,连远处巍峨的宫殿都失了颜色,青年浑身带着毫不遮掩的傲慢,他瞥了眼身边的白衣青年:“司命大人,陛下渡情劫差点被奸人暗算,到底是命书出了问题还是有人从中作梗,你还需向陛下禀告一番才是。” “风神大人说的正是,没察觉命书有异是属下失职,自是该向陛下请罪。只是天帝命书非卑职所能插手,如何会出现这种变化,着实难测。”白衣人皱眉,面带不解道。 飞廉看了司命一眼,没有言语。 白衣人正是天界执掌凡人命书的司命,是天界的中位神之一,虽实力远不及掌管八方的飞廉等诸神,但凡间气运命书都有他书写掌控,也算是天界比较得用的神仙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