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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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杨玉石回来了 杨淼没能等来传唤的衙役，中午时分，她等来了杨玉石。 发生在孙菊花身上的事太邪门了，心慌之下杨老汉一大早就去了镇上叫杨玉石。 他一辈子在土地里刨食，没啥见识，杨玉石读书多见的多，或许知道这是咋回事。 杨玉石见着了杨老汉，这才知晓发生在孙菊花身上的三次天谴，也知道为了填补医药费他的两件棉袍没了。 他也没说什么，只安慰了杨老汉，然后跟夫子请了假匆匆赶回村里。 回到家里，他先是仔细查看了孙菊花的伤口，又询问了很多细节，然后和杨老汉一块来找杨淼了。 站到杨淼家门口，杨玉石笑的很温和，“小淼。” 杨淼正坐在厨房门口和面，她准备做面条，瞧见杨玉石，再听到这声柔柔的称呼，她浑身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站起身来，她在水盆里洗了洗手，神色不善的问道，“不是要去告我爹？衙役呢？” “都是一家人，什么告不告的。”杨玉石推开形同虚设的篱笆门抬步进了院子，脸上的笑容没变。 “你站住！”杨淼从厨房旁边堆着的干柴堆里拿了根棍子，她用棍子指向杨玉石，呵斥道，“出去，别脏了我家的地儿！” 这话一出，杨玉石还没说什么，杨老汉的脸色率先拉下来了，“贱蹄子，有你这么跟你六叔说话的？” “你们都遭天谴了我当然要躲着你们，免得老天爷也不待见我，出去出去！”杨淼拿着棍子挥了几下，跟赶苍蝇似的。 杨老汉被这话气的跳脚，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哪里轮得到杨淼这个贱丫头嫌弃，正要破口大骂，杨玉石对他摇了摇头。 他接收到杨玉石的眼神，忿忿的朝着地上呸了一声，不吭声了。 杨玉石见此满意一笑，而后看向了杨淼，“小淼，我正想和你说天谴的事。” “我和你没啥好说的，出去出去！”杨淼依旧像是在赶苍蝇。 杨玉石并不生气，他盯着杨淼上下打量了几下，笑了，“小淼，你真相信这世上有天谴？” “废话！人在做天在看，亏心事做多了可是要遭报应的！” “这报应……不像是出自老天爷之手。”杨玉石说着双臂环到了胸前，又开始上下打量杨淼，打量完了之后视线往杨淼身后瞄。 杨淼的身后站着杨大壮几兄弟，他们没杨淼胆大，一直都挺怕杨玉石，这会杨玉石又笑的这么诡异，他们四兄弟紧紧挨着，脸上的神色又害怕又小心。 将这四兄弟的神色看在眼中，杨玉石挑了挑眉，这才又看向了杨淼。 “小淼，你奶奶身上的伤口分明就是人为。依我看，是你干的吧？” 这话一出，杨淼在心里不由冷笑。 原来这就是杨玉石的应对。 不过她在末世混了十年，见识过无数的大场面，泰山崩于前都能不变色，这等话语入耳她连个惊讶的眼神都懒得给。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得演戏。 她脸上先是露出适度的惊讶，随后惊讶变成了愤怒，“呸！我真有那本事，这会铁定也让你尝尝流血的滋味！” “想讹人就直说，你就算是再拐俩弯我也知道你到底想干啥！” 杨玉石万万没想到杨淼的反应竟是这样的，他眼中闪过几分惊讶，“你奶奶三次流血你都在场，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天底下十恶不赦的恶人多了去了，怎么没见老天爷降下天谴收拾这些恶人？” “所谓的天谴就是你搞出来的，说，你是不是学了什么妖法？” 眼看着杨淼又要张口反驳，他立马又道，“我这就去告诉村长，让他把你抓起来架到火堆上烧！” 杨淼“……” 啧。 这话听着挺有理有据的，思路清晰，逻辑顺畅，怪不得能哄了杨老汉孙菊花这么多年。 不过这话纯属放屁，没有证据这就是污蔑，其心恶毒，应当狠虐！ “我真学了妖法，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刚学，道行不深，只能弄点小把戏害人，要趁着你力量弱小之时绑了，烧了，免得以后害更多的人。”杨玉石轻笑，不急不躁。 “你能弄出天谴，乡亲们也能怀疑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淼，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事宣扬出去，你即使不被烧死，也会被赶出村子。” “呸！”杨淼听了这话，狠狠的瞪了杨玉石一眼，扭头看向了身后的杨大壮，“大壮，快去请村长，就说六叔污蔑我是妖怪要烧死我！” 杨玉石想让村民怀疑他，这种怀疑在真·天谴跟前算个屁。 人们肯定更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杨玉石想要威胁她，那她自然要把这事闹大，大到可以去镇上书院闹。 污蔑自己的亲侄女是妖怪要放火烧死，这一出传到书院夫子耳中，杨玉石的死缓立马就能变成死刑。 杨大壮听了杨淼的吩咐，立马蹬蹬瞪的往门口跑，他们都是小孩子，根本不是杨玉石杨老汉的对手，就应该去请封小满！ 杨老汉见此赶紧去拦他，事情的走向不对啊！ 按照杨玉石设想的，杨淼就算是比一般的村姑胆子大脾气冲，但也有个限度，他们把妖怪、放火烧死这些词一抛出来，杨淼肯定会被吓到。 杨淼被吓到，那他们就能用这事威胁杨大金逼着杨大金把凉粉方子交出来了，毕竟流言可畏，杨大金绝对不愿见到杨淼和妖怪俩字扯到一起。 可谁成想杨淼这死丫头不但不怕，反而梗着脖子硬杠，还要去请封小满！ 想起封小满严肃的脸以及说一不二的行事，杨老汉更急了，伸出手就要去抓杨大壮的衣领。 “爹，让他去。”杨玉石开口拦住杨老汉，“娘身上的伤口绝对是人为的。” 世上恶人千千万，孙菊花绝对不是最恶的那一个，枪打出头鸟，老天爷真要显灵，那也绝对轮不到孙菊花遭天谴。 所以说孙菊花身上的伤口一定是人为的。 但具体是如何搞出来的他想不明白，不过没关系，他想不明白那就拉上全村人一起想。 孙菊花三次受伤杨淼都在现场，她绝对无法洗脱掉嫌疑。 借用村人的手除去杨淼这个刺头，那剩下的杨大金就容易对付了。 第18章 把他绑了 没了杨老汉阻拦，杨大壮顺利的跑到封小满家。 大中午的正是饭点，封家人正在吃饭，听他气喘吁吁的说了这事，封小满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 封池见此也放下了手中的面条碗，“这欺人太甚呐！” “你坐下。”封成见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忙开口叫住他，“你在家待着，我和爹过去。” “我也想去，整天读书读的脑袋疼，我出去转转。”封池说着又端起碗，他快速把碗里的面条扒到口中，然后抹了把嘴，“走吧！” 张红梅见此眼珠子转了转，也站起身来，“我也去瞧瞧。” 这杨淼是个会来事的，她家一下子去这么多人给杨淼撑腰，杨淼肯定要表示表示。 她要求不高，给块凉粉就成。 于是封小满、封池、封成、张红梅四人去了杨家，封小满边走边喊人，等到杨家门口的时候，他身后已经跟了一大串人。 “村长！”杨玉石就在门口站着，见封小满带了几十个人过来，立马上前打招呼。 人多好啊，人多力量大，脑子转的快，消息传播的也快。 封小满平日里就很严肃，一张脸总是板着，这会他眉头又皱成了疙瘩，看上去更不好接近了。 但杨玉石不怕，他见过许多贵人，封小满一个小小村长他并未放在眼中，他很热情的凑上前去打招呼，“大中午的喊你和乡亲们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但这事挺邪乎，我觉得有必要摊开来和大家伙讨论讨论。” “讨论？不是已经一口咬定我是妖怪奶奶身上的伤口全是我折腾出来的吗？”杨淼闻言忍不住开口，她看向封小满，大声道，“封伯伯，刚才他恐吓我说要烧死我，这可是他的原话！” “是这样吗？”封小满看向杨玉石，视线锐利。 杨玉石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解释道，“我是在试探她，我娘三次受伤她全在场，我看过我娘身上的伤口了，的确是人为的，所以就忍不住把她和我娘的伤口联系起来。” “村长，我知道我娘为了我读书平日里做了不少错事，但这些事我都记着呢，我二哥的相助我一直记在心里从没忘过，等我将来考上秀才我一定会报答二哥一家。” “不过，我娘她虽做了错事，但也不至于遭天谴，世上有各种各样的恶人，你可曾听过哪一位曾遭了天谴？包括众位乡亲们，你们可曾听说过哪个恶人遭了老天爷的严惩？” “即使是在戏文里，老天爷也没这样直接血淋淋的惩治过人。” “所以我娘这事疑点太多，十有八九是人为的。” 封池听了这话，眨巴眨巴双眸，问道，“所以你觉得这事是杨淼干的？”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杨淼，“就她这样子，你觉得她是个深怀某种绝技的高手？” 伴随着封池的话，在场之人都把视线转到了杨淼身上。 头发说不上很乱，但也绝对好几天没梳过了。 脸黑黑的，像是几天没洗似的。 身上穿着灰黑褐三色交杂的麻衣，补丁贴补丁，而且还不太合身，像是捡的谁穿过的旧衣。 再往下是同款三色拼接裙子。 脚上蹬着一双破了洞的布鞋，脚趾头都露出来了。 这整体形象不像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倒像是要饭的乞丐。 “就这模样，你觉得她能隔空伤人？”封池又道，俊郎的脸上带着疑惑和不解，黑亮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杨玉石。 “人不可貌相。”杨玉石脸上的笑容没变，“以她这模样，在场的谁又能想得到她能做出凉粉这种食物？” “能把土豆变成凉粉，这心思有多巧就不用我说了吧？看着咋咋呼呼暴躁易怒没教养，但却不声不响做出了凉粉，各位，你们真觉得她是普通村姑？” “穿成这样是她故意迷惑大家，大家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 杨淼“……” 她有点想为杨玉石的嘴皮子和逻辑点赞了。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这里的人瞧着都不傻，这读过书的更是精明。 幸亏她做的每一步都顺理成章，穿来这些天从没做过出格和不符原主风格的事，不然这会怕是真的要栽了。 “六叔，你真的是抬举我了，我真有那本事，早打家劫舍去了，怎会待在这里过苦哈哈的日子。”杨淼翻了个白眼，“你想打探我家凉粉方子就直说，拐这么大弯你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