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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还不明白同样都是打斗,为何就不是一回事儿,转身哼哧哼哧爬上凳子,继续看去了。 倒是旁边的国公爷,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问时砚:“什么打算?” 时砚轻声说了四个字:“改革,修法。” 国公爷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道:“你爹是个好皇帝。” 是怎么个改革修法呢? 皇帝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机会送到手里,都不用和太子商议,父子两人都知道该如何行事。 段悠然和谢朝树生死斗事件只不过是个引子,皇帝要在这次事件后,光明正大的提出废除开国那会儿的一些陈规陋习,比方说像是这样危害性极大的比斗台,即使她是一个通缉犯,也能因为上了比斗台得到暂时的生存机会。 若是赢了,那更可怕,或许会被哪一方的人看重招回去,她之前犯的错便会被主家想办法抹平,继续逍遥法外。 还比方说,让女子缠小脚,欣赏畸形的三寸金莲。比方说女子夫家谋取寡妇嫁妆,女子状告夫家需要先忍受三十大板。 比方说朝廷对秀才举人的优待,以至于他们名下挂了许多不用交税的田产,形成隐田,侵害国家利益。 比方说,做官的推举制。比方说,官场上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层层剥削。 涉及到各方各面,事情杂而乱,每一件都是能动摇一大片人利益的大事,哪一件都不是能轻易做下来的。 时砚没心没肺的在心里估计了一下:“等这些事情做完,我爹应该至少八十岁了吧!” 在这种大环境下,段悠然和谢朝树两人比斗结局在当下就显得不那么受人重视了。可在后世,史学家却将这一幕称之为“盛世华章序幕”。 朝中已经有人通过陛下提出废除开国时的陈规陋习,听出了别样的风雨欲来的意味,忙着想应对之法。 这样的人尖子不止一两个,因为这些人的行为,本来闹哄哄的的比斗台事件热度也降下去不少。常年住在天子脚下的百姓,政治敏锐度都比旁人灵敏,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却能凭着经验和直觉,夹起尾巴做人。 只有东宫里,时砚在陪儿子做了一会儿亲子游戏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坐在上首端着茶杯问杭云散:“如何了?” “禀殿下,那日在段悠然和谢朝树两人同归于尽的一刻,咱们的人主动出手将人给拦下来。您说得对,段悠然犯了国法,现身京城,等待她的只有国法的惩治,而不是简单的私人恩怨。 现已收监关押,等待秋后问斩。 谢朝树经过那一战,身上的伤没有个几年功夫是别想好了,据我们的人回报说,那人性情更加阴晴不定,常年不着家,他家里人也不愿意帮他养孩子,便直接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将孩子送回谢朝舟家里了。” 时砚最近事情挺多,他爹在前头和朝臣们扳手腕,搞改革,甚至还想修法,他作为太子,表面上作为皇帝和朝臣之间的润滑剂,一会儿在皇帝面前说朝臣的难处,一会儿在朝臣面前说皇帝的不容易。 总能在关键时刻冒出来,让快要爆炸的局面稳定下来。 事实上,他是他爹的最大智囊,一个顶十个的那种,他爹现如今做的事情,有一半儿都是他在后面给出的主意。 还有他爹明面上不好做的事情,都是交给他私底下去做。 这一切除了他们父子,几乎没人知道他在里面扮演了怎样重要的角色,朝臣都觉得,现在的太子,温和,大度,很有任君风范。 尤其是和日益暴躁,大权在握,乾纲独断的皇帝比起来,太子就更加显得温和能容人。不少人私底下盼望着太子早日登基,实在是在现如今的陛下手底下干活儿,太累了。 他眼里容不下你一粒沙子! 于是,太子时砚就更忙了,忙的他只能利用有限的时间,偶尔听一听杭云散说的这些小八卦当做休闲。 朝堂上逐渐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便是政治才能并不突出,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建树的太子,在皇帝陛下改革修法日益加深的情况下,越发得人心。 大臣们私下对太子多有称赞,民间了多了很多关于太子有的没的传说,每一桩每一件,都在证明太子是个仁爱,胸怀宽大的好太子。 名声很快便盖过了当今皇帝。 皇帝对此不置可否:“这些人啊,也就这么点儿手段了,这是想让爹猜忌你,想看咱们父子自相残杀呢!心思倒是恶毒,看来还是下手狠了。” 时砚觉得吧:“这招捧杀用的甚是熟练,不过既然他们将好名声双手送上,儿子不将其坐实了,委实亏得很。 有个好名声,有时候确实不顶吃不顶喝,没甚用。可有时候又比说什么都有用,那只能笑纳了。”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一个继续在前头和臣子们较劲儿,使尽力气给臣子施压。让臣子们拼命捧杀太子,制造皇帝太子二人猜忌反目的条件。一个在后头捡臣子们送来的好处,转为已用。 配合得非常快乐。 就是可怜了不知情的臣子们,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全都为那对父子做了嫁衣。 等时砚回过神的时候,有一天在东宫里听杭云散禀报说:“谢朝舟和宗时隐先后练功走火入魔,神志间接性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