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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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后面还有一个呢?”二伯娘伸着头,借着屋里的一点灯光,依稀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哦了一声说:“小胭跟着你来了呀,进来吧。” 冯荞跟二伯娘进屋聊了些家常,把小咸鱼给了二伯娘,二伯娘挺高兴的样子,嘴里却埋怨:“咋又买这贵东西,你可有两个钱了,叫你好好攒钱,好好攒钱,攒钱给你自己买嫁妆,你整天穷大方啥呀。” “也不贵,这天气加点儿青辣椒炒,卷煎饼特别对味儿。”冯荞笑,拉着二伯娘撒娇,“二伯娘,你看看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今天割麦子累了吧?” “哎哟,可累死我了,今天这个热,淌汗就跟洗澡似的。” 寇小胭端端正正坐在小板凳上,又听见二伯娘提到一遍“洗澡”,就感觉身上哪儿痒痒似的。这时冯东和冯亮换好了衣裳,一前一后进来了。 “三表哥,二……二表哥。”寇小胭一看见冯东,越发紧张不安,坐的更加端正,整个人绷着,连两只手都老实放在膝盖上,比那听课的一年级小学生还拘谨。 冯东没回应,冯亮倒是关心地问了一句:“咦,小毛丫,你都好了吧?” 二伯娘已经听说了白天寇小胭中暑的事,看着瘦小的小毛丫头心里终究不忍,便嘱咐她往后下田,要注意戴草帽,多喝水。 “明天三婶要是再不上工,你就跟我妈后头,她最会讲理了,队长都说不过她,她一准不会叫你吃亏的。”冯亮笑嘻嘻建议。二伯娘瞥了一眼冯亮,却没表态,她跟寇金萍一直不对盘,同情寇小胭是有的,却也不想跟寇小胭多近乎,偏偏她性子直,说不来那些虚的客气话。 聊了一会儿,冯亮跟冯荞说今天听见院墙外那大杨树上有知了叫,知了猴开始出来了,冯荞来了兴致,就跟着冯亮跑到外头去捉知了猴。 “都去捉去,捉到知了猴,我搁锅底下烧给你们吃。”二伯娘挥着手说。冯东和寇小胭便也跟着出去。 寇小胭尾巴一样跟在冯东身后,走到院子里,小跑几步跟紧了,小小声地说:“二表哥,今天……谢谢你。” 冯荞只当寇小胭胆小鬼才跟着她躲出来,殊不知寇小胭跟着她来,其实也有目的。她这样一个小孩,小兔子一样敏感怯弱,看着胆小老实,木木呆呆的,可是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却比谁都敏感,都记在心里。 “谢啥呀。”冯东笑,“你一个小孩儿,谁还不该帮你一把。冯亮刚才说的对,我妈那人刀子嘴豆腐心,你要是自己上工没人管,你就跟在我妈后头,她就算数落你两句你也别怕,她不会让你吃了亏的。” 寇小胭连忙答应着,她其实还想说,今天“洗澡”的事,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呀——十二岁的小姑娘,毕竟已经有性别意识了,羞羞脸,人家会笑的。 可终究没好意思说出来。 从二伯家回来的时候,闷热的天气终于来了凉风。临睡前冯荞伸头看了看里屋,小粉已经睡下了,小柜子上的芝麻烧饼也不见了。冯荞心说,这倒霉孩子,也敢跟她那个妈斗。 第29章 易嫁(今天第二更) 冯小粉低落了好一阵子, 整天没精打采的,看谁都烦,动不动就是一句:死了算了。 冯荞:“别!你死在这屋里, 我跟小胭还怎么住呀。” 冯小粉抓狂跺脚: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我…… 那天以后,王振龙真的就没再来找过冯小粉,兴许是被他爸妈发狠心管住了, 也兴许是自己放弃了。年少青涩的小爱情, 有多少经得起风雨呢。 冯小粉的前世姻缘就这么被寇金萍掐断了。 然而这事情却让寇金萍着急起来。孔母那边她连着下了好几次功夫了, 恐吓离间釜底抽薪,该说的也都说了,却始终没什么动静, 也不见孔家提出退婚,再让冯小粉这么一闹,寇金萍可真坐不住了。 寇金萍自我反思,大约是她能卜算姻缘的“神婆”形象还不足以让人确信, 然而这毕竟还是七七年, 寇金萍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发展神婆事业。偏偏孔志斌好长时间都不肯出门,也没个机会把小粉跟他往一块撮合。 寇金萍思来想去, 把脑筋动到了冯老三头上。寇金萍跟冯老三说,为了这个家, 不能把冯荞嫁出去。 “当初给她订婚也是欠考虑。家里就只有这三个丫头,也没个男孩, 小粉和小胭就不说了, 就只有冯荞是你的血脉, 她要是嫁出去了,你不就绝后了吗?我虽说带着小粉改嫁给你,可老话说的好,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我是真心实意跟着你过日子,当然也真心实意为了你冯家着想。我这肚子一直也没动静,要是生不出来,冯荞也嫁出去了,等你百年之后,不就断了香火了吗?” 偏偏这话最能戳中冯老三心里的痛处。冯老三闷头抽了几口自己卷的纸烟,叹气:“你也别说这丧气话,老话说‘四十八,结秋瓜’,你跟我这都没到四十岁呢,肯定还能再生一个的。” “哎,都怪我没用,我跟着你这好几年了,一直也没怀上。我这阵子睡不着觉来回考虑,就算我们能再生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就算是个男孩,我跟你这都快四十了,不等他长大成人,我们就老了,将来他结婚成家要花钱,我们哪还有力量?将来叫他指望谁?” “那有什么法子!要不你说怎么办?” “把孔家的婚事退了,把冯荞留在家里招个女婿。”寇金萍抛出她的钓饵,“你知道,冯荞算是个孝顺的,她怎么说都是你亲闺女,留她在家招女婿,她肯定能孝顺你,将来她生了孩子也能跟你姓冯。要是我们真能再生个儿子,长姐如母,冯荞也能帮衬他。” 寇金萍挖空心思找了个好理由,然而冯老三却心动了。对呀,原先只想着把冯荞嫁得近些好孝顺他,可嫁出去就是婆家的人,将来生了孩子也不会姓冯。这一年一年过去,万一寇金萍生不出儿子来,他可怎么办? 冯老三想了一圈,唯独没想到要跟冯荞商量。 “你说的在理。可是你早也不说,冯荞已经订婚了,你叫我怎么跟孔家张这个嘴?这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冷不丁的我就要退婚,弄不好弄成仇了。” “要不……你去跟孔家说,换小粉嫁过去。横竖我们冯家,嫁给他家一个女儿就是了。” 寇金萍两眼紧盯着冯老三的反应,果然,冯老三一听这话脸就黑了。 “你胡说什么,这成什么了!你当这是去供销社买东西,商量商量给换一个?说出来你都不怕丢死人。”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老冯家吗?”寇金萍眼睛一横,翻脸就开始撒泼,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我为了谁呀?他孔家穷家破院的,你当我舍得小粉呀?我还不是为了你冯老三,还不是为了你家的香火吗?冯老三你也不想想,等你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后代都没有,这村里谁还看得起你。我知道,小粉不是你亲生的,比不得冯荞,我拿她替冯荞还不行吗?我为了你这个家,为了你们家的香火,我一颗真心都扒给你吃了,你倒还嫌腥!” 冯老三眼看着寇金萍哭哭喊喊往床上躺着去了,狠狠抽了几口卷烟头,老半天说: “要不,你去跟孔志斌他妈商量一下?女人家,私下里总比男人好说话。” 寇金萍一见冯老三松了口,赶紧跑去找孔母。麦收尾声,生产队的麦场还没收拾干净呢,寇金萍在麦场边拉住孔母,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婶子,你有话倒是说呀。我这忙着叉麦草呢。” “孔嫂子,我当家的有个事情,叫我跟你商量。”寇金萍硬把孔母拉到僻静处,巧舌如簧地把那意思说了一遍。 “……孔嫂子,你看这都怪我那个当家的,他见我好几年也没怀上,整天嫌弃我,整天变着法子折腾,跟我闹气,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而今他非得要把冯荞留在家招赘,硬逼着我找你商量,他说了,也不能叫你们孔家吃亏,冯荞不能嫁,我们换一个,把小粉嫁给你家,你看这样行不行?” 孔母猛一下子也被雷得够呛,愣了老半天赶紧说:“这怎么行?志斌跟冯荞订的婚,你说这一个村的,姐妹易嫁,这又不是别的东西,想换就换,这也太胡扯了。” “这有什么不行的!横竖是冯家嫁一个女儿给你家,不是我说,我们小粉哪一点比不过她冯荞了?小粉哪点也不比冯荞差吧,比冯荞还小一岁呢。孔嫂子,你不知道,冯老三就冯荞这么一个亲生的闺女,他偏心呐,他现在不想把冯荞嫁出去了,再说等他老了,养老送终都得指望冯荞,就算冯荞嫁到你家,志斌赶明儿还得养着老丈人,那负担得多重呀?小粉可就不会了。” “可这不是叫旁人议论吗?真要这样,我们两家多丢人呀。” 孔母连连摆手不同意,寇金萍顿了顿,使出第二道杀手锏。 “孔嫂子,我实话跟你说吧,这其实也是没别的法子,也是为了他们好。我跟你说了几回了,志斌跟冯荞姻缘不合,冯荞命硬,会坏了志斌的好命运。我仔细算过了,小粉才是志斌命定的姻缘,小粉的命格跟志斌正好相配,最能旺他。不然你当我舍得小粉呀,就你家那条件,难道还有什么给我贪图的?我本来还看不上呢。再说了,冯荞那个不服管的性子,又倔强又要强,她如今整天在农具厂,我们也管不了,她恐怕早有相好的了,你家还真敢娶?我这也是为了你家着想。孔嫂子,不是我说话难听,明明是好事,你要不同意,可真是不知道好歹了。” 孔母被寇金萍一通数落,一时也着了急,说话也索性撕破脸了。 “你说他们姻缘合不合的,就凭你一张嘴,谁知道是真是假呀?就你那个闺女,又馋又懒,让你惯得不成样子了,白给我我都不要,你还能硬塞给我不成?” 寇金萍精心设计好的台词,却碰了一鼻子灰,气哼哼丢下一句:“孔家的,我说的话你不信,等你家志斌倒了霉,你可别后悔!” 孔母也被她数落得一肚子气,心里却又忍不住担心,万一寇金萍说得是真的,真影响了儿子的好命运呢?回到家赶紧一五一十说了。 “还有这事?”孔父也震惊了,“这个寇金萍到底咋回事?这阵子一直就没消停过。” “那她说冯老三想把冯荞留在家里招赘呢,这可咋办?” “冯老三自己当面跟你说了吗?当初这亲事是他冯老三自己答应的,如今又说要留闺女在家招女婿,他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谁知道这里头怎么一回事。寇金萍一个后娘,她算什么?他冯家真要退婚,叫他冯老三自己来找我,先把咱家订婚的损失都赔给咱们才行。” “谁知道她闹腾什么!妈,你别理她就是了。”孔志斌很不耐烦。他对前世这个“继岳母”没什么好印象,自私自利的愚蠢村妇罢了。不过,寇金萍这阵子一直各种折腾,听说还成了能掐会算的“神婆”,却让孔志斌心里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孔志斌记得,上一世寇金萍就是个老厌物,撒泼打滚讹人,要钱要东西,还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感叹,说冯荞嫁得好,小粉怎么就没嫁个有钱的男人呢。 如今竟然厚颜无耻地提出姐妹易嫁,寇金萍到底想干什么?孔志斌想到自己重生前的情形,想到那场离奇的车祸,当时他车上正好带着寇金萍。想到这儿,孔志斌心里警觉起来,会不会…… ☆☆☆☆☆☆☆☆ “商量”的结果,寇金萍回去跟冯老三说了。当然,孔母嫌弃小粉的话她可不会往外说,就只说孔母不同意。 “他爸,你说这事怎么办?咱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他家不同意换人,我还能怎么办?我硬给换过来?当初婚事是我自己答应的,我现在改口要换人,那我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可是……” “别可是了。”冯老三一摆手,“再说了,真这么办了,往后叫两个丫头被人笑话,我在村里也没脸见人。我这几天也仔细想过了,说不定咱命里注定还能再生个儿子呢,咱们都还不老,再努力一把。实在不行,就叫二哥把冯亮过继给我养老送终,反正二哥有三个儿子。” 这风波没折腾起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而作为关键人物的冯荞,却还压根不知道。她每天早出晚归,不光要上班,下班要做家务,还要抽出空来打理厂里的小菜园。 丝瓜上架了,辣椒开出了小白花,茄子也挂果了。冯荞坐在菜园边,看着杨边疆和李师哥拎着桶浇菜。 “李师傅,那个茄子别浇太多水,不然茄子会烂根。杨大哥,那个小葱多浇点儿,嫩生生往上长呢,这就能吃了。” “好嘞。这就浇完了,你去拿东西,准备收工回家。” 冯荞拍拍手上的泥土,就着浇菜的水桶洗了一把,起身回工房去拿东西。她一走,李师哥就瞅着她的背影笑,笑嘻嘻地说:“这姑娘,可真是不错。” “那是,小丫头心灵手巧,做饭好吃,干活也勤快,师父整天夸她呢。”杨边疆与有荣焉,人是他带进厂里的,冯荞受欢迎他也高兴。早前建筑小工具的那批活还没做完呢,徐师傅能耐大,又跟城里联系到一批托盘、茶盘等小物件的活儿,冯荞如今主动学着刷漆,那可是个细功夫。 “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是说,这姑娘长得可真俊俏,你不觉得吗?” “对呀,那当然漂亮。”杨边疆没往别处想。 “我说,师弟呀,我听说你跟冯荞其实也没啥近亲关系,整天看着这么个漂亮大姑娘在眼前晃,你就不眼馋?换了我,早就忍不住了。” “师哥,你说什么呢。”杨边疆嗔怪,“她是我朋友的妹妹,就跟我妹妹一样,你可别开这玩笑。再说人家有婚约的。” “有婚约怎么了?”李师哥索性丢下手里的水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拉着师弟打算好好开导一番,“我跟你说,你师嫂跟我结婚前,原先也是有过婚约的,她家里给她订的,她不中意,我就整天跑去撬墙角,就被我撬来了呗。丈母娘当初还不乐意呢,嫌我穷,现在可回味过来了,她原先订婚那小子就是个没用的货,还打老婆。你再看看你师嫂,你看她现在被我养的,白白胖胖多滋润。” 第30章 看戏 李师哥的话带着戏谑和得意, 杨边疆只好正色告诫他: “师哥,这话你也就回去跟师嫂屋里说,你可别在冯荞跟前乱开玩笑, 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许你这么满嘴跑火车。” “冯荞冯荞,张口冯荞闭口冯荞, 看你小子也不像根木头啊?你呀, 还是先给自己操点儿心吧, 别忘了你自己还光棍一条呢。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两间空屋一张空床,晚上睡不着你只能数房梁的木头棒, 我就不信你不想要媳妇。” 杨边疆默默窘了一下。 他退伍复员后其实也相了两回亲。要说他这样的,退伍军人,工厂工人,人长得也相貌堂堂, 在当时绝对是姑娘们找对象的“抢手货”, 可是两次相亲的结果……唉,怎么说呢, 反正就是没成。 刚退伍时相看了一个当乡村卫生员的姑娘,一见面, 张口就要“三转一响二十八条腿”,杨边疆转脸就走了。第二个不说也罢, 明明一个清秀的姑娘家, 这都七七年了, 满口的“批林批孔”、“革.命斗争”,实在叫人听着别扭。 后来,杨边疆就对相亲这事失去了兴趣,再有人介绍,他就只想推脱。 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呢?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准,总得是一个……叫他心里喜欢的姑娘。 杨边疆浇完菜,推着自行车去厂门口等冯荞,其实冯荞经常叫他先走,说自己走回去也方便,可杨边疆已经习惯了,他总觉得他明明骑车顺路,把个小姑娘丢下让她步行回去,也太不像话了。 冯荞很快从里面出来。眼下天气热了,冯荞依旧穿一件灰绿色长袖的土布褂子,蓝色裤子,一侧肩头和裤子膝盖都打着补丁。杨边疆看着总觉得碍眼,这姑娘又不是不挣钱,总是穿得这样灰突突的旧衣裳,这要是他的妹妹,他就是自己苦点儿累点儿,才不会让她穿这样破旧不好看的衣裳。 不过杨边疆却没说出来,他不是嘴碎的人,再说谁也不愿意穿旧衣裳,万一小姑娘要伤了自尊心呢?不过或许应该找机会暗示一下冯东,到哪里都不缺势利眼,看衣帽取人的人很多,有一回食品厂卖肉老赵就说过,说这姑娘人长得倒是俊俏,就是穿着打扮太不像样了。 冯荞跟杨边疆这会子没打算直接回家。麦收大忙过去了,麦茬庄稼也基本种上了,农村里算是在农忙时节等来了一个小小的空闲间隙,因此县里文化宣传队到镇上来慰问农民群众,今晚要在镇上演戏。 就像冯荞跟冯亮约定好的,他们就先在镇上等着,等冯东冯亮晚上来聚齐,一起去看演出。 “杨大哥,咱真要去下饭馆呀?可得花钱呢。要我说,不如我们就在小食堂自己做点儿吃算了。” “你傻呀,小食堂平常八个人吃午饭,米面粮油都是均摊买的,就咱们两个晚上自己做一顿吃,回头怎么算钱呀?还费事儿。不如出去随便吃点儿算了。” 说的也是。 杨边疆骑车带着冯荞先去了演戏的场地,依旧是在公社大院前面的空地上,靠北侧搭起了露天戏台子,挂着白炽灯,几个人正在忙碌布置,戏台底下一排排占地方的板凳。戏台前已经围着不少人了,多数都是小孩,大人收了工还要忙着喂鸡喂猪,小孩子最是积极,早早跑来等着。 杨边疆从自行车大梁取下带来的马扎,正好四个,用一条麻绳扎在一起,冯荞帮着解开麻绳,杨边疆已经挑了个理想的位置,把四个马扎依次摆开放好。这叫“占地方”,农村人实诚,你只要摆个板凳,甚至放两块砖头,后来的人就知道这地方有人,就不会再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