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少女 第32节
桌子上堆放的根本不是文件，而是摞摞金钱，少的几十万，多的几百万，而乌芽芽根本不用付出什么，只须要在节目里说几句广告词就行！ 钱也太好赚吧！ 我是见过大世面的小妖怪，我定要稳住！乌芽芽不断提醒自己，才压下满心激荡。 “商业方面的东西，我不是很明白，我叫我的朋友帮我看看吧。”关键时刻，她总会想起易岺，于是马上给对方发条短信。 【你快过来！我有急事！】 易岺也回复得很快：【好的，我马上过来。】他甚至都没问问小妖怪底有什么急事。 原本有实验要做的易岺选择提早下班。看见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研究员们都傻。 欸，不是！易教授该不会真的谁魂穿吧？工作狂也会提前下班？他以前不都是住在研究所的吗？ --- 半小时后，易岺抵达别墅。 在总导演面前表现的优雅从容的乌芽芽，易岺面前却完全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她飞快冲下台阶，不等车子靠近便开始下下地小跳，两只手握成拳头，像猫样不停挥舞。 易岺未下车就已经笑出。 不用问他也知道，小妖怪是遇见好事。 “发财，发财！我们发财！”等易岺从车上下来，乌芽芽便快速冲过去，两只胳膊搂住易岺的脖颈，边在他怀里蹦蹦跳跳，边用压低的嗓音嘟嘟囔囔。 她的快乐兴奋，毫无保留地享给易岺。 易岺冰封的心湖也随之涌出热流。他自然而然地搂住小妖怪纤细的腰，跟着低笑出。 在刻，他恍惚觉得，自己搂着的不仅仅是快乐洋溢的人，是颗炽热的心。在自己面前，颗心没有藩篱，没有壁障，也毫无保留。 颗心忠实地向他传递切喜怒哀乐，并唤醒他曾经已死去的喜怒哀乐。 颗心本该像所有人那样，摆放在胸腔里，由骨骼和肌肉，甚至是重重城府掩盖起来，而不是像现在样，当着自己的面，砰砰地跳动。 易岺的心也跟着颗心急速跳动。他把小妖怪搂得更紧些，凌厉的目光扫向站在二楼阳台的慕辰，语气却异常温柔：“发什么财？慢慢跟我说，别激动。” 话落，他修长的指尖便探入小妖怪浓密的发丝，由上至下轻柔地抚抚对方温热的头皮。 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蹦蹦跳跳的乌芽芽立刻就软在易岺怀里。 她踮起脚尖，贴上易岺的耳朵，小说道：“好多广告商看上我，想让我在节目里帮他们打广告。来来来，你来帮我看合同，我不是很懂些东西。” 她放开易岺的脖子，转而搂住他结实的手臂，前前后后摇晃。 是撒娇的专用动作。站在阳台上的慕辰眼眸微眯，然后就回房间。样的景象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易岺握住小妖怪的手，轻笑道：“等会，我取东西。”他打开车门，从后排座取出塑料袋。 乌芽芽往袋子里看，顿时便发出惊喜的叫。易岺帮她买大罐奶油碧根果，是剥壳的。 “吃的时候别大把大把往嘴里塞，小心噎着。”易岺告诫道。 “我知道啦，谢谢你哦。”乌芽芽把罐子抱进怀里，笑容外满足。 “对我不用说谢谢。”易岺垂眸看她，嗓音略沉。他不喜欢种生的话，在耳里会很不适。 “不说就不说，你么严肃干嘛？”乌芽芽没好气地翻白眼。她也不喜欢易岺板着脸的样子。 翻白眼的易岺才愉快地笑。 --- 两人相携走进工作棚。 总导演没想金锦溪的朋友竟然是易岺，心中那些小算盘立刻就歇菜。不用他过多介绍或者游说，易岺也知道哪些广告商更靠谱。想让金锦溪把些广告全都接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易岺翻看合同的时候，乌芽芽便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大手里，用指尖偷偷挠他的掌心。 钱少的合同，她就轻挠些，仿佛在说行，可以合作；钱多的合同，她就重挠些，仿佛在说选选！谁也不知道坐姿端正优雅，表情冷静淡然的她，心里是如何的兴奋雀跃。 而且，她只愿意跟易岺人享样的兴奋雀跃。 认真翻看合同的易岺挠得手心发痒，心尖也跟着微颤，于是不知不觉就露出抹愉悦的笑容。他垂眸看看依偎在自己边的小妖怪，柔说道：“样吧，我来帮你挑，然后你自己挑。” “只挑两吗？”乌芽芽惊讶地问。 桌子上的合同至少有十几份，酬劳加在块足够她提早几月下班。她原本是想全都拿下的。 总导演也欲言又止地想要劝说。 易岺认真解释：“如果你频频在节目里打广告，观众会很反感，从而过早消费掉你的人气。三广告间或穿插，频率正好。” “我你的。”乌芽芽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自己都没发现，除榕树爸爸，她是如此信任易岺。 易岺静默地看她好会，然后才柔柔地低笑起来。信任，依赖，眷恋的感觉，是如此之好…… “娇妍洗发水的原材料和护发技术都由我的研究所提供，我们是合作伙伴。他家的洗发水具有真实可靠的养护功效，各种化学成也都合乎国际标准，份合同可以签。”易岺拿出份合同。 说是人挑份，其实不靠谱的合同早就他剔除出去。摆放在乌芽芽面前的产品都是既安全又有口碑的。 乌芽芽见他挑的不是酬劳最的合同，便也不盯着酬劳看。反正易岺做什么都是对的，她跟着做就是。 于是她拿着产品图片看来看去，最终挑选雪绒花冰淇淋的合同。 “我要。”她舔舔嘴唇，幅快要流口水的样子。 易岺短促地笑，选择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妖怪馋嘴的样子也很可爱…… 第37章 (再见了小娇妻) 由于这是一档直播真人秀节目, 而且时长只有七天，所以赞助商的入场要既快又准。 乌芽芽和易h选定合同之后，等在外面的赞助商立刻就进来了, 与两人敲定相关事宜。 看着易h与数个商业精英围桌谈判, 且步步紧逼，智珠在握的样子, 乌芽芽由衷感到庆幸。 无论是法律条款还是商业潜规则, 亦或产品的营销与广告的运作，易h都很精通，而这些事，哪怕榕树爸爸再教一万年，乌芽芽也学不会。要是没有易h，她这会儿肯定被人坑了。 易h一开口，所有人都会露出紧张的表情，聆听的时候也更为专注。他神色略松, 其余人便也跟着放松下来。他是谈判桌上的操控者, 一张一弛全凭他拿捏。 遇见这样的小弹珠真的好幸运哦！ 想到这里，乌芽芽立刻搂住易h的胳膊，还用白嫩嫩肉呼呼的脸颊蹭了蹭他结实的肩膀。 满屋子都是人，有赞助商派来的代表, 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有双方的律师。在这样人多眼杂的场合下，不会有人像乌芽芽这样不管不顾地做出亲密的举动。 但她就是做了。因为对她来说, 全世界的人类都不重要，只有易h是最特殊的。 她抬头看了看易h, 乌溜溜的黑眼珠盛满崇拜，而这崇拜正慢慢转化为湿热的雾气, 让她的眸子显得更晶亮。 女人的崇拜，对男人来说是无可抗拒的春药。易h塞满了谈判内容的大脑，忽然冒出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他已经忘了这句话是从哪里看来的，却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此。 此时此刻，他能听见血液在自己体内急速奔涌的声音。 大家都用揶揄艳羡的目光看着易h，而他头一次明白，为什么很多人类会被虚荣感掌控。 当小妖怪这样眷恋地搂着自己，这样热切地崇拜自己，并且完全不在旁人面前掩饰对自己的特别时，极致的虚荣会化作极致的安全感，塞满易h的心。 此刻，他的身体是燥热的，心脏是怦然的，灵魂却是安宁的。这样的感觉非常怪异。 但易h无比喜欢这种怪异的感觉，于是他毫不避讳地抚了抚小妖怪肉呼呼的脸颊，低声说道：“累了吗？我这边很快就能结束，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吃点零食缓一缓。” 他打开碧根果的罐子。 乌芽芽一点儿也不累，但是有东西吃的话，她是可以装一装的。于是她耷拉着眉眼，恹恹点头，仿佛已精疲力尽，从罐子里掏出一大把碧根果，并一个接一个塞进嘴里时却龙精虎猛，动作迅捷。 易h：“……” 谈判的时候忽然笑场会不会导致小妖怪少赚几十万？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最终，易h还是没笑场，也为乌芽芽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会议结束已到了下半夜。 乌芽芽趴在易h的车窗边，恋恋不舍地跟他说再见，“你明天什么时候来看我呀？带点烧烤行不行？” “我明天一下班就过来，你想吃什么给我发短信。”易h点燃引擎，温柔低语：“再见了小娇妻。” 么西么西？你叫我什么来着？ 乌芽芽用手掌一下一下揉搓发麻的耳朵。易h的嗓音本来就低沉而又充满磁性，当他刻意压得更低一些，并带上如水一般的温柔唤出那样暧昧的昵称时，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抗拒这样的蛊惑。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魔鬼的呓语，大概就是如此。 “你为什么叫我小娇妻啊？这样真的很奇怪！”乌芽芽瞪圆眼睛。 “你不知道吗？现在网上都这么叫你。”易h眸色深沉地望过去，试探道：“哪里奇怪？” 乌芽芽捂住胸口说道：“哪里都奇怪！耳朵热热的，痒痒的，想掏一掏。心脏里好像藏了一只鸟儿，在不停地扇翅膀。”在易h面前，她总是不会隐瞒自己的内心活动。 易h摘掉眼镜，嗓音沉缓地笑了。他素来无波无澜的异色眼瞳，此刻正流转着银河般璀璨的光芒。 他压了压上扬的唇角，然后才嗓音柔和地问道：“芽芽，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可爱？” 乌芽芽立刻就被这句话引走了注意力。那种奇怪的感觉，远不如易h对她的看法更重要。 “你从来没说过！我可爱吗？”她扬了扬下颌，气势汹汹地逼问。倘若易h敢说她不可爱，她就拍他脑门。 “在我这里，你是全世界最可爱。”易h指了指自己怦然跳动的心脏。 这句马屁把乌芽芽拍得通体舒畅。她终于放开了死死扒着车窗的双手，心满意足地说道：“在我这里，你也是全世界最英俊！好啦，你快回去睡觉吧，晚安。” “晚安，你也早点休息。”易h轻轻踩了一脚油门。 乌芽芽心里那股刺挠的感觉还是没消退，便伸出一只手拍拍车门，眼眸濡湿地说道：“你再叫一声小娇妻来听听，你刚才那个声音好苏。” 真的只是因为声音很苏才想再听一次吗？ 易h洞察了什么，却并未点明。他压低嗓音，软了腔调，近似耳语一般说道：“小娇妻，我们明天见。” “小弹珠，我们明天见。”乌芽芽用力揉了揉耳朵，然后表情古怪地摆手。 她站在浓稠的夜色中，湿漉漉的眼眸闪着微光，像是一颗期待被人摘下的小星星。 易h通过后视镜，一瞬不瞬地看着这颗小星星，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开出别墅区，他把车停靠在路边，额头抵着方向盘，餍足而又欣悦地沉笑了一声。 真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