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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在外作威作福的教团高层瑟瑟发抖地跪在下面,不敢吱声。 浓郁的血腥气飘过来,季行觉不适地皱了皱眉。 发现季行觉来了,伊瑟立刻将短刀嗖地归入长靴鞘里,接过帕子,擦净手指上的血迹,示意其他人将尸体搬走,冲季行觉露出温和的笑容:“殿下怎么过来了?我在处理一些……叛徒。” 季行觉装瞎装得非常神似,露出一瞬的疑惑后,鼻梁微皱。 知道他不喜欢血腥味,伊瑟带他走出了大厅,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殿下在这里待得很闷了吧?再等等,我就带殿下出去透透气。” 这个透透气,八成是走到帝国第七星系边缘去透气。 季行觉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哦?你是要处理叛徒,还是处理哈林?” 看他错开自己的手,伊瑟垂着眼,微微一顿,随即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哈林很狡猾,不过这次教皇派的动作太大,露出了马脚,等我追查到……就不需要哈林了。” 季行觉挑了挑眉。 教皇还有另一具躯体。 只要他没有彻底死透,圣教团内的教皇派就不会死心。 不过教皇派这次冒险给教皇下毒,被伊瑟抓到了尾巴,寻摸下去,等他找到教皇的那具躯体,就会对一直打太极的哈林下死手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伊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殿下很期待重返前线见到戚情吗?” 季行觉:“当然,他是我的丈夫。” 伊瑟忍了忍,才压下了差点喷薄而出的妒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您可是兰达帝国的太子,天生就与光辉帝国站在对立面,殿下,他们不会接纳你的。” 他伸手勾起一缕季行觉又长长了些的碎发,在指尖轻轻一绕,嘴角挑起:“再次与戚情相见时,你们会站在对立面。” 为帝国而战的元帅,会将炮口对准敌人。 亡国的太子,不该和敌人再有牵扯。 季行觉毫不留情地反驳:“立场从来不靠出生决定。” 他停顿了一下:“说起来,我很好奇,兰德去哪里了?” 从兰德被戚情敲晕后,他就没在教堂见过兰德了。 伊瑟本来为他前半句话感到不悦,听到后面,笑意略深:“我让他去帮我办点事了——殿下是怀念故人了吗?别急,等解决前线的麻烦,我们很快就能重聚了。” 季行觉不置可否。 伊瑟很有效率。 送季行觉回到休息的房间后,当晚他就又揪出了一连串的教皇派,用了些手段,逼出几句话,推测出了教皇藏身的地方。 灵魂代码的数据转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他当初被季行觉一炮轰死,也花费了十来天才转移完数据,重新醒来。 教皇大概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着灯下黑,将藏身点放在了圣都的一处地下室,这招壁虎断尾做得不太完美。 在确定浸在培养液中的人是教皇,并且脑中有承接芯片后,伊瑟毫不留情,一把火烧掉了这具躯体。 后患解决,他没有急着对哈林下手,哈林也没急着逃。 圣教团的军队已经组织了起来,即刻赶往前线。 被带上战舰的还有哈林和奥尔德。 伊瑟大概是想物尽其用,把哈林带到前线,把他当成一枚炮灰来终结。 圣教团的大军浩浩荡荡出发,季行觉依旧装着瞎,上战舰的时候扫了眼星图,敏锐地察觉到这不是通往无往区虫洞的路线。 ——第七星系已经被戚情清扫而空,虫洞外也被帝国军队驻守着,伊瑟要是走了那条路自投罗网,那才奇怪。 帝国军队也会有同样的顾忌,虫洞彼方如果守着圣教团的大军,那传送过来防守最薄弱的瞬间,是很致命的。 所以戚情没有轻举妄动。 还有另一条能够连通第七星系与圣教团窝点的路线。 季行觉瞬间通晓关键,可惜还未等他不动声色地靠近看清上面的坐标点,伊瑟就转过了头来。 他沉吟了一下,弯腰注视着季行觉的眼睛,轻声道:“殿下的眼睛真美,比宇宙还要令人神往深邃。” 那双红眸的美丽与危险程度对等,被他注视着,就仿若被某种带着剧毒的攻击性狩猎者盯着般。 季行觉镇定地与他对视着,眸光稍显滞拙。 伊瑟一脸苦恼:“虽然知道殿下看不见,不过被殿下这么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安。” 季行觉“哦”了声:“你准备挖了我的眼睛吗?” “殿下,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伤害你呢?”伊瑟的嗓音温柔如水,从怀里掏出一条三指宽的白色绸带,“得委屈殿下罩住眼睛了,请不要随意摘下哦,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叫我就好,我很乐意服侍。” 季行觉略微皱了下眉,闭上眼睛,任由伊瑟给他系上了绸带。 眼前重归黑暗。 季行觉抿了抿唇。 面前的人只露出半张脸,挺秀的鼻梁下薄唇淡红,下颌弧度柔润优美,即使看不见,举止依旧优雅从容。 伊瑟着迷地盯着他,慢慢低下头。 察觉到面前的人浅浅的呼吸在靠近,季行觉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伊瑟的动作一滞:“抱歉,殿下,我不该冒犯您。” 他别开头,微微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对您,可惜殿下对戚情总是念念不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