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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预计需要住院20天,但因为温远毓配合治疗,刀口恢复的不错,脸色这些天也终于有了红晕,医生批准他可以提前出院。 冉邱用代言和综艺挣得钱,贷款在市里头买了套小叠拼,房子在过年前交房,是上叠带露台的户型,万一以后温远毓想种花养狗都比较方便,但是他直觉以温远毓这种怕麻烦的性格,应该对这些不感兴趣。 出院当天,冉邱没用司机,亲自开车把温远毓送回他自己家,路上,温远毓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等红绿灯的时候,温远毓越看他的小男友越觉得忍不住,拉过他的手挺期待地问:“你要不先搬到我家和我住吧。” 冉邱搓了搓他的拇指,认真想了一下,道:“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因为冉一鸣的事儿,我爸这段时间情绪也不怎么好,我还是先回家再陪陪我爸。” “也是,应该的。”温远毓心里确实是觉得挺应该的,但眼里的神色还是不由得黯淡了些。 这点情绪变化被冉邱看在眼里,他在温远毓手背上捏了一下,故意逗他,“这么急着送上门给我上啊。” 温远毓也觉得他实在太主动了,脸上臊得不行,下意识地说:“我没有那么急。” 冉邱手指在他手背上一扣一弹,毫不留情地戳破他,“没有什么没有,赶快把身体养好了。” “……知道了。” 车停到楼下,温远毓牵着冉邱的手回到家,才发现冉邱提前给他请了一个全职保姆,24小时住家,让她照顾温远毓的饮食起居。 保姆阿姨接过行李,给温远毓倒了一杯热水,冉邱捏着杯把递给温远毓,“握在手里暖暖,手怪冷的。” 温远毓低低地“嗯”了声,他靠在客厅的沙发里,朝冉邱伸出手,“过来陪我坐会儿再走吧。” 冉邱本来也没打算立刻走,他走过来头枕着温远毓的腿躺下,笔直的长腿顶在沙发的另一头,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跟你聊聊我家里的事。” 温远毓端着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小心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低头定定地看着他。 冉邱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一遍遍揉搓着他的手背,“其实我爸不是偏心我。很早以前,我爸就跟我说过,如果我对家里企业没什么兴趣,他会考虑给我一部分股份,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大部分股份会给我哥。” 温远毓有些惊讶,这倒是他没想过的,他也和大部分人一样,理所当然地认为冉邱是父母再婚后出生的,他必然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小儿子。 冉邱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以前跟我哥关系还不错,但是我哥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觉得我爸又后娶了吧,一直不认为我爸会真正把企业给他。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想要全部的,一点儿也不想分给我,所以大量转移公司财产,这让我爸特别伤心。” 温远毓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安慰着抚摸他漆黑的头发,“冉一鸣这个人是咎由自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活该。”“我不同情他,我家里的事挺不光彩,其中一大半都是被他折腾的。”冉邱说完转而随意地抛出另一个问题,“你愿意和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吗?” 温远毓搓着他头发的指尖突然顿了顿,“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 冉邱仰着头望进他的眼睛里,深深地看着他。 温远毓轻轻吸了口气,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他在脑内措着词,缓缓开口:“我以前没跟你说,是因为……一方面是我这么多年都跟家里不冷不淡的,另一方面,我倒是不在意别人,但是我会担心,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我家里看低我。” 冉邱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拉着他放在肚子上的手挪到了胸口上,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温远毓感受到冉邱胸腔里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声,突然就像有了勇气和力量,他渐渐平稳下来,“我家不止是穷,我爸还是个杀人犯,我妈过世是被他酗酒后打死的,当时我不在家里。” 时隔很久,久到母亲的样子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可提到这件事,温远毓还是不免喉咙干涩哽咽,但是他同时也觉得松了口气。 十多年快二十年过去,这件事都如同巨石梗在他心里,压得他喘不上气,可现在这块巨石就像突然碎掉,不再压得他窒息。 温远毓把小时候的记忆全都告诉了冉邱,他突然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知道他全部的生活,是多么多么舒服的一件事,就好像这世界上他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还有那么另一个人,愿意去了解他的全部,愿意去承载他的全部,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不用有任何负担,这个人都想知道,也都想陪伴他。 俩人就这么一个靠着沙发,一个压着爱人的腿躺着,安心又舒适地聊着自己的家人。 冉邱也渐渐觉得温远毓不再有那么遥远,他们谈过三年多的恋爱,他熟悉这个人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知道他哪里敏感,知道自己碰到他哪里他会兴奋地叫出来,但却是第一次这么看清身边的这个人。以前那种心里总是不踏实的感觉,突然之间就没有了。 温远毓手术前签下的免责书,以及汪福福精神疾病的证明,让她最终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 出国手续办好后,冉邱亲自把他姐送到了美国的精神病疗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