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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叶诀诧异。 “您怎么……”在场之人同样惊异。 这屋子里唯独孤鹤峰能与南槐剑盟一较高下,今日邀众人前来,说是商讨,实际上就是再问萧鸣泓的意见。 “哈哈哈。”槐丰子的悲痛瞬间消失,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脸上的褶子几乎要皱成一朵菊花:“萧门主深明大义,尔等佩服!” “只不过……”萧鸣泓手指摩挲着茶杯盖沿,漫不经心道:“南槐剑盟却要耗费大量人力为青松派报仇,怕是没功夫理秘境事宜了。” 槐丰子的笑容戛然而止。 “什、什么秘境?” “当然是天泉秘境喽。” 第十七章 “哈哈哈,你们是没见到那老家伙的嘴脸,青一块白一块都能开染坊了!”叶诀大笑着对幺阿雪说起今日所见: “槐丰子之前口口声声说要为青松派报仇,众人拦着他时像是多委屈似的,后来一听天泉秘境开启,立刻变了口风!” “什么歹人逃出了青木城,什么耗费人力物力剑盟支撑不起,对了,到最后,见青松派都被搬出来了!” “槐丰子说:青松派的遗愿便是进入天泉秘境一趟,此行他必须去!” “哈哈哈哈,萧鸣泓有你的!我就知道你这人不简单,心里明明不愿让剑盟胡作非为,偏不说,把大家伙召集到一处让老家伙演,演到最关键的时刻再打脸!” 叶诀难得笑得喘不上气,外袍解开递给阿枫,自己坐下拿茶水压一压。 “这下大家都看清老家伙的嘴脸了!”幺阿雪乐呵呵地摇着小小的尾巴尖儿,剑盟胡作非为伪善欺人,青松派的一系列作为自然也受剑盟指使,听到剑盟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大喊痛快。 叶诀笑了笑,抬手放下茶碗理好覆面白纱,忽然觉得身旁少了点什么,便问狐三这小狐狸呢。 小白蛇的尾巴尖一顿,犹豫好久后提示道:“难道您还不知道嘛。” “这……”叶诀知道自己偏心造孽了,从怀中掏出个纸包,里头是回来时顺手买的糖糕,怼给小白蛇,叫他给狐三送去。 小白蛇顶着纸包一溜烟地跑没影了,叶诀招招手,让阿枫过来给他梳发。 方才阴风阵阵,吹乱了长发,他将发带解开,准备梳好后简单束起。 阿枫伸手拿起发梳,手指拾起一小柳头发,细细用齿尖把凌乱处分开。 “啧,崽子养大了就是好。”叶诀舒服地,不禁感叹。 阿枫怔住,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望向他,很是不解。 叶诀指了指自己的长发,道:“本座最烦这三千青丝,平日打理麻烦的很,挥剑也碍事,若不是怕别人误会本座修佛道,早把这一头长发剪个精光!” 阿枫:“……” 阿枫低下头,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头一次听说大人与他讲起趣事,知道自己能不能笑,便低下头偷偷笑。 “你眼疾好了,以后每日为我束发吧。”叶诀道。 “是,大人。” “不过你眼疾突然痊愈……”叶诀凝眉,陷入深深的思索,眼疾无缘无故便痊愈了,里头定有蹊跷,若换作之前他定十分忧心,如今却轻松不少,天泉秘境开启,天泉水能治愈尸僵草的毒。 他扭头对阿枫吩咐:“本座过几天要离开,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晚上我依旧守着你。” 话音刚落,脑海便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嘶的一声皱眉垂首,今日偷听时破结界,费了好一番力气,许是灵力消耗的缘故。 即将去往天泉秘境,万万不能在此时出了岔子,叶诀用指尖揉了揉眉心,起身,准备回卧房。 叶诀有很多话想叮嘱,但头晕乎乎实在说不出来,只道:“今日所说,你别叫狐三知道了。” 阿枫听到“离开”时,不由自主握紧了发梳,可当听到“守着你”时,绷紧的手指渐渐放缓,嘴角的弧度越发可爱,嗓音又软又糯:“嗯呐。” 像小猫一样,惹人心疼。 “哗啦、哗啦。”话刚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叶诀扭头,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幺阿雪从后头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怎么回事?”叶诀问。 幺阿雪却不答,反而神神秘秘地晃着脑袋,话中亦有所指:“不知道,可能是某人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呢。” * “眼疾而已,咱们要体谅老大带崽的一片苦心,现在的崽子都不好带。”幺阿雪用蛇尾将一只热气腾腾的鸡腿儿推到小狐狸面前。 “我懂。”狐三眼神空洞喃喃道,仿佛得了眼疾的是他自己本人。 幺阿雪贱兮兮一笑,装模作样学着他的神态叹气:“是,你就是心里不开心,谁让你是老大眼里最受宠的小崽子呢。” 末了,他补了一句:“曾经最受宠的小崽子,毕竟本蛇没见过老大主动和谁睡在一处呢。” “还是第二回 。”狐三再度重复。 “对哦对哦。”幺阿雪满脸的可怜。 长阶的喧闹如潮水涌入客栈,不时有孩童蹦蹦跳跳走过,一切都如幻境般不真切,狐三的双眼望了窗外很久,忽而对小白蛇道:“你记得自己为何离开大荒巫泽么?” “因为没意思。”幺阿雪靠着桌边,眯起眼睛回忆往事:“大家打打杀杀,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当初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首领,可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未来终有一天会死于他人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