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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祁泊枫抬头,满脸诧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眼前的白衣师兄并未给他反应的时间,眼瞧着被烛光润得极为温柔的指尖,轻轻覆上宽大的腰带,在他整个人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晰之时,轻轻一扯。 腰带解开,发出细微的落地声。 这身白衣甚为宽大,妖域的妖们向来不拘人间礼法,所着服装也是随性而为,故白衣袍布料柔顺,设计得极为松散,平日有一道约中指宽的腰带束着,勒出腰形,还算规矩。 可如今腰带掉落,仿佛是这道被视为规矩的礼法也被扯断了,松散的布料纷纷垂落,紧贴玉骨,描绘出这人如竹枝般的肩头,视线向下移,身形却被散落的衣服挡着,让人多出了几分遐想。 这人侧头,一点光亮在鼻尖,唇角微启,祁泊枫又是一怔,此时的叶诀,已不再在腥风血雨中,用宽大衣袖遮住他的大人,也不再是那个冷漠傲然、清冷无尘的白衣仙君,此时的叶诀,更像是丛林中的麋鹿,如仙子一般优雅地漫步。 “师兄……”他咽了下口水,低声念着,像是要将这两个字吞吃入腹般。 而后轻薄的白衣也如瀑般滑落,露出包裹着身体的里衣。 “过来帮我上药啊。”叶诀催促着。 “好、好。”祁泊枫头一次真正失态,紧握着药瓶,身体僵硬,慌不择路向前走,连眼睛都不敢抬,低头看着石板地。 叶诀低身趴在床上,枕着双臂,上身微抬,腰身微塌,腰与床榻显出一个优雅诱人的弧度,他本人却浑然不觉,美美闭上眼,等着有人给他上药。 祁泊枫斜坐在床榻边,盯着这道里衣,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涂药,必须要掀开衣服,而如今他要掀开的,是里衣。 里衣的材料一向以舒适为主,故而透明,几乎可见肌肤。 “那师兄,我、掀开了?”祁泊枫确认道,他自己横行多年,做事从未亏心,甚至将剑盟坑得死去活来时,他还会暗自嘀咕一句下手轻了。 可今日,他却心虚得不行,然而仅仅只是让他掀起里衣罢了。 而他得到一句轻轻的回答:“嗯。” 这句话瞬间将祁泊枫的信心打满,他的手指不再发抖,反而镇定自若捏起衣角,向上一移,光滑白皙、骨骼分明的后背瞬间暴露在他眼前。 而腰部一道歪歪曲曲、狰狞可怖的黑色伤疤横向贯穿,这是巨石砸后留下的伤痕,祁泊枫抬手,将药粉撒上去,薄荷散名不虚传,刚刚接触到肌肤变消失了,渗透到肌肤中。 “好凉,好舒服呀。”叶诀感叹道。 这伤疤即便不疼,也会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而薄荷散清凉,之前的不适一扫而空。 祁泊枫唇角微扬,语气轻缓,像是诱惑一般的说着:“若是揉一揉,令药粉扩散,会更舒服的。” 叶诀想也不想,催促着:“那你快帮我揉一揉。” 祁泊枫没有想到自家师兄会这么快答应,便也不再客气,伸出指尖,眼看着要触到后背的肌肤,突然出了变故,他眼前白光一闪,好好的美人变成了只小白兔。 “啊?”祁泊枫一怔。 “还是兔身舒服。”叶白兔自顾自念叨着,伸出白白的小尖牙打了个哈欠,又懒洋洋趴下,完全没料到身后自家师弟越来越黑的脸。 “你怎么不揉了?”叶白兔奇怪地问道。 “哦,师弟只是愣了一下。” 话虽如此,语气却是极为失落。 * “如果可以,再帮本兔揉一揉掌心吧。” 紧接着小白兔粉粉的爪子便被一双大手严严实实包裹住,中指按住软软的爪心,轻轻揉动着。 “好舒服啊。”叶白兔感叹着,虽然刚开始阿枫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在他的教导调.教之下,阿枫在短短的一炷香之内得到了迅速进步。 阿枫的按摩技术非常好,几下,他浑身放松,昏昏欲睡。 一股阴影将他笼罩,一缕墨发垂在他眼前,重重的呼气声喷洒着他头顶的双耳,原来是阿枫垂下了头。 “感觉如何,师弟伺候得可好?”少年笑道。 “不错不错。”叶白兔的话黏糊糊的,透着一股懒意,怕不是歪个脑袋便能睡着。 尽管如此,他却听出了少年语气里的笑意,忍不住好奇:“你笑什么?” 头顶的少年并不立即做回答,手伸向他柔软的腹部,揉了又揉,反而道:“师兄怎么受伤的?” 叶诀唉了一声,明显不想提起,但鉴于阿枫是自家人,便如实说了:“通常运货会带小妖们一起历练,那次是我判断失误,眼看巨石从山上滚下要砸到小妖们,我只能上前护着了。” 祁泊枫脸色一变:“师兄是为了护着外头那群小妖,才受伤的?” 叶诀听出了他话中的责备之意,便替那群不懂事的小妖们解释:“都是我收的小弟,自然要护着,就像当初我护着你一般。” 护着他么?祁泊枫微愣,手中的动作停下,遥想当年那段时光,在他陷入深渊无法自拔时,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亮。 而叶白兔的眼皮终于忍不住了,重重合上,临睡前却将自己的小爪爪,按到少年的手上。 “我真的很欣慰,你如今长成了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以后我的小妖们,肯定也像你一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头一歪,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