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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九见事情已经被十方看破,便起身去将眉眼处的易容洗掉了。 实际上她那易容并未遮住本来的容貌,只是改变了些许眉眼的的形状,若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出来。但若是换了熟悉那眉眼的人,便不可能留意不到,只因时九那眉眼与十方竟有六七分相似。 时九是个女子,那眉眼比十方多了几分柔美,但大致的轮廓却如出一辙。 “竟然这么像。”十方看着时九半晌,开口道:“仔细想来,就连你的名字都与我很像,我叫十方,你叫时九,都是十,若只是听着的话,很像是同一个姓。” 时九看着十方,开口道:“你已经猜到了吗?” “拿不准。”十方开口道:“我记得幼时听先生说起血浓于水这件事的时候,总是觉得不解。因为我与殿下他们并没有血缘,我的两个父亲都不在身边,所以我不知道有血缘的人在一起会有怎么样的联系。” “直到后来有一次,长公主生了病,但太子殿下紧跟着也病了。”十方道:“太医说,这是双生子幼时常有的情况,一方病了另一方也容易生病。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大概这就是血浓于水吧?” 时九静静看着十方,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十方想了想又道:“此事在你坚持要做我护卫的时候,我便该觉察到。你既然是为了做护卫千里迢迢来了大宴,依着道理应该是爱银子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要白白跟着我做护卫呢?” 起先十方倒也想过此事,只是他实在不擅于去揣测旁人的心意,再加上时九给他的感觉特别可信,丝毫没让他觉出来不安或者敌意,是以他才没想太多。 “如今想来,你坚持要做我的护卫,要么就是另有目的,要么就是单纯的想保护我。”十方开口道:“此事我一直想不出缘由,今日才算是解了惑。”十方隐约记得,他那个叫周回的父亲生前同他提起过,自己在大周的时候在家中行九,另有一个一母所出的双胞胎妹妹,在家中行十。周回从前与家中的其他兄弟姐妹都很疏远,唯独和这个妹妹很是亲厚,来了大宴之后也经常提起对方。 时九,十和九。 十方看着时九那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只觉得心中百味杂陈。 “你的年纪与我一般大,想来你母亲也与我父亲也是一般大。”十方道。 时九笑了笑,道:“其实来大宴之前,我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但大周来的细作都看过你的画像,我也跟着看过,后来怕旁人注意到我与你眉眼太过相似,就易了容。” 十方一怔,没想到时九这易容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防备别的大周人。 “后来见到你之后,一直不知该如何朝你坦白。”时九道:“你父亲少年时便离开了大周,我并不知道他是否朝你提起过自己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怕贸然说出来,反倒惹你猜忌。” 十方想了想,若是时九第一次见面便朝他认亲,他多半真的会不敢相信。 如此说来,两人今日将话说开,倒是个不错的时机。 “怪不得那日宁如斯被带走的时候,你还去送过他。”十方开口道:“如今想来,宁如斯的父亲与我父亲是故交,与你母亲应该也是吧?” 所以时九其实一早就认识宁如斯。 若非如此,那日在镇子上时九也不会贸然跟着李熠去追刺客。 当时李熠知道自己暗处埋了霍言声,不必担心有人调虎离山,时九却是不知道的。但她因为认识宁如斯,知道宁如斯不会对十方不利,这才安心跟着李熠去追了刺客。 京城某处宅子里。 宁如斯一大早起来便吐个没完。 穆听在一旁帮他轻轻抚着后背,等他吐完了之后,拿个水让他漱口,又拿了布巾帮他擦了擦脸。宁如斯那表情简直是生无可恋,这几日他觉得自己胃都快吐出来了,那滋味当真不好受。 ”你最好别说什么我不爱听的,不然我会忍不住想踹你。“宁如斯瞥了穆听一眼,没好气地道。 他这几日太难受了,一肚子无名火少不得要找人发泄,穆听作为导致他有孕的“罪魁祸首”,毫无悬念地接收了他的大部分火气。 “我要出去一趟,快则一两个月,慢则小半年。”穆听开口道。 “你想跑?”宁如斯怒道:“你信不信,你前脚出了这个门,我后脚就喝落胎药?” 穆听伸手捏了捏宁如斯的肩膀,开口道:“别闹脾气,你留在这里,太子殿下的人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要做什么?”宁如斯问道。 “我如今已经背叛了大周,不可能再回去了。”穆听开口道:“要想留在大宴,就要为太子殿下办事。”否则他没办法既保住自己,又保住宁如斯。 宁如斯皱了皱眉,没有做声。 他从前便不喜欢穆听为大周朝廷做事,如今自然也不喜欢对方为大宴朝廷做事。 “不过你放心,殿下答应过我,不会让我做有损大周百姓的事情。”穆听开口道。 “滚吧,有多远滚多远。”宁如斯没好气地道:“最好别回来了。” 穆听伸手揉了揉宁如斯的脑袋,转身便出了屋子。 宁如斯叹了口气又道:“回来。” 穆听闻言忙折回来,立在旁边等着他“吩咐”。 宁如斯道:“去哪儿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