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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暗雨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干巴巴说:“记得啊,我以前经常和朋友们来这边,就坐在窗户那边。” 他想到附中那会的事情,忍俊不禁地笑道:“到老板后来都认识我了,说那块沙发椅是我的专座。他还说要把我放在最显眼的客座,好招揽客人,可是直到我毕业了,他都没有选好显眼的地方,让我换座。” 高中时闻暗雨和班里男生女生关系都不错。虽说他倒追的惊人事迹颇让人诟病,但他成绩好长得又好看,性感友善又开朗,见人就笑着打招呼,班里人都乐意跟他玩。 每逢月考复习时,他都会和朋友们一起来这边复习,而且次次都坐在同一个位置。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那边空调吹着更凉快,而且采光也好。 闻暗雨提议说:“想走近看看吗?” 本来只是寻常的一句问话,但揽霜河却好像听见了什么很恐怖的话。 他连连摇头,犹如店里有洪水猛兽一般,转身就往回走。 闻暗雨‘诶’了一声,有些着急。 好不容易走出公园了,这怎么又要往回走啊! 闻暗雨连忙追上揽霜河,但这一次揽霜河像是惊到了,脚下的步伐很快。 足下是鹅卵石地面,闻暗雨追的很急,半天都追不到,就更急了。 跑着跑着,他突然:“啊!” 揽霜河身形一顿,迟疑往回看,就看见闻暗雨半弯着腰,左腿微微弯起。 揽霜河连忙走近,蹲下身:“怎么了?” 闻暗雨苦哈哈说:“脚崴了一下。” 揽霜河抿唇左看右看,扶着闻暗雨走到公园长椅边上,又要蹲下来看他的脚踝。 闻暗雨连忙说:“没事,就是崴了一下而已,再走几步路就好了。” 揽霜河执拗说:“先坐下。” 闻暗雨回头看了眼椅子,上面全是水珠,他摇头说:“不用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揽霜河按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一下简直透心凉。 “……”闻暗雨凝噎。 揽霜河掀起他的裤脚看了一眼,定定看着他脚踝红肿的地方,有些自责。 许久后,他说:“你不要进去好不好?” “去哪?”闻暗雨茫然。 揽霜河:“咖啡厅。” 闻暗雨更茫然了,但还是顺着他的心意回答:“好,我以后不进去了。” 揽霜河弯唇:“真的吗?” 闻暗雨看他表情认真,也不忍心让他失望,便举手发誓:“我死都不会进那家……” 话还没说完,揽霜河就‘唰’的一下子站起身,捂住他的嘴巴,表情比刚刚更认真了。 “不可以轻易说出那个字。” 闻暗雨惊奇笑了:“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我是。”揽霜河看着他,忽然弯腰凑近他,替他擦拭额间的雨水,淡淡说:“无神论者和害怕你出事,并不冲突。” 他的声音很平淡,但就是这样平淡简单的关怀话语,闻暗雨更吃不消。 近距离对视时,他更是感觉整个人已经被剖析的干干净净,像是不着寸缕般暴露在揽霜河面前,心里又燥又痒。 雨停了,但树叶枝梢上依然有蓄积的雨水,正滴滴往下落。砸在地面上掀起一阵又一阵细细碎碎的微小撞击声。 不远处的街道有车辆经过,转弯时车灯打到小路上,又‘滴’的一声鸣笛远去。紧接着万籁俱寂,只有砰砰砰的心跳声作祟。 闻暗雨下意识攥紧身下椅子扶手,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站起,还是保持原状。 破晓般的灯光亮起,道路楼层外的霓虹灯忽然亮起,在黑夜中一闪一闪。 这些缤纷的光芒垂落在两人身上,犹如在雨幕中割裂出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他们身上的衣物添加一抹又一抹亮色。 揽霜河深邃的眉眼离他这么近,那些绚烂光晕跌入他清亮的眼眸中。 不知道多久以后,他的视线缓缓下移,不再盯着他的眼睛看,而是…… ‘咕噜’一声,闻暗雨不自觉吞咽口水。 他快要紧张死了! 揽霜河在看他的嘴唇!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几乎是方寸大乱,下半张脸一动不敢动,连一个细微的表情也不敢有。 直到揽霜河轻轻捧起他的脸,闻暗雨才找回神思,讶异地睁大眼睛。 好像世界在这一瞬静止了般。 揽霜河探身,吻了他。 这是一个非常清浅的吻,一触即止。 就像揽霜河这个人一般,克制又矜持,退开少许距离后,他神色淡淡,只有不断颤动的眼睫彰显他此时心中的惊涛骇浪。 闻暗雨都没有来得及感受揽霜河的温度,后者就退开了。 “……” 醉酒后的吻,一般算不得数。 因为这个人不清醒,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本意想做的。 这是闻暗雨从小活到大,看了所有情感自媒体论调,并且深信不疑的结论。 然而现在,他只想对那些情感自媒体撰写者们说:我可去你妈的吧! 宛如大梦惊醒一般,闻暗雨不满意,他现在很不满意! 他的心中突然一下子爆发无边勇气,浑身血液‘蹭蹭蹭’的往头上涌,又也许是今晚喝了那么多酒,酒意迟来的在喧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