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倾城小佳人/君醉绮罗香在线阅读 - 第104节

第104节

    上辈子,她是十七岁产子,而她产子之时,萧永瀚随同叔父萧敬远出征在外,就是因这南罗国动乱!

    自己怀下了身孕,南罗国内乱了,这一切都和上一世如此相似,却都提前了整整两年时间!

    “七叔,你,你?”她望着萧敬远,话说不出,心头却在颤。

    这一次,萧敬远也要南征?如果他前去南疆,那么自己是不是会落得上辈子一般境地!

    “是。”萧敬远这一声是,回答得颇为沉重,可是此时新帝登基不过年余,朝中上下人心不稳,又兼之南罗国进犯边境,这帅印若是他不领,又让哪个去领?

    “不过你放心,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会查出上辈子害你之人。”

    萧敬远握住妻子冰冷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温声这么安抚道。

    “嗯,七叔,我信你。”阿萝垂下眼,压抑下心头的战栗,还是点了点头。

    萧敬远凝视着怀中的妻子,知道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终究不安。

    想着她说起过的上辈子,不免心疼,任凭哪个女子经历了她上辈子哪般痛苦,又带着记忆重活一次,能够对眼前之事安然处之?

    “阿萝,你不必多想,安心养胎就是。至于哪个存了心要害你,我必让她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低沉厚重,传入耳中,阿萝心中稍定。

    “我知道的,七叔。”

    七叔的承诺,向来都是言出必行,七叔不是萧永瀚,她——必要信七叔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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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当阿萝在猜测柯容便是上辈子害她之人时,萧敬远也开始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这个曾经寄居在萧家多年,如今成为自己侄媳妇的女人。

    可是,无论上辈子这个人做过什么,只要她这辈子没做,萧敬远就不可能对她下手。

    毕竟,这辈子的柯容不但是无辜的,甚至可以说,她也是处在一个被害的位置。

    依萧敬远的身份和为人,无论如何不能对柯容下手的。

    但是他又必须给阿萝一个交代,也好让阿萝安心。

    本来萧敬远有足够的时间来运筹这件事,慢慢地化解阿萝身边潜伏的危险,可是现在他要远征南疆,他不能留着还有身孕的阿萝独自面对这种危险。

    萧敬远在这种情势下,很快有了一个打算,他延迟了大军出发的时间,却先亲自陪着阿萝前去山下的别院歇息——根据阿萝的说法,上辈子她就是在这里生产的。

    “七叔,这方向不对,咱们不是应该往前一直走吗?”

    这条路于阿萝来说,哪怕是过了几辈子,她都没法忘记。

    她偎依在萧敬远身边,疑惑地这么问道。

    萧敬远取来了一个酸梅,轻轻放在她嘴里:“我们不去那个别院了。”

    “不去了?”阿萝疑惑:“之前不是说,干脆先去那个别院,以更早催上辈子的那个坏人出来吗?”

    萧敬远闻言,笑了笑,却是道:“现在萧府并其他相熟之人,都知道咱们要去别院,咱们反而就不去了。”

    “可是——”阿萝还是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毕竟距离他出征的时候已经不远了,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陪自己优哉游哉地在山间晃悠。

    萧敬远轻叹了口气,将阿萝的脑袋按在胸口:“傻瓜,我怎么会让你置于那般危险中?”

    他是人,不是神,既然是人,就不可能完美控制一切毫不偏差,若是万一阿萝真出了事,怎么办?

    他不会让阿萝冒这种风险的。

    “那我们怎么逼出那个坏人啊?”阿萝还是不明白。

    “既然上辈子的那个坏人,可以造出真假阿萝,这辈子,我们为什么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萝恍悟:“你的意思是说,让一个假的我去那个别院,而真正的我,却去另外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躲着?”

    “是。”

    “可是,可是我们从哪里弄一个假阿萝呢?”

    萧敬远笑了下:“这不是有你哥哥吗?”

    叶青川既然能在柯神医的帮助下将他自己假扮成阿萝,那么相信他现在当然可以制造出一个更逼真的假阿萝。

    “我哥哥也知道这件事?”

    萧敬远点头:“当然。”

    这么大的事,叶青川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不插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把这个文不小心更到了小妖精下面!幸好我睡着前又看了一眼,好吧我是困傻了。。。。

    ☆、第128章

    二月早春时节,柳枝儿早已经抽出翠绿的枝条儿, 那一簇簇嫩芽儿新鲜得紧, 更有翠鸟儿在柳枝儿上跳来跳去, 叽叽喳喳的。

    阿萝原本要睡个午觉,谁曾想听着这叽喳声, 便早早醒来, 趴在窗棂上往外看。

    这个时候萧敬远回来了,见她没睡,一边帮她关了窗子,一边随口道:“外面寒意还没退尽,仔细着凉。”

    阿萝却兴致高得很,对萧敬远道:“我瞧着这柳枝儿长得正好,你给我折下来做个柳哨吧?”

    萧敬远看了看阿萝,有些无奈:“多大的人了, 玩心还这么大。”

    嘴里这么说,他还是跃上柳树,折了几根柳枝, 去掉了上面的柳叶, 给阿萝做口哨。他是个手巧的, 修长的手指几下子就做出了几个口哨。

    他自己留了一个粗的, 递给阿萝一个细的, 夫妻二人坐在窗棂前吹起来,于是一个声音沉闷辽阔,一个声音尖锐细长, 两个人的柳哨声交相呼应,闹得柳树上的翠鸟都上下蹦跳起来,好不欢快。

    “到底外面是什么情景,你好歹和我说说!”

    阿萝随着萧敬远来到这处隐秘别院,也是奴仆成群地伺候着,甚至萧敬远还命人准备了一个御厨,任凭她点单,这日子过得倒是自在。

    只是心终究提着,不知道萧永瀚那边如何,不知道柯容那边如何,不知道哥哥和萧敬远的计划如何了。

    这些操心,每每想起,便觉不踏实,最后这些不踏实都化作一个长长的叹息。

    萧敬远知道自己的小妻子不安心,便也和她一步步地详细说着自己和叶青川的计划。

    “你哥哥也不知道怎么说动了冯启月,就是你那位表姐,她被柯神医装扮成你的样子,住在别院里养胎。如今我们需要的是时间。”

    “冯启月?”

    阿萝倒是不曾想到,哥哥竟然用她来假扮自己:“这她也肯?”

    冯启月误以为她是自己母亲所生,正委屈着一母同胞她不该如此凄惨,竟然肯假冒自己?

    “你哥哥自有办法。”依萧敬远看,阿萝这位哥哥可真是神通广大了,还有他办不到的事吗?就差通晓前世今生了。

    阿萝听着这话,不免拧眉,细细想着。

    冯启月,自己是曾怀疑过她,但是如今看来,她便是因了身世之事嫉恨自己,也远不止于李代桃僵,毕竟萧家她并不熟,假扮自己几无可能,更遑论瞒过那枕边人萧永瀚。

    如今她寄人篱下,以后婚事都要仰仗自家,如今哥哥威逼利诱,她愿意听命于哥哥,这倒是可以理解。

    可是柯神医……

    阿萝心里泛了疑心。

    柯神医,竟有这般本事,能够使人面目改变,更能使本就极为相似之人以假乱真?

    那上辈子……

    阿萝想到此间,忽而背脊一阵凉意袭来,竟觉得遍体生寒。

    上辈子,若真是柯神医,那这辈子哥哥利用柯神医来下饵,真得可以吗?

    这么想着间,她忽而心里咯噔一声,脸色骤变。

    萧敬远看她如此,也是疑惑:“阿萝,你想到什么了?怎么了?”

    说着间,已经挽住她的手在掌心。

    阿萝望着身边的男人,心中稍定,却是问道:“七叔,你不是说柯神医认祖归宗吗,那他和柯容有没有关系?”

    萧敬远听到这话,方才明白阿萝的担心,解释道:“你想得没错,他们都姓柯,确实是同宗,不过柯容是旁支,柯神医的那一支最近十几年已经疏远了。况且柯神医自从认亲后,柯家人都没认全,就已经受邀出海周游岛国,而柯容早早地来到萧家寄居,他们两个人绝不可能认识。”

    阿萝听着这话,心中这才放下,不过她依然在想上辈子。

    上辈子,柯神医去海外了吗,他有没有可能和柯容有接触,并且深厚到帮柯容这个忙?柯神医是萧敬远好友,也曾经给老祖宗看过病,在萧家颇有地位,医术上又堪称鬼才,若是他肯协助柯容,柯容怕是真得可能以假乱真,代替自己。

    只是如今柯神医在哥哥手中掌控着,她想了想,终究没提此事。

    哥哥是信得过的,只要哥哥能掌控好柯神医,那么柯神医就不会为敌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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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这几日前往南疆的兵马正在紧锣密鼓筹备之中,萧敬远太忙,抽不出时间过来陪着阿萝,是以阿萝便独自在这别院。不过好在别院外潜伏着萧敬远的属下,只要阿萝咳嗽一声,那些属下都会冲出来。

    阿萝便是独自住在别院,倒是也没什么担心的。

    唯独不喜欢的是,实在是憋闷乏味至极,平日里不敢出这院子,想说个话,也没人,只能让嬷嬷和丫鬟陪着在那里看看书,写写字。

    也许唯一的好处便是,她的字都是颇有长进,这下子七叔再看到,断不会说她不学无术了吧。

    偶尔间,她也能得到些消息,是从萧家老宅传来的,知道老祖宗还曾经亲自过去看过“假阿萝”,竟然丝毫没有发现端倪。

    “听说柯容也跟着去了。”鲁嬷嬷给阿萝说着打听来的消息。

    阿萝听说这个,轻叹了口气。

    萧敬远和哥哥那边也都分别传来消息,她知道他们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柯容投进去。若柯容真得对自己动了恶念,是断断逃不掉的。

    当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也不免疑惑。

    其实上辈子害自己的人就算是柯容,可是今生情势已变,今生的柯容原本未必起这种恶念害自己的。如今为了以后的安心,布下这个陷阱,特特地弄个假的自己摆在那里,让柯容知道极易行事,从而激发了柯容心中恶念。

    如此一来,她是真有些不懂,如果不是有此计划,这世的柯容真得会害自己吗?

    到底是自己用形势逼着柯容害自己,还是说她命中注定会害自己?

    想来想去,只觉得困惑不已。

    不过后来一想,也是豁然,两世为人,本是玄妙之事,当年庄子尚且发出蝴蝶梦我还是我梦蝴蝶之问,更何况她这么一个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