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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尧,说话要动脑子,可是你‘主动’带我进去的。”鹿濯竖起手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毕竟在旁人眼中,你我可是共犯。” “用厌胜诅咒针对同族血亲,乃是府里不容宽恕的大罪……我只是被你操纵了而已。” 他本来理直气壮,但想起对方三言两语就‘控制’了清虚子的模样,声音不由得也小了一些。 “你要告发就去做,但不能忘了我说的事。”鹿濯对他挥了挥手,领着季凤梧一起,走向了回沧浪院的路。 而鹿尧落在后面,脸色变来变去,立在原地、踌躇良久。 ·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季凤梧见两人分道扬镳,有些担忧的说:“如果是因为我的话……” “你不用担心,不过是点堂兄弟间的小矛盾,不值一提。”鹿濯笑着摇摇头,他真不觉得自己用异能力暗算黑七和鹿尧算什么大事。 不过他看小孩还是担忧,不由的解释道:“别看他说的严重,其实我俩这事,不过是小孩间的玩闹罢了,他被我骗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就算是去告状我也不怕。” 鹿府虽然是这青柳城的城主一脉,但总体行事却有些偏向魔道,这从鹿府竟然用生灵的血髓炼制丹药就能看出来了。而他和鹿尧这样的同龄人,彼此间的关系也是竞争的,虽然不算弱肉强食,但也是强者上弱者下的规矩。 反正他俩都是公子身份,只要事情不闹大,那鹿尧要是有脸去告状,他爹都得先把他给打一顿。 鹿濯想明白了这一点,却也不藏着掖着,而是趁着两人一齐回去的路上,把这里面的关系,还有鹿濯自己是怎么把他‘要到’手里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一点点掰碎了告诉季凤梧。 季凤梧虽然年幼,但他经历的事一点也不少,再加上他天生聪明敏锐,所以还是听懂了大半。 大家族真是复杂啊,季凤梧带着一点敬畏的看了看鹿濯,换了一个话题:“鹿濯,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明明我们都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救我……但是话落在嘴上,就变成了另外一句,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会听到不喜欢的回答。 “已经好了啊,不信你看。”鹿濯扯过自己破了个洞的衣服,露出一片干净白皙的肌肤,“伤口已经被我治好了,早就不流血了,就是可怜我两件衣服,就这么硬生生破掉了。” 鹿濯在指尖浮起一点青光,这不是他的异能,而是这具身体自带的天赋法术·太乙清灵光,一种能够治病疗伤、生发万物的光华。 鹿濯伸出手,指尖拂过季凤梧的眉梢,吓得对方微微一缩,纯黑色的眸子边缘露出了一圈金边。 不过下一秒,季凤梧的眼睛就变回了原样,只因青光拂过的地方,对方脸上的淤伤迅速消散,直接恢复了伤痕。 “这便是我的天赋法术了,只要有它在,我就是受了再重的伤也能恢复。”鹿濯在季凤梧眼前晃指炫耀,“你也不用羡慕,只要跟着我一起修炼,你也可以掌握这些法术。” “修炼……”季凤梧顿了顿,不可置信地问道:“像我这样的怪物,也可以修炼吗” 怪物,鹿濯若有所思的咀嚼着这个关键词,这是那本《黒凤》里没有写到的,是‘主角’季凤梧对自己的自我认知吗? 鹿濯想起季凤梧他娘给他取得那个名字,看来这个怪物称呼也是被她所灌输的啊。 鹿濯深吸一口气,少见的正色了起来,直接与季凤梧对视,语气和眼神都极为的认真:“你听我说,你根本不是怪物,而是和你娘、我、以及整个青柳城一样的人!” “可是我生下来就有这对翅膀……村里人都说这是邪魔的象征,会给我身边所有人都带去灾难。”季凤梧垂下头来,他难以反驳,因为他真的发现,自己和娘亲只要常驻在某个地方一段时间,那里就会发生灾祸。 他们也曾居住过许多地方,但往往住的时间久了,村子乡镇都会发生各种意外,所以他们不得不四处搬迁,直到进了青柳城。 “你被骗了,你这哪里是什么邪魔象征,而是因为天赋太高,提前出现了异血而已。”鹿濯见他沮丧,安抚的笑了笑,随即拉起对方的手,让季凤梧摸向自己的额头。 季凤梧瞪大了眼睛,只因鹿濯的额头,并非只有光滑洁白的皮肤,还多出了一截柔嫩温暖的小角! 他看向鹿濯,正好对上对方鼓励的眼神,季凤梧咬了咬牙,然后不好意思捏了捏鹿濯的角! 那小角呈纯白色,看起来有一点玉质的感觉,但摸上去软软的,带着一层茸毛,如同嫩生生的春笋。 季凤梧终于想起,他曾经与母亲流浪时见过这种小角,那自于一只稚嫩的小鹿。 此刻生在鹿濯的头上时,也没有一点狰狞可怕,反而给他蒙上了一层奇妙瑰丽的神秘感。 “你觉得有角的我,是一个怪物,还是一头鹿妖”鹿濯收回了额头上的小角,为季凤梧打开新的天地:“我所说的修炼,我们修炼,本就是从祖先的血脉里挖掘力量,所以修为越来越强,身体也会越来越靠近祖先。” “每一个修士,难道都是怪物” “只是大半的人,变化都是一点点开始,只有部分天赋异禀的人,才会在生来就展现出种种特殊。这就是异血者,生来就能牵引出强大的血脉之力,所以能在修炼上一日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