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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家的小天师 第203节

    “啊啊啊啊!!!”

    直穿灵魂的剧痛让秦广王失声惨叫起来,他低头就见自己的右胸口处扎了一根尖锐的骨头,通体幽黑,好似深不见底。

    这骨头正是白昭乾从海鬼身上拔下来的那根,原本他是打算带回去研究一下的,可现在绝境之中,白昭乾能想到可以使用的也只有这个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

    海鬼的心骨是天谴,是天道唾弃的惩罚,而不论是神仙还是阴差都诞生于天道,或者受到天道的庇佑,被击中就相当于被天道所反噬,他们是经受不起心骨这样的属性的。

    秦广王只觉得自己脑袋里轰一声,剩余的大半力量都被碾碎了,后怕之中带上了可怕的怒火。

    若是这一击真的如白昭乾所愿扎进了他的膻中穴,他现在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

    做完这一切,白昭乾脱力地倒在了地上,隐约就见一道金光没入地面,他看不清,还以为是秦广王准备积蓄全力将他杀死。

    就这样结束了吗……

    “混蛋,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秦广王嘶吼着抬起手,用尽所有的力量朝白昭乾施展了最后一击。

    金光距离白昭乾越来越近,秦广王几乎已经看到他的魂魄被烈火焚烧的痛苦模样,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片快意的扭曲。

    不过他全力一击的金光在到了白昭乾面前时,突然就不见了。

    秦广王表情一顿,愣住。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又看了一圈,发现自己那一击是真的消失了,毫无生息,就好似汇入大海的小溪一般,连波澜都无法泛起一丝。

    “是谁?”

    秦广王话刚出口,突然觉得四肢一紧,好似被绳子绑住了似的。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和诡异,他惊慌地低下头,就见不知何时自己的四肢突然爬满了一堆红色的丝线。

    秦广王一惊,试图挣脱那些奇怪的丝线,可不论如何都甩不掉,那些红丝就好似跗骨之蛆一般沿着他的手脚向上爬。

    最可怕的是,这些红丝似乎还在抽取他的力量。

    而另一头,白昭乾的情况和秦广王相比可谓是一线天堂,一线地狱了。

    眼前一片鲜红光点浮起,好似平地升起满目的朱砂星点,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鼻腔,四肢百骸的伤势疲惫都被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酆都之中暗夜无光,可此时黄泉路上光芒大作,金光伴随着空中的红色星点交织在一起,白昭乾突然知道那捆住秦广王的红丝是什么了。

    亡者之花,曼珠沙华。

    黄泉路上原本含苞的彼岸花,在这一刻悄悄地盛开了。

    血色花丝翻卷着从苞内挣脱出来,映着四周金光璀璨,好似灿阳之中飞出的浴血重生的火凤。

    红与金是最相衬的颜色,别样的风景将这本象征着死亡的黄泉路缀染成了一幅华丽的画卷。

    白昭乾下意识地沿着黄泉路向前走,他的步子落到哪里,彼岸花便开到哪里。

    一路盛放,为汝臣服。

    胸膛处挂着的黑色骨戒突然散发出一股炽热的温度,白昭乾感受到那熟悉的灼烫感,赶紧将它拿出,与此同时,身体周围红光升腾。

    就在白昭乾愣神之时,无数红若鲜血的丝状花瓣乘风而起,随风直入云霄,殷红煞了满天,花丝映着地上蔓延的金光,宛若镀了一层碎金。

    花雨淅淅沥沥落满了少年人清瘦的肩头,花丝触及的那一刻直接化开,白衣逐渐被缀上了颜色,转眼间便直接替他披满了一袭盛嫁的红衣。

    红衣衬白雪,照得白昭乾的脸愈发动人。

    花雨轻飘飘地落完,空中仍有一道红光,他下意识抬起手,一朵繁密蓬松的彼岸花从天缓缓而坠,飘到了面前。

    花入掌心轻若无物,两根花丝轻轻缠上他的手腕,尖端相互扣紧,带着浓浓的眷恋,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吐露着自己的心意。

    这种下后沉睡了千万年的彼岸花,终于等到了它的归属。

    白昭乾双手合拢,纤细的手指轻抚柔软的花丝。

    “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看不见的力道将他托起,好似有只无形的手护着他往鬼门关外送去,手腕上的玉佩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

    另一头,秦广王愤怒地嘶吼挣扎着,可那看似柔软的花丝却好似最坚韧的绳索,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直到白昭乾的背影都消失了,他也没有逃脱出来。

    相反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淡,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花丝抽尽了一般,与他相反的,铺满了黄泉路的万千株彼岸花变得愈发殷红。

    放心不下的转轮王一路追来后,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秦广王,他惊呼一声冲上去将那缠绕的花丝轰成了粉碎,手忙脚乱地将秦广王扶起。

    看了一眼,转轮王的脸就白了。

    此时的秦广王魂光惨淡,就好似被抽干了一般,已经没得救了。

    “混蛋!”

    转轮王嘶吼着,双眼猩红地抬起头,满目的彼岸花轻摇摆荡,花丝上的光泽仿佛就是被秦广王的魂给养出来的。

    抬手轰出一掌,花田里顿时一阵红光荡开,将攻势消融。

    转轮王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奈何不了这看似脆弱的彼岸花,而那花丝隐隐有再度缠绕上来的趋势。

    他脸上变颜变色,咬牙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带着秦广王的残魂逃走了。

    回到殿里,转轮王用尽了无数方法,都没办法将秦广王救回来。

    他颓然地坐在大殿之中,突然间神思一动,想起了一个方法。

    抬手聚起一片黑雾,转轮王带着秦广王剩余不多的残魂走了进去。

    ……

    白昭乾带着一身的红衣出了鬼门关,面前一阵天光大亮,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哎哟我滴妈呀!”

    旁边传来一声惊呼,白昭乾望过去就见那儿站着一对老夫妇,叫出声的是那个老头。

    一旁的老奶奶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抬手敲了一下老伴儿的脑壳。

    “叫什么叫,旁边那么大一间汉服店,有什么奇怪的。”

    老头儿揉了揉眼睛,“噢哟,还真是,我还以为哪儿冒出一个女鬼来呢……哎呀!”

    “人家是男娃!”老太太又敲了老伴儿一下,朝白昭乾点头致了个歉,拽着她的老头子走了,还絮絮叨叨,“都叫你赶紧配一对老花镜了,犹犹豫豫的。”

    白昭乾回了下头,才发现身后恰好是一家汉服店,店员小姐姐正拿着个衣架张了大嘴看着他,不知道这个红衣服的漂亮少年是从哪里来的。

    也没时间多解释,白昭乾赶紧叫了辆车,司机大叔一边开车还一边问呢。

    “小伙纸,你这个……是叫蔻丝铺累是吧?”

    白昭乾嗯嗯啊啊应付了两声敷衍过去,抓紧时间和陆澄联系。

    这一问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陆澄急的要命,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偶像你那边还好吧?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们,封老爷子那边我都快瞒不下去了,你现在在哪儿?”

    白昭乾将大致情况和陆澄说了,让他替自己准备好大量的符纸和朱砂,他回京城要用。

    “什么,人还在地府!”陆澄惊呼出声,一旁的廖辰弦老爷子都闻声走了过来。

    “谁在地府?!”

    白昭乾和陆澄说回去再和他们商量具体的事宜,挂了电话后也没心思回别墅去拿什么行李了,立刻赶往机场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连多少钱都没看。

    这一次,白昭乾是真的急了。

    东岳这片区域的生混乱飘情况已经好了不少,但还是偶尔有见到,不过白昭乾也没时间再去管这个,东岳地府里出了内鬼,还是十殿阎罗这样的存在,现在阴阳两界出什么幺蛾子都不奇怪了!

    回到京城,白昭乾迅速赶往廖辰弦所在的别墅,陆澄接到他的消息后早早地就在大门口等着了。

    “偶像!”

    陆澄快步上来迎接,将白昭乾带了进去,廖辰弦老爷子也急匆匆地上来。

    “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封弑还在地府里?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白昭乾喝了口茶,一路舟车劳顿,他好不容易喘匀气,刚想开口,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谁还在东岳地府?”

    眨眨眼转过头,白昭乾就看到侧边一间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

    白昭乾看着她就一愣,“哎,你怎么也来了?”

    说话的是谁?正是白昭乾在泰山遇到的那位红衣小姑娘——碧霞元君。

    她身后,胡桃也走了出来,看到白昭乾笑着招了招手,“好久不见……咦,你去过东岳地府了?怎么身上一股子鬼味儿?”

    胡桃话一出口,白昭乾就是一愣。

    看她们的表现,怎么好像不知道自己去过东岳地府一样?

    “不是你们送我去东岳地府的吗?”白昭乾眨眨眼,反问道。

    胡桃和那红衣小姑娘对视一眼,满目的疑惑。

    “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了。”廖辰弦老爷子走上前,道,“去茶室里坐着聊吧,先冷静点,从长计议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白昭乾虽然心焦万分,但也明白廖辰弦说的是对的。

    何况现在疑窦越来越多,不说个清楚,也难以推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点了点头,白昭乾道:“好。”

    一众人进了茶室,白昭乾坐下来和胡桃她们聊了几句,才明白过来当日自己是被骗了,将他和封弑送去东岳地府的并不是面前的二人。

    不过这个小女孩,还真是传说当中的碧霞元君。

    “当日我们被偷袭,敌人阵势太大,我们没来得及准备,寡不敌众。”胡桃说起来也叹了口气,“我和元君娘娘后来就失去了意识,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最后还是这位小哥把我们救了回来。”

    说着她看向陆澄,如丝媚眼带着谢意。

    陆澄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就是碰巧。”

    “如今看来,骗我和封弑去东岳地府的估计就是秦广王和转轮王了。”白昭乾蹙着眉,现在出现在明面上处心积虑要除掉他的就是这两位,不过就不知道有没有别的谁藏在暗处。

    碧霞元君幼稚的小脸上显出几分不太协调的老成来,微微蹙眉,“是因为京城白无常的事情?”

    白昭乾点点头,“估计是,应该是怕我泄露出来他们的计划,但具体是什么计划,我不太清楚。”

    “还能是什么。”碧霞元君突然冷哼一声,“多少年了,他们还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