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大夫答道：“你相公这腿，要慢慢来，通过外敷加内服，而且要辅以针灸治疗，每做一次针灸之后，回去吃半个月的药，下次再过来，根据效果调整针灸和药方。照你相公的腿伤程度，大概要做个十次治疗，如果效果没到，还要接着做。” 黎茉知道这是要按次治疗的意思，于是问道：“那大夫，是不是按次给钱？每治疗一次给一次药费？” 大夫点头，“不错。” 大夫说完像是知道接下来黎茉会问价钱，于是直接道：“你相公这腿，针灸一次外加敷腿的药膏外加半个月的药，每次要三两银子。” 黎茉在心里算了算，按照大夫所说，要治宋大山的腿，那么一个月最起码要六两银子，他们家现在一个月靠宋大山可以赚个二两银子，她化妆加卖香膏差不多赚一两银子，总共才三两，还差一半，这根本不行。 不过现在手里差不多有七两银子，可以先顶两次治疗，之后的再慢慢想办法，但是宋大山的腿越早治越好，不能再拖了。 想到这里，黎茉点点头，道：“大夫，我们治，麻烦你今天就给我们治。” 大夫确认般地道：“你们确定要治？” 黎茉点头，“确定。” 大夫抚扶胡须，朝外面的学徒吩咐准备东西，然后让宋大山去屏风后面的小塌上躺下，准备针灸。 不一会儿，小学徒将大夫要的东西全准备妥当拿了进来，大夫净了手，然后将宋大山的裤腿堆到大腿上，拿起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在扎针之前，大夫让小学徒给个毛巾让宋大山咬在嘴里，并道：“过程会很疼，要忍住，不能乱动。” 宋大山点头，“大夫，没事，我忍得住，你只管下针吧。”说完将毛巾咬进嘴里。 大夫看他准备好，慢慢将第一针扎进宋大山的膝盖里。 宋大山立马肌肉紧绷，脸色出现痛苦之色，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床榻两边，手面青筋毕露，可见他此刻正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不过他的腿丝毫没有动。 黎茉在一旁看着内心不忍，小宝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黎茉将小宝的脸埋到自己的脖颈里，不让他看他爹的样子。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大夫才收了针，之后让小学徒将捣制好的药膏细细敷在宋大山的腿上，然后用白纱布裹好。 宋大山此时已经精疲力尽，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了，脸上也遍布汗水。 黎茉赶紧上前掏出帕子给他擦擦脸，心疼极了，“还好么？是不是很疼？” 宋大山虚弱地摇摇头，强笑道：“没事，就是有点累，待会就好了。” 大夫在一边道：“年轻人不错，能吃苦，要搁一般人估计都疼得打滚了。” 大夫说完后走到案桌那里，拿起毛笔刷刷写了一纸字，交给小学徒道：“按这方子给抓药。” 然后对着黎茉和宋大山交代：“你们今天可以回去了，以后腿不要受大力就行，药需要每天不间断地喝，不能漏，不然效果不好，等半个月后再来。” 黎茉对着大夫福了一下，“谢谢大夫，劳烦您了。” 大夫摆摆手。 这时候小学徒将一大包药拿进来，递给黎茉，“这里面一共是十五副药包，每天熬一副药，天天晚饭后喝下去就行。” 黎茉接过药包，从荷包里掏出三两银子递给小学徒，这才跟大夫告了别，扶起宋大山往外走去。 第44章 出了医馆天色已经见黑, 晚上是不能回去了, 黎茉决定找家客栈睡一晚。 顺着街道走出不远就是一家客栈，黎茉不想宋大山多走，于是不再挑选, 直接进了客栈里面, 跟掌柜的要了一间房。 店小二将宋大山的驴车牵进后院的棚子里拴着, 然后带着黎茉三人上楼。 正在上楼梯的时候, 宋大山却突然顿住，回头朝楼下看, 表情怔怔地。 黎茉发觉他的异样, 拉拉他的手，“怎么了？看什么呢？”说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柜台处一个年轻公子哥打扮的男人正在和掌柜的说着什么。 那个男人黎茉压根不认识, 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可能会和宋大山有什么交集, 宋大山看的应该不是他吧。 宋大山回头，摇摇头道：“没看什么，走吧。” 黎茉点点头，接着往楼上走。 小二打开一间房间，对黎茉二人道：“二位客观, 如果要吃饭的话可以下一楼吃，晚上本店提供一桶热水, 多要的话要加钱，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黎茉点点头，谢过小二。 宋大山将小宝放下来, 小宝立马好奇地东看西看，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感觉很新鲜。 黎茉对宋大山道：“待会我们下去弄点东西吃，然后早点休息，明早就回家。” 宋大山点头。 三人休息一会，这才下楼吃饭，没有在客栈吃，而是去了外面，一人点了一碗面，倒不是不想吃好点，只是以后要给宋大山治腿，每个月入不敷出，必须要省着点花，就算省着花也是不够的，还要想办法多赚点钱，不然一个月支撑不了两次治疗。 可是到底怎么能多赚钱呢？ 黎茉一边思考一边吃东西，直到吃完也没有想出个办法。 算了，现在的钱还能支撑两次治疗，还有时间慢慢想。 吃完饭后，三人回了客栈，找小二要了点热水简单洗漱一下，早早熄灯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茉和宋大山将房间退了，赶着驴车回了稻原村。 回到家，将家里里里外外稍稍打扫一下，黎茉和宋大山一起去赵婶子家接小鸡。 赵婶子正在做饭，看见黎茉和宋大山回来了，立马惊喜地问道：“你们回来啦？咋样啊，大山的腿能治好不？” 黎茉点头，“可以的，大夫说虽然比较难治，但还是能治好的，以后每隔半个月我们就要去城里医馆给治疗一次。” 赵婶子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那可太好了，大山这腿能治好，以后你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黎茉笑着点头，然后问道：“赵婶子，我不在家这两天有人来家里找我化妆么？” 赵婶子摇摇头，“没有，我天天看着呢，倒没有人来过。” 黎茉点点头，内心有点失望。 她现在的生意量还是太少了，有时候几天都没有人来找她化妆，她这化妆手艺真是无用武之地啊，现在宋大山要治腿，再这么下去，银子真的不够啊。 不行，真得想想办法了，必须要增大生意量。 黎茉一直在想办法，以至于饭都吃的不香，晚上睡觉后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宋大山一把将黎茉抱进怀里，蹭着她的脖颈，手也不老实地伸进衣服里抓住两团绵软揉捏着，边揉边问：“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在想什么呢？” 这男人，又要发情了。 黎茉将他的手拉出来，严肃道：“在你治腿期间，不允许做这事！” 宋大山懵了，忙问：“为什么不让？” “你没听大夫说吗，腿不能用力，你这伤要想快点好，就不能干这事。” 宋大山委屈地辩解：“干这事又影响不了腿，我的腿一点事也没有，可以的。” 黎茉翻了个白眼，“谁说不影响腿？你好意思说不影响腿？” 明明干那事的时候，他的下半身最用力，不用腿，怎么干那事？ 大夫说腿不要用大力，虽然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用大力，但现在在治疗期间，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宋大山见黎茉坚持，蔫了，头埋到黎茉的胸前蹭来蹭去，比小孩子还会撒娇。 要搁平时黎茉肯定心软，但是现在特殊时间，肯定不能纵容他，黎茉狠狠心，推开他的狗头，“撒娇也没用，说不行就不行。” 宋大山鼻子里发出轻呜，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狗狗。 黎茉简直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忍住了。 又过了一会，在黎茉以为宋大山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那边的宋大山又凑了过来，将黎茉抱进怀里，腿也缠上黎茉的腿，将黎茉密密实实地裹进自己怀里，然后把脸埋到黎茉脖颈里，轻轻道： “那我不动了，我就抱着你睡行不行。” 黎茉翘起来嘴角，伸手摸摸他的头，默许了这黏人的行为。 片刻后，宋大山规律的呼吸声传了过来，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黎茉笑笑，自己却睡不着，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增多生意量的办法。 现在光靠给十里八村的新娘子化妆生意量是多不起来的，不说不是每个新娘子都会找她化妆，就算是每个新娘子都找她，生意量也是远远不够看的，毕竟哪里天天都能有新娘子出嫁呢。 要增大生意量，必须要脱离现在的生意模式，重新找到一种方式，这种方式最好是生意源源不断，而且不用她千里迢迢去给别人化妆，最好化妆的人直接上门让她化，那赚钱就不愁了。 可是想的容易，哪有这种方式呢？她要是自己能在镇上开一家化妆店，让顾客自己上门还可以实现，可是现在宋大山的治腿钱都远远不够了，哪里来的钱开个店，就算是租店面也租不起啊，这条路实在是不通。 黎茉头疼，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脑袋。 拍着拍着，忽然，黎茉动作一顿，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个好方法。 对啊，就是利用店铺！ 她虽然没钱开店，但是她可以在别人家的店里坐着，等着别人上门来化妆，这不是就实现了么。 至于店面，直接去那些卖胭脂水粉的店不就好了？ 黎茉想起自己一直买胭脂水粉的那家店来。 那个老板娘和她已经算是熟人了，她对那老板娘也有个大致的了解，人颇为豪爽不拘小节，而且人品不错，不是那种喜欢坑人的人，最重要的是，老板娘是知县家的亲戚，算是背靠知县在乘凉，在那里压根不用担心别家来使坏或者惹上麻烦。 黎茉心砰砰跳了起来。 她觉得挣钱有望了。 只要她能让老板娘心动，看中她的化妆术，邀请她在她的店里当梳妆娘子，要是有客人上门再顺便帮她推销一番，那么她就可以直接在店里帮人化妆了。而且这事情是双赢的，她给别人化妆化的好，因此上门的客人以及回头客只会更多，甚至是好奇来店里看看的客人也会增多，到时候买她家的胭脂水粉的人不就更多了嘛，两个人都赚了。 黎茉觉得她这打算成功的希望很大，只等明天跟着宋大山去镇上试试就行了。 黎茉越想越兴奋，一直兴奋到半夜，最后才迷迷糊糊睡着，但睡得不实，早上在宋大山起床的时候也立马跟着醒了。 宋大山：“你怎么醒了？还早呢，你再接着睡吧。” 黎茉揉揉眼睛，摇摇头，“不睡了，我今天要跟你一起去镇上。” 宋大山：“你去镇上干什么？” 黎茉：“我去脂粉铺子里有事。” 宋大山以为她是要去买胭脂水粉，点点头，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揉揉她的脸让她清醒一点，等黎茉完全将眼睛睁开之后才离开去做早饭。 两个人准备好之后，将还在梦中的小宝抱进车厢里，一家人去村头等着今日去镇上的村民们。 差不多到卯时，车上人上的差不多了，宋大山赶起车，出发去镇上。 到了镇上，其他人都去集市上忙活，宋大山将驴车赶到黎茉常去的那家脂粉铺子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