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我是……”谢清如想要狡辩，却发现自己没有狡辩的资本，她的确是放了他的鸽子，自己睡着了，“那个，我下次不会了。” 陈西远起身，拉了她一把，顺便弯腰将校服外套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记得你说的话啊，再有下次，我就不过来辅导你了。” 谢清如猛点头，她的月考还要靠着陈西远呢，自然唯他命是从。远处，上课铃声忽然响起来，谢清如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匆匆忙忙的，就跟陈西远摆摆手，飞也似的逃跑了，她胆子小，一点都不敢迟到。 陈西远慢慢悠悠的，从小树林里晃悠出来，往班上走，心里有点后悔，刚刚怎么忽然就怂了呢，要是亲上去了，该多好。 他伸手摸了摸嘴唇，愈加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怂了，刚才是多好的机会啊。 谢清如回到教室，黎诺正在往外面张望，看到她过来，直接问了句：“清如，你又去找陈西远了啊？” 谢清如点点头，将课本放在桌子上：“他帮我补英语，月考结束要开家长会的，我这次要是不及格，我妈一定会说我的。” 黎诺没心思关心她的学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凑到谢清如耳边，说了句：“我跟你说啊，我昨天亲许尧了。” 谢清如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黎诺，她以为他们现在谈恋爱，拉拉手就已经是很破格的事情了，怎么黎诺都亲许尧了？ “你们在一起了？”谢清如开口问道。 黎诺老实摇头，坦诚：“没有，我趁他下午的时候在桌子上趴着睡觉，偷偷过去亲了一下，他都不知道，清如你要帮我保守秘密啊，不过我告诉你，他睡着的时候我凑过去，他都不知道，我们离得可近了。” 黎诺的话明明是在说她和许尧，谢清如却忽然想到了刚刚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当时她睁开眼睛，似乎看到陈西远的脸离自己很近。应该是……错觉吧，陈西远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他可是好学生来着，又不像是黎诺，谈了好多次恋爱，谢清如甩甩自己的脑袋，她都在想些什么，要是被陈西远知道，一定会笑话死她的。 —————— 晚上，谢清如进了房间，正好妈妈周悦如也刚刚进家门，她妈妈在爸爸的公司做财务主管，夫妻两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几年生意做的愈发好了，但是也更加的忙了起来。 周悦如看到谢清如还背着书包站在那里，有些诧异的问了句：“清如，刚刚门口是你吗？我顾着开车没看清，旁边和你走在一起的人是谁？” “唔？妈妈你看错了，我自己回来的。”谢清如开口，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句，她平时不说谎话，一说谎就会露怯，周悦如一定能看出来，所以这会儿，周悦如自然就信了她的话。 陈西远说过，他不想要回家住，所以他最近送她回家的事情一定不能被两家家长知道，她要是说露嘴了，他就再也不帮她补课了。其他的谎言她不敢说，但是跟陈西远有关的，她似乎已经说过不少了，以前两个人总是瞒着两家大人出去吃小吃，家长问起来，他们都是统一口径去学校上自习，所以这话，谢清如说起来毫无愧疚感，自然也就不会被发现。 “妈妈，爸爸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谢清如怕妈妈再纠结这件事情，干脆换了个话题。 “你爸爸今晚在公司加班，最近有个新单子，他有点忙，我回家也是为了陪陪你，一会儿还要去加班做些文件，你先去洗洗睡觉，妈妈帮你收拾一下书包。”周悦如说着，接过了谢清如的书包，将她轰到了房间去。 谢清如躲在浴室里，悄咪咪的给陈西远发短信：“我妈妈说她好像看到我们一起走路了，怎么办。” 她还是有些怕，要是这件事情被发现了，陈西远一定会怪她的。 对面没有回复，谢清如慌忙又加了句：“要不你以后别送我了吧，我自己走过那么多回了，没问题的。” 陈西远干脆打了电话过来，铃声响起的时候，谢清如差点把手机都扔进了浴缸里，她探出脑袋往外看了眼，房间的门是锁上的，妈妈应该不会进来，然后才又躲进浴室里接电话：“你怎么打电话了？” “怎么了，不方便？” “唔，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在洗澡嘛。”谢清如为了省事，直接这么回复了一句。 那头沉默了三秒，才又响起陈西远的声音：“你是怎么跟阿姨说的？没承认吧？” “我就说她看错了，我是自己回来的。”可是她妈妈那么火眼金睛的人，谢清如生怕自己说谎的事情别拆穿，到时候就不好了。 陈西远闻言，点点头，结束了动作才想起她可能看不见，说了句：“那就没事，你别承认就行了，我再送你几天就不送了，你刚开学，都一个假期没走这段路了，万一迷路呢。” “……”谢清如很想说她才不会，但是陈西远似乎也是为了她好。 “你那么蠢，要是丢了的话，我也得跟着找，多麻烦，还不如从源头上切断这种可能，干脆送你到家里，大家都轻松。”陈西远憋着笑说了句。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谢清如恨恨的看了眼手机，干脆利落的点了挂断，他就是见不得她开心，大坏蛋！ 正想着，那头陈西远又发了短信过来：“洗澡注意安全，你要是摔了，我可不负责，记得删了咱们的通话记录，免得到时候你爸妈找我麻烦。” ……这人真的太欠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西远：谢清如，到底什么时候才给亲啊？ 小清如：这个，作者说了算…… 蠢豆豆：唔，介个，辣个…… 最近要忙die了，恨不能一分钟当十分钟用，大家的评论我都会看的，但是可能回复的不太及时了qaq ☆、情书 谢清如万万没想到，她这次让妈妈帮着收拾书包，会收拾出问题来。 她看着妈妈手里的那个粉红色信封，差不多想到了里面的内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那个是什么时候被谁放进去的，谢清如抿着嘴站在那里，看着妈妈暴怒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个东西与她无关，她毫不知情，这就是实情，可是妈妈却完全不信任她，周悦如在商场上打拼惯了，跟谢清如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强势：“你不知道，那它是怎么出现在你书包里的？” 周悦如看着女儿闷闷不说话的样子，就更加来气，他们夫妻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却没想到女儿的性子这么慢吞吞的，想也知道谢清如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周悦如叹了口气，做了决定：“明天我会送你去学校，然后和你们老师谈一谈这件事，既然你说与你无关，那妈妈就来亲自解决。” 谢清如没有反抗的余地，乖乖点头。 周悦如心里有气，她没想到女儿才初三就要面临这种问题，颇有些冷铁不成钢的说了句：“以后不要随便跟同学走的太近，学校里面有西远在，有事找他就可以，其余的时间，你要做的只是学习，然后像西远一样，继续在q大附中读高中。” 谢清如点点头，她知道，她这一年的目标，就是在中考的时候考上本校高中部，如妈妈所言，像是她口中的好孩子陈西远一样。 “这个许尧，是你们班的同学吧？” “恩，是。”谢清如点头，不敢抬头看妈妈，黎诺喜欢许尧她是知道的，可是许尧为什么会给自己写情书，她完全不知道理由，似乎他平时的表现，就是不怎么喜欢她这种中规中矩的学生啊。 “行了，早点睡吧，明天起来去学校。”周悦如看着情书上凌厉的字迹，稍微有些失神，她得亲自去确认一下才可以，这个字体和感觉，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初三的孩子能写的出来的，气势太盛，反而像是年纪更大一些的，要是谢清如还跟高年级的男生玩在一起，那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 翌日，周悦如亲自送谢清如到了学校，然后就直接去教师办公室见了谢清如的班主任。 谢清如坐在教室里，完全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件事情，班上唯一的好朋友，正好是最不能说的人，她又没有带手机，不能跟陈西远发短信。 她垂头丧气的趴在那里，桌上的书正好翻到昨晚陈西远教她的部分，黎诺看着谢清如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好奇：“清如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唔，可能是不太舒服吧，我趴一会儿就好了。”谢清如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所以也不敢直视黎诺，刚刚班主任进教室叫许尧出去了，她有些拿不准，这件事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黎诺听她这么说，也不再打扰。 这件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早自习下课的时候，许尧就优哉游哉的晃悠进了教室，谢清如往那边看了眼，看到他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 “没什么大事，老班找我一起聊了下人生，探讨了下生命的真谛。”许尧无所谓的，坐在那里跟周围的人说着，他声音有些大，谢清如想要听不到都有些难。 他话里似乎有责怪她的意思？可是明明是他害得她倒霉，谢清如拿了耳塞出来，塞在耳朵里，假装没有关注那边的情况，这个许尧，到底是打算做点儿什么。 谢清如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中午还没走，但是中午那会儿陈西远来教室里叫她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她也只能跟着去了。 陈西远的爸爸陈林是q大附中的校长，平日里比较忙，他们都不一定见得到，今天大概是因为周悦如也来了学校的关系，陈林请他们几个一起去外面吃饭。 吃饭的地方离学校有些远，几个人选了个包厢，陈林和周悦如讨论着生意上的事情，陈西远负责点菜，他拿着菜单放到谢清如眼前，问她今天想要什么。 谢清如看了眼妈妈投过来的眼神，乖巧的摇了摇头，让西远哥哥给点菜就好，她不挑食。陈西远憋着笑听她叫西远哥哥，忍得都快不行了，两家大人在的时候，谢清如一直都乖巧的要命，对他也超级有礼貌了，西远哥哥一声又一声的，叫的真诚极了。 他看着谢清如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很自然的将手放到桌子下面去，找到她的手指头。每次谢清如有想要吃的菜，都是用这种方法，她在桌子底下，把喜欢的菜的序号，写在陈西远的手心里，然后陈西远就帮她点好。 等到上菜的时候，周悦如看着满桌子的菜都很符合她们母女的喜好，对陈西远更加赞赏有加：“谢谢西远，难为你点了一桌子菜都是我们娘俩爱吃的，没想到你每次都记得。” 陈林对儿子的举动很满意，也笑着客套了两句，说了句：“两家经常一起吃，他要是不记得，才是不礼貌。” 陈西远笑了笑，看了眼自己老爹，就又将视线转到了谢清如身上，他不喜欢陈林看周悦如的表情，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喜欢，可是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所以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饭间，几个人聊到了周悦如今天来学校的目的，都是熟悉的人，也没有需要避讳的，周悦如自然如实相告：“昨晚在清如书包里发现了封情书，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趁早解决的好，所以过来了一趟。” 陈西远在听到“情书”两个字的时候，神经瞬间紧绷，他转头看了眼谢清如，她只知道低头吃面前的那份菠萝咕咾肉，因为有周悦如在饭桌上的缘故，她连夹远处的菜都不敢，也不能轻易转盘子，他动手，夹了块眼前的排骨放进谢清如碗里，这是她刚刚点名要吃的，应该是挺喜欢的吧。 果然，谢清如看到那块排骨，立刻偷偷的给了陈西远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继续吃饭，这种时候，她不说话才是最好的。 陈林闻言，有点好奇：“是小丫头班上的同学？” “恩，一个叫许尧的，看着挺老成的一个孩子，班主任叫他去办公室的时候，他也有些吊儿郎当的，说是给班上的女生人手写了一份，没什么好在意的。” 陈西远默默记住了许尧这个名字。 “许尧？”陈林听到这个名字，开口，“我有点印象，是教育局许副局长家的孩子，有些不服管教，最近他爸妈还在忙活着给他换座位，通过我找了他们班主任，想让他坐到成绩好点儿的学生边上，就这两天就要办了吧。” 周悦如立刻如临大敌：“千万被让他做清如的同桌，清如性子慢，脾气温吞，不适合跟那种孩子处朋友，至于许副局长那边，要不找个成绩更好一点的给许尧换过去？不过那孩子倒是写的一手好字，我昨晚看了挺长时间，写的很不错，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有的气魄。” 周悦如说到最后，竟然还夸起了许尧来，陈林也附和着跟她聊起来许副局长的事情。 谢清如张嘴，说了句“我成绩又不是最好的，他怎么可能坐我边上”，她妈妈真是想太多了。 只是她声音小，那边正在畅谈的两个人没有听到，谢清如抬头看了眼，抿了抿嘴，想再说一遍，却怎么都没有那份勇气了，刚刚若不是冲动，她也不可能在强势的周悦如面前，说出这种话来，在妈妈那里，她从来都是承诺要去慢慢做到最好，哪里敢说自己差。她的不优秀，就是在打周悦如的脸，说明了妈妈教育的失败。 陈西远看在眼里，悄悄伸手去桌下拉了拉谢清如的衣摆，冲她摇摇头，这种时候，他们两个当背景板就可以，不必多说。 他们两个就是专心吃饭的，自然饱的快，陈林和周悦如还有挺多话要说，他们也一时没有要就此结束饭局的意思，陈西远跟陈林说了句带清如先出去放个风，等周悦如点了头，两个人就先出了包厢门。 楼梯间里，谢清如坐在陈西远的脚上，用他的脚充当小板凳。她有些愤愤的，很不开心：“又不是我让他写情书给我的，妈妈怪我干什么？” 听了这话，陈西远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他开口，故意诈谢清如的话：“那你喜欢他吗，觉得他帅吗？” 回应他的，是谢清如的一个白眼，和一句巨大的嫌弃：“喜欢你个毛线球，他可是被黎诺亲过了的，我才不会喜欢他呢。” 然后，她顺势用了力气，重重的，用自己的屁.股做武器，砸了陈西远的脚一下，他这问题可真不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 陈西远：那个谁，居然敢给我家清如写情书，什么时候能让他领盒饭？ 作者：恩……介个……人家是男二…… ☆、放鸽子 下午回学校的路上，谢清如和陈西远一起坐在陈林的车后座，陈林亲自开车，送他们到了校门口，他下午还有些事情，不打算再进去了。 距离下午上课还有十分钟，谢清如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一时有些不敢下车，陈西远看了眼开车的人，隔着后视镜和自己父亲视线相撞，然后又迅速移开，他转头，跟着谢清如的视线，往车窗外看了眼。 校门口的人不少，门卫看到是校长的车在这里，冲他们招了招手，询问是否需要打开安全门。 陈林没有转头，对着后座的两个人，语气和蔼的来了句：“我下午还有事情，就不开车进去了，你们直接进去上课吧，清如路上小心，在学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或者找你西远哥哥。” “好，谢谢陈伯伯。”谢清如答应下来，看来逃不掉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从校长车上下去，祈祷不会遇到班上的同学吧。 陈西远看了眼自己老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爸，你下午去哪儿啊？” “工作上的事情。”陈林似乎并不愿意多说。 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陈西远索性放弃，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他却还是没忍住，加了一句：“爸，我这周末回家，您晚上回家跟我妈说一声。” “恩，知道了。”陈林点头，看他们两个下了车，便开着车走了。 谢清如不知道那父子两个刚刚在说些什么，她自然也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只是看着陈西远似乎不是太开心的样子：“陈西远，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