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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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还经常在网上存一些好看的手机壁纸,婚后都没再看过。 那张图是他们拍结婚照的时候,摄影师抓拍的沈岁和。 江攸宁悄悄问摄影师要的底图。 照片上的沈岁和正趴在桌子上假寐,阳光投在他长长的睫毛之上,眼睑之下全是阴影,但那会儿的他温和、散漫。 毫无攻击性。 江攸宁低着头把手机壁纸换成最原始的,然后打开手机相册,把其中的一个相册打开,扫了一眼,尔后全都删掉。 她收了手机,“闻哥,吃饭去。” 江闻:“去哪?” “港式火锅。”江攸宁说:“喊上路童跟辛语,我请。” 江攸宁关掉客厅里的灯。 整个家重新归于黑暗寂静,她扫了一眼,然后关上门。 出去的时候还是江闻开车,江攸宁坐在副驾驶上给辛语和路童发消息。 在转过第一个弯的时候,江闻忽然皱眉,“哎。” 他喊了声。 江攸宁抬起头,“怎么了?” 江闻愣了两秒,摇摇头:“没事。” 江攸宁又低下头玩手机。 江闻还看着后视镜。 没记错的话,刚刚那辆好像是沈岁和的车。 但车子一驶过拐角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江闻收回视线,余光瞟了眼正专心致志玩手机的江攸宁。 算了,还是不跟她说。 免得伤心。 - 银灰色的卡宴行驶在熟悉的道路上。 直到停在<芜盛>小区门口,沈岁和才回过神。 他又回错地方了。 他的车刚驶到小区门口,那道栅栏已经缓缓抬起,但他在栅栏抬起的那一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这搬走了。 一个多月了,还是没适应。 他是个能很快适应新环境的人。 从<芜盛>搬到了离律所很近的<格丽来>,起先常开回来,但十几天后开始经常加班,有时候直接就睡在了律所,醒来以后开车回家。 自然也就去了那个近的。 但从离婚以后,他又开始频繁犯错。 不过一周,他已经回了<芜盛>三趟。 但他坐在车里,一层一层的数上去。 24楼仍旧一片漆黑。 江攸宁没回来。 他来了几趟,家里都是暗的。 不知道江攸宁去了哪里。 也是离婚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跟江攸宁的交集少得可怜。 他只加着江闻的微信。 连江攸宁的父母都是只有电话号。 江闻的朋友圈最近更新频率很低。 低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而江攸宁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他少了可以联系她的理由。 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 沈岁和坐在车里,车窗放了一半,点了支烟。 烟刚抽到一半,电话就响了。 他瞟了眼屏幕——妈。 不想接,很烦。 一定又是让他回家的。 他不想回,他没家了! 也是从离婚以后他才意识到这件事。 他一个人吃饭、喝水、睡觉,房间里鸦雀无声。 睡前习惯性热一杯牛奶,端到房间里以后才发现没人喝了。 有时候在书房忙了一下午,外面华灯初上,他走到客厅,才发现客厅是暗的,也没人叫他吃饭了。 他唯一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已经没了。 随着婚姻的破裂,消失了。 青灰色的烟雾在车里缭绕,电话不厌其烦地响起。 吐出来的烟雾随着风往外飘,但有一阵风刮过的方向变了,烟雾顿时被他吸到了鼻腔里,呛得他咳嗽了好几声。 一支烟抽完,电话还在响。 这是第三个。 沈岁和脑袋倚在玻璃上,不太乐意的划开屏幕,“什么事?” 他语气不善。 尽管如此,他仍旧仰起头看着24楼的方向。 江攸宁去哪了呢? 搬家了吗? 还是回娘家? 或者跟杨景谦出去了? 他脑子里涌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甚至无心应答对方。 直到对方怒斥了声,“沈岁和,你听到了吗?” 沈岁和深深地吐了口浊气出来,“你说。” “我让你回家。”曾雪仪说:“你婚都离了,一个人在外面住像什么话?我这里的房间不够多吗?还是我这里离你律所不近?” <骏亚>离沈岁和的律所,开车十分钟。 极近。 有时候曾雪仪还会去他律所。 沈岁和这一个月出了四趟差,平均每趟四天。 他几乎是把所里能最复杂的最需要出差的案子给接了过来。 可是总还有要回来的一天。 “我不想回去。”沈岁和说:“一个人住方便。” “哪里方便?没人给你做饭,也没人收拾家,你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些,还是回家来,妈能照顾你。” “你不也是用阿姨吗?”沈岁和捏了捏眉心,声线清冷,“实在不行我可以请个阿姨。” “那我让小赵去照顾你。”曾雪仪说:“她做事利落,我比较放心。” 小赵是从曾雪仪回到曾家以后就一直用着的保姆。 只要沈岁和让她过来,一定永无宁日。 他的生活会无时无刻不被监视。 炼狱人生。 “不用了。”沈岁和拒绝,“我自己能做,也能找到可靠的保姆。” “那些家政公司都不靠谱的。”曾雪仪说:“你没有找这些的经验,这些生活琐事也不用你操心,你相信我。” “赵阿姨还是留着照顾你吧。”沈岁和再一次拒绝,“我一个人住,事儿少,我自己能做。” “你连饭都不会做,怎么能照顾好自己?” 沈岁和:“不会可以学。” “妈把你培养这么大,不是让你去当厨子的!”曾雪仪急了,语气愈发严厉,“沈岁和,我给你三个选择,要么,你回家来,要么我让小赵过去,要么,我明天搬着东西住到你那去。” 沈岁和:“……” 车里是快要窒息的宁静。 外面风吹进来,吹过沈岁和的发梢眼角。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睛,“随你。” “我明天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