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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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抱着怀疑拆开,一共三层。 先拆开是一堆各式各样的照片,有不同的街景和校园。 然后是一个漂亮的信封,上边写着——暗夜来信。 熟悉的字迹,她终于确定了人选。 也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 他在回应她。 她站在光的暗处,终有一天会接到暗夜里的来信。 正好岑溪进来,她笑着问:“知道是谁寄的快递了吗?” “一个朋友。”江攸宁一股脑儿将那些东西都放进了抽屉,像在遮掩着什么。 下班以后,她回家先跟漫漫玩了一会儿,然后回房间打开手机,翻看朋友圈。 沈岁和发了一张街景图。 那边大概下雨了,他拍得很漂亮。 漂亮到让江攸宁怀疑他找了代拍,或者是网图,因为这和他之前的审美完全不是一个level。 但也能从他之前的朋友圈里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确实是有在不断进步。 江攸宁这才打开那封信开始读。 信的内容很杂,可以称之为生活琐事实录,但这样的文字是极具有烟火气息的。 江攸宁好像随着信过了一遍他的生活。 但—— 思虑半小时后,她还是打开微信,把桌面上的那些拍了照过去。 【是你邮的吧?】 沈岁和几乎秒回:【是。】 【没有要想自我感动或者想感动你的意思,只是单纯跟你分享。】 他回的速度极快,大概怕江攸宁说什么伤人的话。 但江攸宁仍旧发了:【别寄了吧。】 【这信,我也不看。】 拍照发的时候,她确实把信折叠好放进了信封。 而且是倒扣着放的,看似真的没有读。 沈岁和那边顿了几秒,【没关系。】 【我只是单纯想发。】 江攸宁盯着屏幕良久,只回了句:【那随你。】 带着赌气的成分。 这天夜里,江攸宁梦见了在哥大留学的日子。 她那会儿很孤单,也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 不喜欢交朋友,偶尔去派对当背景板,只有几个勉强称得上饭友的白人朋友,但在她离开纽约之后也再没联系。 那段日子并不好过。 她最依赖的只有微博,还有远在天边,甚至不知道她名字的沈岁和。 发在微博上的片段只是一小部分。 更多的被她写在了纸上,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这就是她的过去。 她那些孤单的、无法言说的、靠着单纯信念支撑下来的过去。 甚至于,过去的沈岁和对她来说就是妄想。 她那天夜里起来,从冰箱拎了罐啤酒,坐在房间的飘窗上,看了一夜的星星。 星星很漂亮,可只能短暂的属于她。 - 纽约的冬天没北城冷,但降雪多。 尽管早有预料,但清早一起床还是被大如鹅毛的雪给惊到,地上、屋顶都覆盖了很厚的雪,大概稍一抓一捏就是拳头大的雪球。 看这趋势,应当是一天都不会停。 沈岁和今天还预约了心理医生。 来这边以后,他刚入学就跟代教老师咨询过比较好的心理诊所,也在经过几次的调试后选择了现在的这位华裔医生。 随着学业的深入,沈岁和现在已经慢慢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稍微感知到情绪不好的时候,他就会通过运动、看喜剧等方式来调节,让心情尽量朝乐观走,而不是放任其低落,这样的方式非常有效。 连着三个多月,他几乎很少有情绪低落超过一天的时候。 大雪纷飞,一出门就能感觉到冷意,但幸好他早有先见之明,在纽约刚入冬的时候,他就去商场买了御寒的大衣,还有高帮的棉鞋,这会儿厚雪也不会渗进鞋里。 尽管大雪没过了脚脖子,路上行人仍旧没少,甚至比往常还多。 他住的地方人种比较混杂,走在路上有白人、黑人、亚洲人,甚至黄种人是最多的。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感觉到亲切,因为周遭的建筑比起北城来还是有很大不同。 来到这里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他真的念旧。 从国内带过来的东西,他几乎都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 每个月总有一半的时间在吃中国菜,那些菜大多还都是他自己做的。 勉强能吃,就是味道不行。 不过他终于从炸厨房一级选手变成了厨房白名单选手。 到纽约之后,他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是地铁。 今天也是,但今天的地铁人格外多。 他上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不过他胳膊长,拉着吊环毫无压力。 坐了十三站地铁来到诊所,他轻车熟路地去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照例是一个多小时的交谈,还有半个小时的冥想。 起先沈岁和在冥想时进入睡眠,一定会做噩梦。 醒来时大汗淋漓,整个人都显得呆滞,要很久才能回过神来。 他的主治医生说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病人,看上去冷静自持,但心里脆弱不堪。 平常情绪积压在心里,可能从未真正发泄过一次,一直压抑的坏情绪得不到纾解,最终积压为了心理疾病,但他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一种病。 很多患者可能在得病五年,甚至十几年的时候也无法意识到自己患病了,等到真正来找心理医生时症状已经非常严重。 而沈岁和不一样,他对自己的病情有很清晰的认知。 甚至为了自救去修了心理学课程。 但这种自救对他的情绪诊疗帮助不是很大。 或者说他的体内住了两个沈岁和,一个在积极自救,一个灵魂趋近消亡。 但这种情况又不是精神分裂或人格分裂。 倒更像是两种性格在抗争,最终抗争的结果是他较为温和的性格获得胜利。 这三个多月里,医生见证了他从冷漠到温和的蜕变。 甚至这种温和有望变得温柔。 今天的冥想很愉快,沈岁和睡得很沉。 从诊所离开时已经临近中午,他直接在附近的中餐厅吃了饭。 冷阳在天空中悬挂,鹅毛般的大雪仍旧纷飞,路边竟然有陌生人在打雪仗。 都是成年人,看着玩得不亦乐乎。 在等饭的间隙,他从背包里拿出摄像机去了店外,找好角度拍了几张雪景。 最好看的那张竟然是有一片雪花落在镜头前,他无意间拍到的一家三口手牵手走在马路上的背影照。 一半是纯白朦胧光影,一半是温暖烟火人间。 沈岁和进店里翻阅底图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些酸。 近半个月没跟漫漫打过电话了,也不知道他说话有没有变得清晰一点,有没有长高,不知道北城有没有下雪,他有没有在看到雪的时候咯咯乐。 把底片整理好之后,他的菜刚好上来。 窗外忽然有个十几岁的白人少年搬了一棵圣诞树放在白雪之中,正用英文跟他的同伴炫耀,这应当是这条街最好看的圣诞树。 沈岁和看了眼手机,12.20。 这会儿应该趋近了北城的12.21,很快就是江攸宁的生日。 之前一直在犹豫她生日的时候要不要回国。 怕她看见自己又觉得死缠烂打,或者不开心。 明明是可以开心的生日却变得不开心,他岂不成了罪人? 但他又真的很想回去看看,看看她也看看漫漫。 他人虽然在国外但心里其实一直记挂着她们,大抵这是思念,也是家的滋味儿。 有些磨人。 他坐在那儿拿出手机翻阅最近几天的机票,23号那天有合适的。 手指都戳到了购买页面,最后又把手机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