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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上坐下,林晚象征性地将课本给拿出来,随便翻了几页而后便单手托着腮开始走神。 她的脑子乱成一团,还是没办法接受素素阿姨已经从学校离开的事实,还没缓过神来,拒绝来得太快,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醒不来的梦。 难受,从头顶传至脚底的难受,整个身体就像不属于她的了,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拉扯,用力地拉扯。 就连呼吸好像都感到困难,终于,林晚承受不住趴了下来,趴在了课桌上,刚闭上眼睛,头顶上方便传来老师不悦的声音,伴随着手指关节敲击木桌的尖锐声。 “林晚,出去外边罚站清醒清醒。” 一声令下,也不为自己开脱,也不解释,林晚起身当着全班人的面走出教室,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罚站。 站在室外,更加让她心里发堵,远处的天空一片白,这个时候不知道她到了哪儿,应该还没有到火车站吧,这一刻,林晚脑子里忽然涌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不顾及正在讲课的老师,林晚直接从走廊上走人,因为和学校保安熟络,随便扯了个理由便给她放了行。 从学校走出的那一瞬间,由脚底散发至全身的自由,连呼吸也变得轻快一些,重生后做了十几年三好学生的林晚,还是第一次抛下一切不管不顾逃课。 因为目标明确,从学校出来后林晚便立即拦下一辆出粗车,直奔市火车站。 “师傅,麻烦能再快点嘛?”坐在车内林晚忍不住催促。 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就算是再见她一眼,送送她也好。 一路上抱着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来到火车站,21世纪初宁安市的火车站还可以进站送行,林晚记得再过十来年貌似便不允许了。 抵达火车站,匆忙付完车费下车,林晚直接奔向进站口,在人流中穿行,一双眼睛寻觅着,心情急切想要找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哪,你在哪。 越找越着急,林晚几乎将候车间翻了个遍,还差点认错人,最后来到了月台上,一点一点找,火车已经靠站停下,陆陆续续有人上,也有人下,可是林晚就是寻不见素素的人,一瞬间她都快急哭了,甚至想过跟上车去,但最后一分理智还是没让她那样做。 随着火车的轰鸣声,要启程了,每一个车厢的门都一一关闭,林晚木木的站在月台上,望着缓缓开始驶动的列车,应该就是这一趟没错吧,终点前往华都的列车,素素阿姨一定在这趟车上,可是林晚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既不能跟着上车离开,又不能让火车停下来。 除了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别无他法。 半个小时后,林晚拖着疲倦的身躯从火车站走出,一股心酸从头顶倾泻而下,望着茫茫人海,车流,忽然有种不知道该去哪的心情。 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着,直到疲累才回到家中,此时正值下午四点,家中无人,林晚回到自己房间爬上床躺着,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个小时后,有人回来了,林晚听见了开门声,但她已经懒得下床去查看。 紧接着,她的房门外头传来妈妈的声音:“小晚,你在家吗?” 林晚没应声。 下一秒,郑美洁出现在门口,看到她瞬间松了口气:“你班主任打到我手机上,说你没去上课是怎么回事?” 林晚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也不想让他们多心,只是翻个身背过去说:“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休息。” 郑美洁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在她看来,女儿现在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况且她也刚刚出院,便说:“那我给你老师回个电话,给你请个假。” “嗯。”林晚轻轻应了声,没多说什么。 郑美洁从房间出去,带上门,接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正准备给林晚班主任回拨电话时,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一天下来都很奇怪,先是素素给她打电话说要离开宁安市简单道了个别,紧接着便又收到小晚学校老师说她逃课的事情,这两者之间…是有什么关联吗? 晚上吃饭,林晚坐在饭桌上就动了两筷子,最后实在是没胃口放下筷子说:“我去洗澡了。” “哎,小晚,你没吃多少呢。”郑美洁唤了一声,但并没有留住她。 望着女儿的背影,就连林兆峰也忍不住疑惑起来:“孩子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郑美洁叹了口气:“她下午回来是这么跟我说的,要不咱明天都不上班了,带孩子去医院检查检查?” 没想到这番话还是被林晚给听见了,她赶紧回应一声:“我不去医院。” “可是你这……”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呆在房间里的林晚又说。 见此,郑美洁和林兆峰都不好再说些什么。 深夜,林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素素阿姨现在应该还在路上吧,白天她说得话仍旧历历在目,萦绕在耳边,她说一直拿她当亲人,家人。 想到这些,心里隐隐感到刺痛,本以为自己可以豁达地接受这一切,本以为自己因为年龄思想会成熟些,可她终究还是第一次向一个人告白,也是唯一一个人,被拒绝无论再怎么提前做思想准备,还是会难受吧。 眼泪悄无声息滑落下来,滴在了枕头上,林晚紧闭上双目,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