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小持摩拳擦掌：你烧的很爽很痛快是吧？

    岳小斌：媳妇儿我错啦qaq媳妇儿你别生气媳妇儿你看这键盘好看吗我跪哒姿势标准吗_(≧?≦」∠)_

    第50章

    由于岳斌同学的一时手快, 接下来这一整个下午和晚上，陆持都不得不装病请假, 然后留在寝室里辛辛苦苦的补资料——重要的财务报表，业绩报告, k线走势图和必须用到的新闻报道之类的证据, 都得由陆持一张张手写一张张手绘。为了赶时间, 陆持连晚上篮球部的活动都没去参加。

    饶是如此, 等到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陆持也只赶出来不少十分之一的资料——都是陆持今天晚上说服岳斌的家人是必须用到的。

    打从入学以来都没有这么刻苦过的陆持终于感受到了写字写到手发抖，画画画到手抽筋的滋味。

    好心办了坏事的岳大校草和助纣为虐的张扬同学原本是想逃课回来将功赎罪的，却被陆持态度坚定的拒绝了。倒不是因为什么“好孩子不应该逃课”之类的理由——

    陆持是这么说的：“既然不想打草惊蛇横生枝节, 那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一个人生病还情有可原，如果一个寝室三个人都没去上课, 老师明显会注意到的吧？”

    岳斌和张扬被这种理由说服, 这才讪讪的放弃了逃课回来给陆持同学“端茶倒水伺候笔墨”的打算。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等到晚自习放学，三个人齐齐坐在岳家派来接岳斌回家的车子里时，看着陆持疲惫到止不住微微颤抖的双手, 校草同学和发小同学只觉得更加愧疚了。岳斌一语不发的握住陆持的手, 开始帮他按摩活血。

    陆持满脑子都是jk科技的各种资料，还要考虑该怎么讲解才能说服岳爸爸和岳家大哥——毕竟他手头的资料并不完整, 所以讲解过程也不能像中午那么细致入微。这就导致陆持必须要重新整理思绪……

    想到这里，陆持下意识的又看了岳斌一眼。岳斌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还不忘摩挲着陆持食指与中指间, 因为写字过度磨出来的变成深红色的小肉坑。

    因为长时间的握笔和写字才压出来的不过血的痕迹明晃晃的出现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看上去竟有点触目惊心的疼。

    “其实也不疼。”终于回过神来的陆持抽回自己的右手，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理智的分析道：“已经麻了。”

    “对了。”陆持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开口说道：“之前的那些资料，你还得帮我再搜集一份。”

    他还得给陆爸爸写一份分析报告呢！

    岳斌越发心虚的点了点头——当初为了给陆持找资料练手，他一可是股脑的从大哥那儿搬来一大堆的资料，那些资料他也没具体看过。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已经不记得他当时都搜集了jk科技哪方面的资料了╮(╯_╰)╭

    因为心系要事，陆持也没注意到岳斌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倒是坐在另外一边的张扬贼兮兮的勾了勾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一路无话，汽车直接开到了岳斌他们家。

    岳斌他们家就在中央别墅区——就是那种一进小区绿化面积特别大，还有各种人工景观，房价死贵死贵，全部都是三层小楼，外面还有大花园和游泳池的那种高档住宅区。

    岳斌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皓月当空，银辉泻地，道路两旁有造型精美的路灯，灯光与月光遥相呼应，将整座小区渲染的一片通明。

    镂空雕花的黑漆大铁门缓缓打开，司机老冯绕过花园正中间的小型喷泉，直接停在别墅大门口。

    之前与陆持有过一面之缘的岳妈妈就站在家门口，一脸兴奋的朝车里挥手。

    岳斌脸色一黑，刚刚打开车门下车，岳妈妈已经速度飞快的跑过来了，双臂一楼将儿子抱在怀中，非常感性的说道：“斌斌，你终于肯回家了。你肯原谅妈妈了吗？”

    那神情，那语调，活生生就是个儿子离家出走多年不归，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所以一举一动分外激动且小心翼翼地母亲。

    跟在后面的陆持微微一怔：岳斌的妈妈还真是个……活泼的人。

    在另外一边下车的张扬见怪不怪勾了勾嘴角，乖乖叫道：“阿姨好。”

    “扬扬你好~”岳妈妈笑眯眯的应了一句，视线转到陆持身上，大概是觉得“持持”这个小名不太好听，岳妈妈主动转换道：“小持你好。阿姨经常听斌斌在家提起你，说你是个特别厉害的好孩子。”

    陆持微微一笑：“谢谢阿姨。”

    “对了，家里已经做好夜宵了。你们先进屋吃饭吧。”岳妈妈十分热络的招呼儿子和儿子的同学们进家门。还亲自从玄关鞋柜里抽出一双新拖鞋放到陆持的脚下，笑容可掬的说道：“我们家斌斌很少会带同学来家玩儿。不过他肯带回来的同学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今后肯定会时常过来的。所以阿姨今天下午特地给你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你喜不喜欢？”

    陆持低头看着眼前这一双黑白波点的卡通狗拖鞋，又看了看岳斌脚上的花色卡通米琪拖鞋，以及张扬脚上黄嫩嫩的卡通鸭拖鞋，诡异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满足。

    陆持勾了勾嘴角，目光直视着岳妈妈的双眼，十分诚恳的说道：“谢谢阿姨，我很喜欢。”

    这种满足感在大家换好拖鞋走进客厅，陆持亲眼看到岳爸爸脚上那双跟岳妈妈一样的粉色蝴蝶结拖鞋和岳大哥脚上的布老虎拖鞋时达到了顶峰。

    见儿子和同学都到家了，正坐在沙发上看公司报表的岳家父子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同样跟陆持有过一面之缘的岳家大哥笑眯眯说道：“这么晚才放学，你们都饿了吧？赶快去洗手吃饭。”

    于是第一次登门的陆持只来得及跟岳家人打了个招呼，就被推到卫生间洗手去了。

    期间，岳妈妈还兴致勃勃地拿出一套刚刚拆封的牙杯牙膏和电动牙刷，以及一套看上去就很凉快的短袖短裤睡衣过来，献宝似的展现给陆持：“今天晚上你就穿这套吧。都是阿姨新买的，绝对没有别人穿过。”

    陆持看着清一色的卡通睡衣和卡通牙具，礼貌的道谢。

    岳妈妈笑眯眯的说道：“不要这么拘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可以了。”

    陆持觉得……岳家人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而另一边，岳斌则在岳妈妈离开后，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就凑合穿吧。我妈的品味就那样。好在这些东西的质量不错，穿着还挺舒服的。”

    “不会啊！”陆持将睡衣和牙具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发自肺腑的评价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卫生间里突然一静，岳斌和张扬神色古怪的看了陆持一眼，但是没说什么。

    等到大家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岳爸爸岳妈妈和岳大哥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因为是夜宵，岳妈妈并没有准备太油腻的东西。只是用干贝大虾熬了一砂锅海鲜粥，还有一盆红红火火的麻辣小龙虾。

    熬得糯糯的大米粥上星星点点的粉嫩虾肉，黄色的干贝再撒上点翠绿翠绿的葱花，浓香扑鼻，视觉效果也非常不错。至于麻辣小龙虾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最抢镜的存在。

    不过第一天登门就吃麻辣小龙虾什么的，生怕自己吃相不好的陆持还没来得及犹豫，岳斌已经动作熟练的带上塑料手套，剥好了两个小龙虾，然后把还沾着辣油的虾仁儿扔到陆持面前的骨碟里。

    一边剥虾，岳大校草还不忘抱怨道：“妈，下回我带同学来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做小龙虾昂。我同学会不好意思吃哒。”

    岳妈妈看了小儿子一眼，直接说道：“这可是你爸爸的提议！”

    正在给老婆剥虾的岳爸爸笑了笑，温声解释道：“我见公司的那些小年轻，下班之后都愿意凑到一起逛夜市吃小龙虾，还以为这是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的夜宵方式。”

    岳爸爸的相貌跟岳大哥很像，只是容貌上更成熟气质上更内敛。相比之下，岳斌倒是长得有点像妈妈。

    有了老公撑腰的岳妈妈越发底气十足的看了儿子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再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妈妈都说了，要把这当自己家呀。是吧，小持？”

    被岳妈妈当成同盟军的陆持只好笑了笑，再次道谢。

    一大盆小龙虾看上去多如小山，对于几个大男人再加上一个胃口不错的小女人来说，也就只够塞牙缝的。

    好在大家都没想着多吃。夜宵过后，三个小伙伴就被岳爸爸和岳大哥带到了二楼的书房。

    也不知道是岳妈妈的卡通攻势起了效果，还是这一顿小龙虾起了作用，原本心情很紧张的陆持这会儿倒有几分放松的感觉。他把自己临时补救的资料和手绘k线图拿出来，交给岳爸爸和岳大哥。然后将自己在车上整理的想法和盘托出。

    岳大哥看着陆持这份精致详细到小数点后面三位数的分析报告，突然问道：“岳氏集团明天的最高股价在哪个时段出现，具体价格是多少？”

    “上午十点半，三十八块四！”大脑处于高速运转的陆持下意识的说了个数字，然后他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岳大哥。

    岳凜微微一笑，温声解释道：“我听斌斌说起过你的天赋，有点好奇。”

    陆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岳凜和岳爸爸。

    一直沉默着的岳爸爸把陆持的资料放回桌子上，整个人以放松的姿态靠着老板椅，双手交叠，不急不速的沉声说道：“你既然看过了jk科技的所有资料。那就应该知道，就在今年六月份，jk科技还选入了道琼斯华夏指数，并且连续两年时间被评选为风险最低最值得投资的股票……你知不知道这些成绩意味着什么？”

    “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学生，接触股票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凭你一句话，还有这些不知真假的臆测推断，就想要彻查jk科技，还想让岳氏集团出面帮忙。恕我直言，没有任何一个合格的公司管理者会答应你这种请求。”

    这一刻，岳正峰不再是那个穿着卡通拖鞋坐在客厅沙发上陪老婆看狗血剧的好老公，也不再是饭桌上帮老婆儿子剥虾的好爸爸，而是那个商场上沉稳狡猾，权衡利弊的岳氏集团董事长。

    第51章

    不得不说, 陆持虽然因为脑袋挨了一棒子的缘故，颇有些奇遇。可他本质上毕竟是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他可以凭借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儿看破一些隐藏在漂亮数据背后的蝇营狗苟端倪猫腻。但是生活局限, 他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太高端的，独属于成人社会的商业竞争勾心斗角, 当然也没经历过这种被跨国集团的董事长兼创始人骤然摆上谈判桌的局面。

    所以当岳爸爸突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时, 陆持下意识的愣住了。他有些局促的站在岳爸爸的对面, 即便是隔着一张厚重的实木大班台, 他仍然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一股气势。

    岳爸爸面无表情地看了陆持一眼，继续说道：“刚才你的想法我也听过了。我承认，从这些数据上看，jk科技这支股票或许存在坐庄的迹象, 也很可能如你所说的，会有崩盘那么一天。可这些事实跟我们岳氏集团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 站在陆持旁边的岳斌就不干了：“爸你要干嘛呀？摆着一张臭脸想吓死谁！我之前电话里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

    “你闭嘴！”岳董事长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二儿子, 沉声说道：“我还没说你呢！什么情况都不确定就敢把事情揽下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做法会给岳氏集团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有没有想过这种做法会给集团树立多少外敌？”

    面对老爸的斥责，岳大校草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嗤之以鼻的道：“在商场上做生意，难道还怕得罪人吗？”

    “在商场上做生意固然不怕得罪人。”岳大哥微微一笑, 施施然的说道：“可要是因为一个高中生的话得罪了一帮强敌, 自己又没赚到什么好处的话。传出去了并不是武勇慈善，而是贻笑大方了。”

    “大哥你——”岳斌气呼呼的瞪了他大哥一眼, 无话可说。

    岳爸爸又看了一眼气的直跳脚的小儿子，然后把视线移到若有所思的陆持身上：“我想岳斌应该跟你说过了，岳氏集团也持有一部分jk科技的股票。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jk科技股票上涨，我们集团持股赚钱，jk科技股票下跌，我们可以提前平仓全身而退。更进一步来讲，我们还可以利用你的这些数据做空jk股票……无论怎么做，收益都比直接戳穿jk科技的效果更好。那么你来告诉我，岳氏集团凭什么要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得罪那么多业内同行，去帮那些只知道跟风抢股的陌生人？”

    岳斌哼了一声：“不想帮忙还要利用别人的数据赚钱，你还真是我亲爹！”

    岳爸爸没吭声。

    “陆持同学，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一句俗话，叫做无利不起早。”岳大哥接过岳爸爸的话茬，谆谆善诱的继续说道：“你也应该听说过那句话，叫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可是商场上的大忌讳。”

    岳大哥微微一笑：“jk科技自上市以来，融资超过六十个亿，经手这支股票的证券营业部超过两百家。这么多钱这么多人在股市上流通，你以为除了你这个高中生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留意到jk科技的猫腻吗？”

    陆持又是一愣。

    岳大哥继续说道：“你刚刚接触国内的股市，可能还不清楚，其实从96年开始，股市上就一直存在着坐庄的迹象。只不过这两年风气更甚。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相关法律法规的缺失。所以国家才会在去年颁布《证券法》。只不过一项法律从正式颁布到彻底落实，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就算要依法判刑，那也要有确凿证据。这些证据可不是你光凭数据做推论就行的。比如说jk科技，如果不是他们内部大量抛盘处理篓子，你就算知道他们坐庄也没什么用……”

    毕竟，只要大股东不抛盘，股价就不会降。股价不降的话，股民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说法——谁让比起岳氏集团这些在股市上不温不火的实业股票，人家jk科技不但选入了道琼斯指数华夏标本，还是被几大专业杂志联合力捧及看好的大牛股呢！

    岳氏集团贸然行动，除了打草惊蛇，也只能落得个被不懂行的外人笑话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的下场。所以说很多时候，想要做成一番事业，时机比实绩更重要。

    电光火石间，陆持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说道：“我听岳斌说过，岳氏集团想要成立一家金融研究所，目的就是想成为华夏股市的投资风向标。”

    “《证券法》从颁布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可是大家并没有听说过，有哪只股票或者哪个庄家因为操纵股市的原因被判有罪。所以……如果我们运作的好，jk科技很可能会成为第一支被判刑的股票。那么这支股票一定会被记下来，因为历史上所有的第一名都有这种待遇。”

    陆持脑子转的飞快，努力整理思绪道：“如果披露jk科技的是岳氏集团旗下的金融研究所，届时这家金融研究所也会被铭记。再加上恰当的宣传炒作，岳氏集团的金融研究所很容易奠定业内权威的地位……”

    陆持并不是受过专业教育的金融人士，所以他的词汇并不标准，甚至还把一些娱乐圈常用的名次也带了进来。但是词汇量的不专业并不能抹杀这些话的天赋灵性。老奸巨猾如岳家父子，很快就从陆持的这番话中提炼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父子二人相视一笑，正要开口，去没想到自顾自沉思的陆持反而给了他们更大的惊喜。

    “做空jk科技也不是不行，可是我觉得岳氏集团既然想要塑造金融研究所的权威性，就不能用岳氏集团名下的公司做空jk科技。因为这么做的话，很容易引起大家不好的观感。毕竟及时止损也是受到损失了。在这种情况下，岳氏集团只有跟大多数人保持同一步调，才能最大限度的激起民众的同理心。心理学上讲……”

    “所以综上所述，我觉得岳氏集团以金融研究所的名义戳穿jk科技是一场骗局的隐性收益，比做空jk科技的收益更好。而且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同时做空jk 科技。否则，一旦被人发现的话，很容易两面不讨好。”

    陆持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补充道：“而且我觉得一旦岳氏集团做空jk科技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是88.22%……”

    “你居然还算出个精确数字？！”岳爸爸和岳大哥都笑了。

    这两人一笑，书房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岳爸爸再次恢复了慈父好老公的“嘴脸”，恨不得眉开眼笑的看着陆持，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小持果然是个天赋很棒的孩子。你这么厉害，有没有兴趣担任金融研究所的顾问？”

    “啊？”不太理解话题为啥会转到这里，陆持不由得一愣。

    刚刚还被老爸和大哥的反应气到跳脚的岳大校草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嘚嘚瑟瑟的翘起了小尾巴：“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我们家小路痴可厉害呢！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话，还想故弄玄虚考验人家一把怎么着？亏你们还是我亲爹亲大哥呢！”

    “一家人，怎么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是，是，是，你家同学特别厉害。厉害的我跟爸都想三顾茅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