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于是三房那里一半的银子都被初宁换了古董摆件,等拿到各自的帐册,初宁还拉着徐砚高高兴兴地数。 任氏皮笑肉不笑先回了房,左右现在婆母看她不顺眼,但等二房三房搬走,这家就还是要落在她手里! 二房那里也早早准备了宅子,只是徐二老爷要外放,余氏要带着女儿前往,二房留下的徐立宇还要科举,便还先住在老宅里。 一切安排好,徐砚那头也看好吉日,准备二月初六搬过去。 兄弟三人分家的事情便那么利索的理好。 初宁却有些舍不得老人,徐老夫人倒没觉得没啥不说,与她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的,等我在这儿住厌烦了,我就去老二那里,给他打理着琇莞出嫁的事。再有立宇,也该我盯着。老二那里住腻了,我就上你那儿,想想这日子都潇洒,你到时可别嫌弃我这老婆子麻烦就好了。” 小姑娘这才一扫难过,高兴地拍胸脯说只管来。 在徐二老爷离京前,徐立宇已经暗中也跟人交换了庚帖,定下的人家居然是吴馨宜的表妹家,初宁知道后直接就杀到吴家。 正巧吴家表妹就在,她扯着吴馨宜好一通数落,说她不够义气,居然瞒她这样的事。两家现在也算是半个亲家了吧。 吴馨宜哈哈哈地笑,两人笑闹,倒把吴家表妹臊得不成。最后吴馨宜发现了不对,一脸忧愁地看着初宁说:“那到时我难不成还得随着表妹喊你婶娘?!” 初宁正喝水,扑哧一声,全喷她身上了。 那吴二哥成吴二侄了? 吴怀慎那里也正被徐砚奚落,被徐砚一脸关爱晚辈的眼神看着,看得死活不自在,转身就走。回到家里,在妻子跟前气得一劲儿说交友不慎。 世子夫人很无语地扫他一眼:“其实世子爷您本就是小徐三爷一辈的,不过人家没有和您计较罢了。” 吴怀慎险些要吐血,连徐砚搬新居的时候也没有露脸,就怕被当场抓着说,以后这就是我侄儿。 徐家向来是低调的,分家的事也只得与徐家交好的几家人知道,徐砚迁新居更是也没对外宣扬,来的只不过是徐家老夫人和徐家晚辈几个本家。除此外,便是自发前来的林大少爷,吴馨宜还有身为初宁这家娘家人的庆贤大长公主和安成公主。 安成公主一来就发现小姑娘家个家居然和杭州的宅子有几分相似,庆贤长公主也发现了,园子都是修成了杭州宅子那样的南方风格。 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湖石假山层叠,十分精妙的布局。细看之下,居然还藏着奇门八卦阵术。 安成公主啧啧赞着园子:“这么块地方,居然还有我家竹林那样的异法同工,谁人设计的?” 初宁引着她们从一处假山山洞穿过,眼前就是翠绿的树植,再走一些,便看到一片潋滟的小湖。 她笑着说:“这都是徐三叔画的图稿,让工人造着修的。主要是改修这个园子,不然用不上这么些时间,院子里其它布局倒是我想的。” 和徐老夫人相互搀扶着的庆贤大长公主就羡慕道:“您可真是有个厉害的儿子,似乎什么都精通。” 老夫人忙谦虚。 众人游了园子,正好凑够数儿围着打叶子牌,直玩到下午太阳见要西斜才离开。 初宁相送的时候,徐家落在最后,免不得和徐立轩三兄弟打了照面。 徐砚无意间扫到大侄子往小姑娘那里看了眼,也不顾岳父在场,直接拉着妻子的手,为她把碎发挽到耳后,换来她甜甜一笑。 宋霖看得直挑眉,徐立安抿抿唇,把视线瞥开。 等到把人都送走,宋霖倒是留下用晚饭,以后两家相隔得近,初宁就建议说晚上都到宋府蹭吃的。 宋霖脸一板:“出嫁的人,老往娘家跑,被人瞧见怎么说。从后门进出。” 初宁险些要笑出声,忍得好辛苦。 用过晚饭找了个机会问父亲和安成公主是怎么结的仇。 宋霖没脸提当年的事情,只说是自己误会她,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是他自己魔怔了,以为眼见就为实。 说她生气也该的,他也不敢奢求她原谅,但他错了就是错了,赔礼是一定要的。 徐砚其实也没有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今儿安成公主看着宋霖就冷笑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解的事。 所以徐砚知道自己直觉还是很准的。 安成公主对宋霖可能以前有情,但发现岳母是她表妹后便没有了那份情,而宋霖如今的表现,也是至此自终都没对安成动过情。现在没有以前的偏见,只余下愧了。 不过仇家向来是易结不易解。 他在晚上安寝的时候和小姑娘说要她置身事外就是帮忙了。 因为两人谁也不愿意提起当年是怎么起的误会。 初宁明白的,从今晚父亲的说辞里就已经发现了。 她窝在徐砚怀里,想到任氏今儿送来的那些摆件,翘着唇角笑:“徐三叔,您说要是大嫂知道如今外头这些东西都翻了一翻的市价,她会不会气疯了。” 她笑得贼兮兮的,徐砚哭笑不得:“小财迷,那天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就不怕她来闹,把东西要回去?” 他做着生意,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值钱,他的小财迷妻子居然用五成的价格就收拢到自己手里了。 当然,那天他也是故意不提的。 看不顺眼任氏那种掉钱眼的小家子气。 初宁头一仰,在他下巴亲了一口说:“不怕!我要养几条恶犬,她敢来,我就关门放狗!” 徐砚真是被她奶凶奶凶的逗笑了,满脑子的古灵精怪。这关门放狗还是在杭州学的,南方做生意的比北方的更多,大户人家里头都养狗,半人高的狼狗,跟狼一样凶。 他顺手抬了她下巴,缠绵地吻了下去:“明儿我就喊齐圳去买小狗崽。” 她要星星,能摘的话,他也给她摘下来! 初宁被他宠溺着,心里甜得不行,被他亲得迷离。新迁居的第一晚,连裤子都没保住,就被他又抵在床头逗弄得嘤嘤直哭。 徐砚喘着气放过她的腰肢,低头看了眼两人腿间的泥泞,闭了闭眼。 再这么下去,他的自制力恐怕真要所剩无已了。 接下来,徐砚再怎么撩拨她,也不敢再扒了她中裤。 三皇子是二月中旬离的京,离京前和陈同济暗中闹了一场。 陈同济在发现那批货物流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先摆平顾家,让儿子能提前取亲,就在三月初。三皇子忍了再忍,知道与顾家拧成一团的陈同济现在不好下手,把这股气就憋着离了京。 但三皇子心里已经对陈同济再膈应不过,心里就是笃定那批货是陈同济私吞了,然后又还要推到吴沐川身上。 在三皇子眼里,拿着兵权的吴沐川才是那个不敢背叛自己的人,他在吴沐川身边又不是没有眼线! 即便陈同济再信誓旦旦说是吴沐川才是吞了货的人,三皇子也一字不信,把陈同济气得在床上趟了两天才有精神打理儿子的亲事。 徐砚那头倒是知道了三皇子闹了陈同济一通的事情,只在心里冷笑,在三皇子出京后就让人参了两人一本。 明德帝看到战船私用四字气得摔了折子。 命人把半路再去拦三皇子,可怜的三皇子来回折腾,回京后跪在父皇面前痛哭涕流,指天发誓说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是诬蔑! 此事一发,众臣哗然,明德帝要着重办,也得拿个态度出来,不能让人以为皇子徇私枉法便可以情有可原。 他命锦衣卫把三皇子软禁在皇子府里,陈同济那里也一同软禁,不允许任何人接触。这样一来,三月份陈大少爷连亲都没法成。 徐砚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不能让陈同济真的跟金陵顾家结了亲。 可事关皇子,事情肯定要重重的查。徐砚在年前就和杭州主事交接过,帐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大臣们怀疑过是徐砚所为,留了证据没捅上来,到最后阴了两人。 但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徐砚最好的时间应该是交接的时候,那个时候发难,才是陈同济和三皇子无法抵赖的时候。 大家猜来猜去,觉得这事又不是徐砚所为,而是正好这个时候事发了。 在朝廷里掀起轩然大波的时候,边陲又传来好消息,程锦已经找到了土默王之子巴特,揭了他叔叔的阴谋。 如今土默特部里已经开始乱成一团,联合的敌军一时间指挥混乱,被我军击退二十余里。 这个好消息让明德帝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 三月的时候,也正好是吴馨宜出嫁,初宁给添了厚礼。徐砚按着他所说的,真的跑去跟着林大少爷迎亲,把吴怀慎鼻子都要气歪了,当晚吴怀慎是被抬着回的伯府,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的酒。 过了几天,吴怀慎跑到府上来,要跟徐砚再喝一场,结果再被徐砚放假,在家里住了一夜。身为新妇的吴馨宜为这个兄长很丢脸,第二天带着吴家的家仆把人给扛走了。 吴馨宜还跟初宁叙话,不时就脸红,初宁还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怪怪的,想到什么也涨得脸通红。 心里是羡慕,又有些害怕。 日子忙忙碌碌,朝廷风波不断,三皇子的时情拖到四月还没有完全查证清楚,但陈同济那头却越演越烈,参他的折子如雪花一样飞到明德帝案上。 所谓的墙倒众人推,陈同济如今就这么一个情况,从家里直接被转到了诏狱。有人不断倒霉,但初宁身边却是好事连连。 她三堂姐在四月初的时候生下一大胖小子,她去瞅了。第一回 见到的时候觉得红红丑丑的,到了第二回见,小家伙已经白胖胖的,闭着眼睡觉,雪团子似的。 她就在三婶娘家里呆了许久,徐砚来接她的时候,她视线还一直瞥孩子。徐砚当没看见,把人带回家,什么表示也没有。 初宁心里就拧巴着,扒拉着手指算自己及笄的日子。 好不容易盼到及笄前几天,她跑了趟公主府,然后就开始期待着自己及笄那天。 在及笄前两天,任氏却是找了过来,红着脸说古董的事情。 任氏昨儿跑到显伯府家作客,先是看到了显伯爷夫人房里的西洋钟,好奇免不得把玩了一下。再又看到满屋的洋货儿,羡慕得不行。 结果显伯爷夫人告诉她,如今不但洋货摆件值钱,古懂都跟着翻倍了。 任氏猛然想起先前分家时,她推开的那批东西,随便找了个古玩铺子去看了看,发现自己亏惨了! 于是就厚着脸皮来了。 初宁听完后拿出帐册,往她面前一拍,指着她和大老爷的签字说:“白纸黑字分明,当初是你们同意的,结果现在又再要回去,哪来的道理!” 初宁说着这话的时候斜着眼,把任氏臊得只好说:“弟妹的意思我明白,不如这样,我按市价七成的银钱买回来,再把你给的银子还回来。” “还银子?” 这样听着她很合适似的,白白赚了两成现银呢。 任氏点头,初宁却是抿唇笑:“那您得给我算息,我那些银子拿出去做生意,可是银滚利的。一千两银子在我手上,我一个月能得回一百两,您算好了,我们再继续扯掰。” 任氏脸色都变了。 正是这个时候,有一只黄嘴的大鹅跩啊跩的跑进了屋,就在任氏身后。 任氏没察觉,下刻,那鹅突然一下子就跳起来啄任氏的屁股。 任氏尖叫一声,回头看拍着翅膀的大鹅,吓得花容失色,然后是被它追得满屋子跑。 初宁也跟着喊人,把任氏和那头鹅一块儿赶出了院子。 任氏被吓得簪子都跑掉了,狼狈离开。 小姑娘拾起掉在地上的簪子,拿手掰了掰,实心的! 转身就要递给丫鬟:“拿去融了,好歹是金子。” 结果却是听到徐砚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养的鹅,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