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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其实没什么好怕的,八岁那年她就已经体验过了,比死亡更煎熬的,是无边无际的寂寞和孤独,除了司徒彻的声音,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度日如年,明明才过了几个月而已,对她来说,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你痛苦,本宫也陪你一起痛苦,你还要怪本宫瞒你,你……” 恍惚之中,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周楠哭着求自己杀了她,心尖传来阵阵抽痛,少将军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公主殿下抱进了怀中,她认输了,永远输给比她小四岁的妹妹。 “是臣错了,臣不怪你了”。 轻声细语哄了好久,才把周楠的眼泪止住,两个人紧紧地抱着,珍惜这重逢的美好。 用早膳的时候,周楠还是端到床边打算喂她,司徒彻拒绝也无效,两人同吃了一份,见她吃了许多,微微有些讶异,随后轻轻笑了笑。 “不准笑”, 周楠耳朵有点红,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她吃得多一些了,司徒彻却吃得少一些了。 “臣学了那么久的手艺,终于不会浪费了”。 刚说完这句,才意识到自己眼睛看不见那么远,以后怕是不能给周楠做饭了,沉默几秒,又转移话题让她多吃一些。 周楠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迟疑,眼睛对一个人太重要了,尤其是司徒彻,她是少将军,眼睛看不见,以后肯定是不能再上战场了,这漠北磅礴恢弘的气势她已经领略过,如果司徒彻好好的,她们就一直留在这里戍守边关,现在司徒彻为了她已经不再适合做少将军了,周楠打算带她去另外一个地方,相守余生。 吃了东西补充了体力,周楠扶着她下床在营帐里慢慢走了几圈,她长得高,视线受限就看不见脚下的东西,因此总有些佝偻着想去看清远处的事物,这让公主殿下有些难过,她的少将军脊梁一直是挺拔的。 “要让她习惯看不见的感觉”, 决明端着药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白布。 若是司徒彻完全失明,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习惯黑暗,而现在这样,让她还是会对眼睛有所依赖,微弱的视线应该成为她的希望,而不是阻碍,她必须学会先放弃。 周楠伸手接过那条白锦,犹豫了一下,就用它遮住了少将军的眼睛。 日后她们还要一起生活,要面对许许多多不同的人,如果被人发现司徒彻视力的问题,恐怕会是个很大的威胁,她也知道司徒彻很在乎自己的形象,自尊心也很强,尽管她愿意照顾她一辈子,但少将军自己肯定不乐意,还容易产生别的情绪,没有人比周楠更了解司徒彻的倔强,那倒不如从现在就让她学着适应,反正她永远不会再离开她身边。 司徒彻对此没有意见,乖乖地让周楠给她蒙上眼罩,尽管看得不远,但她还有耳朵,从黑暗开始慢慢练习适应近视,应该是能做到不被人发现的。 黑暗中的少将军有些无助,本能地伸手想抓住身边的什么,周楠克制着把手递给她的冲动,走在她身后用手臂虚虚圈着她的腰,除了防止她摔倒,不给她提供任何帮助。 营帐中不算空旷,这么小的空间里,少将军一开始也差点绊倒了好几次,还有一次手差点摸到兵刃上,吓得周楠上前一脚踢开了搁置刀枪的兵器械架,踢倒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守营的士兵不由得担心周楠的安全,在外面问了好几次,周楠亲自出去下了命令才好一些。 练习走了几遍,少将军坐在床边有些失落,消极的情绪有蔓延的趋势,她感觉这样的自己像个废物。 周楠想安慰她慢慢来,却又觉得这话很苍白,失去视力的人是她,自己又怎么能用浅浅的一句话就试图应付她呢? 就只好换个方法,之前还没有用完的方法。 “时候不早了,先休息,明日再起来练习吧”。 “臣还不困——” 周楠上去堵住她的嘴,又执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然后跨坐在她身上。 少将军怀中被强行塞进一个小太阳,暖呼呼的,一直缠着她。 身体的记忆像是被按下了开关,手该往哪里放,后颈该仰起多少角度,舌头该怎么嬉戏,都像是有精细的路线,再也不用两人费心去探索。 也有与之前不同的地方,先前周楠总是试图从她身上汲取温度,以化解体内的寒冰。 而此刻她感觉少将军的血液在她体内蹿动,四面八方涌向了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烫进了她的心里。 骨血交融,是这样令人深刻又迷恋的感觉。 司徒彻只是压着她亲了几口,她就不受控制地颤抖,因为她体内流动的,全是她的热血,还有后背那根肋骨,发热发烫。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融化了。 “呜呜呜别亲这里……” “那里也不行……” 少将军眼前还遮着锦布,只是凭借记忆和感觉在摸索,谁知公主殿下连先前一半的时间都坚持不到,就彻底软了身子。 就这,还敢勾引她? 既然在床下不能生气,那就在床上好好惩罚一番,什么都看不见的少将军喜欢听小猫破碎的哭声。 然而少将军没想到的是,往常两三回就坚持不住的公主殿下,这次虽然投降得快,但比之前强多了,给到少将军都快一穷二白的时候,公主殿下还中气十足,还有力气蹭她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