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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忍无可忍地一爪子把他手里的笔记拍了下去,巨狼压顶,从背后扑过去把北冥缜整条鱼压在肚皮底下。 北冥缜费劲的翻了个身,从它身下好不容易把头挣出来,腾出手搂住它颈子,觉得它就算是条狼怎么也这么好看,忍不住亲了亲它的胡子,苍狼抖抖脸,低低呜了一声。 “我们回去就成亲吧。”鲛人清润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苍狼啊了一声,小奶狼撒娇一样把偌大一个狼头放在他胸口,靛青色的眼睛看着他。 “咱们抓紧生一窝狼崽儿。”北冥缜以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眼神看着苍狼,手指轻轻抚摸过苍狼的耳朵,“……然后我要回海境,跟北冥异做个了断。” 他身上一轻,苍狼化出人形,一身便衣的苗王华贵稍去,却越发显出眉目如画。他坐在北冥缜对面,鲛人也端正坐好,俩人摆出一副海陆贵胄洽谈国事一般严肃的架势。 北冥缜双手端正放在膝上,他跪坐在软垫上,华美的尾鳍在身后徐徐铺展而开。 他凝视着苍狼,安静地告诉他,就算他们成亲,他北冥缜海境锋王的身份,永远在狼王苗后之前。 “我始终首先是海境的皇子,然后是北冥缜,接着才是其他的身份,正如你也一般,首先是苗王,然后是苍越孤鸣,其次是狼主的侄儿。” 苍狼没说话,他平静地看着对面的鲛人。 “我没有成亲之后借苗疆之力平定海境的想法。海境的事就应由海境的人来解决。作为海境守将,我不会允许他国大军踏上海境,犯我国土一步——即便那是我伴侣的军队。” “……可这样非常危险。” “昔年苗王夺位,你挑战篡位的北竞王,难道就不危险么?你我皆为皇子出身,都遇到窃国之乱,你很清楚,很多事哪里顾得上危险不危险,而是不得不为,即便死了,也要做。” 苍狼默然,他微微垂下眼。 北冥缜说的没错。 那是必须要做的事,跟会不会死没什么关系,或者说,明知是死,也必须要做。 他看到鲛人那双白皙、指根上缀有隐然珠光薄鳍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所以,在我回海境做我该做的事之前,我们成亲,然后生一堆狼崽儿吧。” “这话说得仿佛你之后就一去不回一样……” “书上说,若是把成亲生崽儿放在回来之后做,基本就回不来了,所以我们把成亲生崽放在前头做了,那我就一定会回来。” 苍狼抬头狐疑看他,“什么书上这么说的?” 北冥缜去旁边书架上抱来一摞书:来回的行程他都闲来看书,这些书他看了泰半,总结出了这条经验。 他每本书都折了页脚做了记号,苍狼认真看过去,直看到二更天,才放下手里的《鱼朝宫禁录》,把它放在旁边那本名叫《道域志异》的话本子上,慎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确实是说从战场上下来就成亲的都死了。”苍狼抬头看向对面的鲛人,“那咱们确实得早些成亲,然后早些生崽子,你再回海境去。” 两人就此达成早早成亲多生崽的共识,至于后来千雪知道他为了打发无聊塞进云车的话本有如此奇效,奋起往自己侄儿的寝宫再塞一车话本,那就是后话了…… ☆、27 收拾完书,到了就寝时间,一狼一鱼彼此看了一眼,特别有默契地低下了头。 上完千雪的生理课那股尴尬劲儿还没过去,但是分房睡苍越孤鸣又不甘心,他辛辛苦苦熬了几天处理完政务又跑了一千多里地,上了云车可不是为了和阿缜分房睡的!再加上刚刚彼此剖白心意,此时最是黏腻时候,他一分一毫都不想和北冥缜分开。 最后他不甘不愿地把自己化成了小小一条黑狼,被眼睛一亮的北冥缜抱了满怀。 他化的这条黑狼是幼狼大小,正好够被北冥缜整个抱在怀里。 苍狼被北冥缜压在软垫上□□了个爽,鲛人把小狼抱到自己胸口,和它鼻子对着鼻子,银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好看又惬意,他说让苍狼回去给他准备一架纺车,他要织嫁衣。 苍狼大惊,“哈,你还会织布?” “我们鲛人都会,不分男女,我们的嫁衣都要自己织,我手艺算不上多好,但也算拿得出手。”说罢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苍狼,“你肯定不会织布,我把你的婚服也做了吧。” “宫里有专伺候针线的宫人……” 北冥缜那双银灰色的眸子眨了眨,看向他,“可我不想你穿别人做的婚服。” 苍狼二话不说,表示你织你织,你全织,听你的听你的。 一狼一鱼聊了一会儿各自的婚服形制,狼族是玄色正装,鲲帝一脉则颇为有趣,是与鱼同色。也就是说,北冥缜的婚服就是以白为主,青蓝镶边,与他日常服装没有区别,只是形制豪华。 说着说着,苍狼忽然想起了那本《鱼朝宫禁录》里的内容,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们鲛人唱歌……然后……嗯……然后,拉人下海么?”他用委婉的拉人下海替换了惑人食之这四个字,却见北冥缜摇了摇头。 “我们不唱歌,也不吃人。”北冥缜耿直的回答表示他不需要这么委婉。 苍狼放了放心,然后北冥缜扳起指头和他交流婚礼都需要什么,又问它苗疆的婚俗如何。苍狼想了想,粉嫩爪子在空中点了点,“吃肉唱歌喝酒闹洞房?这个全九界都差不多,我们狼王与苗后立誓是在孤雪千峰的王陵,那里是王叔的封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