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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正在院子的另一端,指挥几名家丁在搭建着什么东西。 林四小姐当即迈开步子,朝着与目的地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来到云安身边,正犹豫着要如何开口,云安转过头对着林不羡笑了笑,说道:“早安。” “……你在让他们搭什么?” “搭个双杠,怎么固定是个问题,可能还需要一个图纸。” “是什么样的东西?” 云安比划了一下,说道:“就像……两个横着放的门框,两边要一样高,要牢固一些,最少能承受住一个人挂在上面的重量。” 林不羡想了想,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去请安吧,一会儿我们到书房去,你说,我来给你画草图,交给工匠量过再在地下打个桩。” “好。” 林四小姐浅浅地呼出一口气,莫名地,晨起的那股子燥意消失了。 …… 来到林主院外,林不羡低声嘱咐道:“若是父亲问及昨夜你晚归的事情,你就说去拜会了一位朋友,提及李元亦无妨,就是……” “我明白,就是别告诉他们我去哪儿了,对吧?” “嗯。” “亦溪。” “嗯?” “你不生气了吧?”云安轻声问道。 “一会儿到书房里说吧,我们先去请安。” “好。” 云安的这个问题,也是林不羡想问的,不过从今早云安对自己的态度上看,林不羡觉得云安应该是已经消气了的。 林不羡暗道:这人的脾气,来得快,倒是去的也快…… 第40章 冰释前嫌 进了正堂,主位上只有林威一人独坐,这是很反常的,平日里的晨昏定省林夫人是从来都不会缺席的,就算是偶尔缺席也是林老爷。 云安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一如往常的林不羡。 二人来到林威面前,跪在蒲团上:“给父亲请安。” “嗯,起来吧,坐。” “谢父亲。” 作为一个现代人,云安是不喜欢有事没事就下跪的,但晨昏定省是林府的家规,再加上林威长的很像云安的父亲,每次磕头的时候云安就把林家二老想成自己的父母,心里就没那么多排斥了。 这么多天过去,云安的心态也在发生着明显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抵触,到想尽办法去释然,到最后引发了云安对“孝道”的一系列思考。 愚孝固然是不值得推崇,但古人的孝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还是很值得现代人去思考和学习的。 种花家尊奉儒家思想,“忠孝仁义礼智信”是凝聚在骨子里的传统美德,可是随着全球化的快速融合,兼收并蓄的同时,种花家的传统文化也在承受着某种冲击。 就比如说某些世世代代都属于种花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和节日,正在被隔壁邻居觊觎,频频申遗,其原因是多样化的,但会发生这些事情的诱因,很值得每一个种花家人去深思。 再过个千百年,端午节,风水文化和中医,还是否如现在一样,是世界公认的源于种花家,发扬于种花家的文化呢? 云安一直觉得文化认同是高于地域认同的一种感情,传统文化是一个民族的根,若是这个根被宵小之辈蚕食剥夺,真到了那一天……这个民族的凝聚力要从哪里体现呢? “相公?”听到林不羡温柔的呼唤,云安恍然回神,望去,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渗透出的担忧,当然云安知道这都是她的个人看法,做不得真。 “怎么了?” “父亲在叫你,你在想什么?”林不羡问。 “抱歉,想到了些事情,一时间走神了。”云安将凌乱的思绪重新藏在心底,起身朝着林威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请父亲恕罪。” “坐吧。” “是。” “最近日子过的还习惯吧?吃的用的可还习惯?” “很好,身边的人都很周到,谢谢父亲关心。” “嗯。” 林威继续问道:“我听说你现在身边还没专属的奴才丫鬟,是吧?” “是。平日里都是瑞儿和由仪顺带着照料我,挺好的。” “这不像话,羡儿掌管这么大的家业很难面面俱到,后院的这些事都是你母亲管着的,不过她年岁大了,一时忘记也是有的。你身边没个得力的人,这不行。这样吧……我看林涛手脚麻利,人也稳妥,就把他派到你身边,做个随身的家丁,至于丫鬟……” “父亲。”林不羡接过了话头,唤道。 “嗯?你有合适的人选?” “是,女儿觉得瑞儿就不错,就把她派到相公身边做个一等丫鬟吧。” “瑞儿?那不是你身边负责内务的大丫鬟吗?把她给了云安,你呢?” “女儿再物色一位就是,再说女儿平日里在府中的时间并不多,还不如放了瑞儿去照顾相公的饮食起居,瑞儿毕竟是女儿身边知根知底的老人,女儿也能放心。” “那好吧,你一会儿吩咐下去。” “是。” 林不羡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却升起了一丝不安,这个林涛,云安是不认识的,林不羡却是很了解。林涛是两代家生子,林涛的父亲是自己父亲的贴身小厮,这对父子对自己的父亲可谓是忠心耿耿,哪怕是自己父亲命令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