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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什么?”云安问。 林不羡快速浏览完,合上拜帖放回到书案上,似乎不愿多拿一刻,答道:“是钟同知送来的拜帖,说今日午后要入府拜会,感谢当年的资助之恩。” “这么快就来了?”云安惊呼道。 这次是林威罕见地接过了话头,低沉地说道:“他如今的身份不同了,旁人到他人府上坐客,即便是熟络的关系也要提前个一两日递上拜帖,好让主家有所准备,钟大人这和回自己府上有什么区别,提前两个时辰言语一声就到了。” 听到林威这么说,云安才反应过来钟萧廷这次来者不善,照理说他一个读书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他这么做也只有两个目的了? 一个是仗着官威到林府来抖威风的,另一个是不想给林府任何商量准备的机会,来探虚实的。 “父亲请放心,一会儿他来了,我陪娘子一起应对。” 林威看了云安一眼,嘱咐道:“点到即止,静观其变。” “是,孩儿明白。” “好了,你们去吧,商讨一番,其他的事情我会让人去准备的。” “是。” 回去的路上,云安突然问林不羡:“亦溪,你一会儿要戴面纱吗?” “不了吧。”燕国的女子出嫁后就基本不会戴面纱了,不过林不羡比较特殊,时常要抛头露面,所以和云安成亲后独自出门时也是会戴面纱的,除非有云安陪在身边,她才不会戴。 “你要是不愿意见他你就戴上吧,我也不是很想让他看你。” 林不羡心中一暖,却还是答道:“此举不妥,我们和他是在自家府内会面,而且我已嫁做人妇,又有你陪在我身边,再戴面纱于理不合,若是让那人误会了什么,反而不美。” “好吧,那咱们定个暗号怎么样?你要是觉得烦了,或者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想离开,你就连续咳嗽五声,就算我不能把钟萧廷赶走,我也有办法让你先行离开。” “好。” …… 两个时辰后,林府的府门大开,钟萧廷作为朝廷五品官员,受到了林府较高的礼遇,就连林威也亲自迎接。 一行人先到正厅去喝了杯茶,钟萧廷送给林威一幅古画,送给林不羡一支朱钗,言明是他家夫人亲自挑选,托他带过来的见面礼,让林不羡无从拒绝。 而钟萧廷送给云安的礼物就很有意思了,他送给云安一套文房四宝。还特别热情地向云安讲解了这套文房四宝的出处和妙用。 当初林不羡双十生辰宴招到乞丐为婿的事情,闹得整个燕国人尽皆知,钟萧廷不可能不知道云安从前的出身,这份礼物的含义对云安而言颇具羞辱意味。 林威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林不羡的表情也冷冰冰的,唯独云安笑嘻嘻地接过了钟萧廷的礼物,拿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后,问道:“多谢钟大人,这套文房四宝花了你不少银子吧?让您破费了,真是过意不去。” 钟萧廷见自己的礼物一点都没打击到云安,还反而被云安拿话小小地刺儿了一番,有些不甘心,却笑着说道:“云公子喜欢就好。” 林威很满意云安的“纨绔粗俗”说道:“钟大人,老夫年事已高,近来身子骨越发不好,如今府内一切事物已悉数交给小女,你们年轻人之间更谈得来,老夫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了,由小女和女婿作陪,告辞了。” 钟萧廷点了点头,说道:“伯父请慢走。” 林不羡命人换了新茶,屏退左右,钟萧廷喝了一口茶,笑道:“林妹妹,别来无恙?” 林不羡秀眉微蹙,很不喜欢钟萧廷对自己的称呼,云安这时“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钟萧廷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姓云名安,对钟大人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斗胆问一句,钟大人可愿相交?” 钟萧廷挑了挑眉,不明白云安唱的这是哪一出,不过还是朝云安回了一个平礼,自我介绍道:“本官姓钟,表字伯毅,虚度二十有四载。”钟萧廷只说了表字,没有说名字,摆明了是告诉云安,她是没有资格知道自己名讳的。 云安眨了眨眼,偏着头思考了片刻,面露惭愧,回道:“万分抱歉,在下没读过书也不识字,敢问这个‘薄义’是哪两个字?是不是淡薄的‘薄’义气的‘义’?”林不羡听出云安这是在拐着弯子说钟萧廷“薄情寡义”,在心里替云安捏了一把汗,但钟萧廷好像并未察觉,轻蔑地看了云安一眼,解释道:“伯仲叔季的‘伯’,毅力的‘毅’。” “原来如此,受教了。”云安一本正经地答道,单从她的表情上看,根本瞧不出她之前作弄钟萧廷的小心思。 林不羡知道云安突然发话是为了岔开话题,不想让钟萧廷这么快和自己搭上话,同时也是在用她特有的方式为自己出气,但是林不羡很担心钟萧廷反应过来,于是主动开口说道:“还未恭喜钟大人金榜题名。” 钟萧廷温润一笑,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林不羡,他们认识三年了,这也是钟萧廷第一次得见林不羡的真容,林不羡的美端庄大气,和王绫萝是两个风格,钟萧廷的心中更倾心林不羡的容颜。 钟萧廷并不后悔自己娶了王绫萝,毕竟一个是商贾之女,一个是士族千金,谁对自己的帮助大,钟萧廷还是清楚的。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结果也不会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