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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顿时落针可闻。 高晋言无愧于笑面虎,将语言的艺术把玩到极致,话未说全,未尽之意却很明显。 起码傅洛洛听出来了,抖着嗓子问:“该不会是把徐式千……那个了吧?” “这倒不是,”高晋言怜悯地看了他们一眼:“是裴钰——您也知道,徐家还比较中意的‘儿媳’。” 傅洛洛和傅爷爷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齐齐栽倒在椅子上。 无怪乎反应如此,傅家虽扎根江城多年,清贵门第,却遵循老一辈读书人的迂腐,视钱财如粪土,公司虽大,却分不得多少羹,总不太有钱,与徐家、高家一流,还是难以相提并论。 傅知雪此举,简直是把徐家的面子当抹布擦地,擦完还嫌不过分,跺了两脚。 “你你你……”傅爷爷不知道说什么好,指着傅知雪长叹:“家门不幸啊!” 傅知雪急得辩解:“真真真我真没有,什么都没干,我那是见义勇为!” “什么!”傅爷爷瞪大眼睛,大掌一拍,“流言都放出去了,你还什么都没做是不是傻!” 傅知雪:…… 傅知雪:“啊?” “你是不是傻?”爷爷痛心疾首:“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不是真的,徐家能善罢甘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饭,把他们家钦定的‘儿媳’抢来!既然徐家那臭小子叫你求而不得,你也叫他如此!” 傅知雪:…… 傅洛洛高晋言:……………… 傅知雪艰难地理解爷爷的逻辑,赞同道:“……好像,是这样?” 高晋言的笑容摇摇欲坠。 盛情难却之下,高晋言在傅家用了午饭。席间傅知雪无数次旁敲侧击“你怎么还不滚”的暗示,被傅家人用筷子打了不少次手。 让人怀疑到底谁是亲生的。 春困秋乏,尤其是饭后。 小院里临水而建的亭子里,傅知雪趴在朱红栏杆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放下划拉着水面。涟漪荡起,数条锦鲤摇摆着尾鳍赶来,又哄然散开。 高晋言还没走,跟着爷爷去书房,看他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宝贝古董。虽说两家时有来往,但如此高规格的待遇也不是常有,可见是真喜欢他。 傅知雪换了个姿势趴着,打了个哈欠。 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他的思绪。他没有回头,做了个鬼脸:“刚才还想为裴钰出头,打错算盘了吧?” 高晋言走进,倚在栏杆上。灰蓝衬衫放开最上一颗扣子,头发在风中微动,好一派斯文败类,温声道:“我不是为他,是为你。” 傅知雪:“为了看我笑话?” 高晋言笑着摇摇头:“为了不让你误入歧途。” 傅知雪:……虚伪,太虚伪了。 “你还记得两年前,那次我落水的时候?” 傅知雪不自觉脊背挺直,警惕起来。 两年前,他和高晋言徐式千等圈子内的朋友海边度假,并遵循剧情,救了深夜大意坠海的高晋言。 海水粘稠冰冷,每一次流动都像钝刀子磨肉一般,砂砾钻进无数细小的伤口。人救上来了,他也没了半条命。 却还要神不知鬼不觉逃跑,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的身份,简直是现代版美人鱼。 所幸当时他住的地方离海边不远,足够他独自跑回去。 不幸的是,就因为此,高晋言便一直试图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 “记得,怎么了?”傅知雪抓了把鱼食,洒向湖面,“你想和我重温你醒来后胡言乱语,非要再跑回去抓你的小美人鱼吗?” 高晋言摇头:“不,我只是想问问你——那天只有你有可能看到,你有没有看见那样一个人?” 傅知雪长长哦一声:“你的小男‘美人鱼’吗?没有,连鬼都没有。” 高晋言意味深长地停住了,两人间的气氛顿时拉长收紧,无形中有一根弦绷住,勒住傅知雪的心脏。 糟了!他忽然意识到—— “你怎么知道,”高晋言维持着侧倚栏杆的动作,头一点一点转向他:他是男生?”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快乐,提前更个新~ 另外预祝考研的小伙伴们成功! 因为一月份要考试,所以趁这一周勤奋更新,明天还会更新滴,希望能看到大家的留言,是我更新的动力。 以上! ☆、我的小美人鱼(下) “不是吗?”傅知雪随意道,“那就是女生。” 大意了。 高晋言掐住傅知雪的下巴,强迫他无法逃离。黑色的眼珠死盯着,简直如野豹瞄准猎物一般叫人毛骨悚然。他喊道:“我就知道,你知道,他到底是谁!” 冷静点,冷静点,他只是在诈你。 傅知雪扣住手指,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不明所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高晋言?” 风静止,远处鸟鸣响起,大雁越过树林,往更远处飞去。 高晋言终于站起来,狠绝的攻击性重新缩回温吞的壳子里。“抱歉。”他说。 一颗石子被掷起,随意投进湖中,前来觅食的锦鲤四散逃脱。 “嘿!”傅知雪恼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高晋言耸耸肩:“手滑。” “他对我很重要,”高晋言长叹,“你了解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吗——当然他确实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看了一眼傅知雪,自问自答:“你不知道,你身边总是充斥着酒精、party、和少年人不知所谓的爱恋。是不是,脑袋空空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