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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雪一把扯回他:“不行,答应我的条件你还没履行。” 徐式千转头看他——他终于吝啬地分出一丝目光给他了:“什么条件?” “是——” 白望舒一把捂住他的嘴,大叫:“没什么没什么!式千哥不要管他,我们走吧!” 白望舒要比傅知雪矮些,捂住他的嘴时,不得不凑近,踮脚,这样看来,整个人恍若挂在傅知雪身上一般。徐式千看着,缓缓皱起眉头,但还是说:“那走吧。” 白望舒挑衅地看他一眼,蹦跳着跑到徐式千身边。旁边李轩忍不住嘴欠道:“傅知雪,要不跟我们一起兜兜风?” 草包少爷,能会什么。 傅知雪忍无可忍,今晚他已经被挤兑地够多了,于是前行两步,凑近徐式千,猛地拽过白望舒。 徐式千隐蔽地踉跄后退两步,也没注意到白望舒差点被拽了个大马趴。 “不就赛车吗,”傅知雪微笑道,眼尾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锋芒,连上他缱绻的、微曲的睫毛,整个人清丽地不可直视。他看向黄轩,似在打量什么,随即轻蔑地转到徐式千,微笑道:“也就式千你还够点格。” 徐式千不受控制地微侧过头,喉结滚动。 李轩暴跳如雷:“看不起谁呢你,傅知雪!” “看不起——”傅知雪的视线兜了一圈人群,重新面对李轩,“你。” 周围人或大笑或讥笑地吹口哨:“□□呀!”“式千,艹他!”…… 徐式千艰涩开口:“太危险了,你……” 傅知雪一把拖过毫无反抗之力的白望舒,塞到无人监管的福特野马,啪地一声扣上安全带,扣上头盔,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后,歪歪头:“干不干?” 空气里满是硝烟的味道,远处树木的清朗气味送来,带来山火一般的燎原之势。 周围一片寂静,半晌有人低骂:“艹。” 傅知雪这样,真的是……太好看了,足以让所有女人臣服、让男人沸腾的好看。 徐式千喉结滚动,嗓音微哑:“干。” 换上赛车服,傅知雪握住方向盘,一种久违的兴奋从骨子里唤醒出来。旁边的白望舒挣扎着往外跑,被他一肘抵在脖子上。 “这可是你欠我的,小屁孩,”傅知雪笑道:“早乖乖交换信息,不就没这出了吗?” 旁边的阿波罗也缓缓滑出。电光蓝车身上喷着橙色涂鸦,大大的“I Do”据说是纽约街头艺术家的手笔。 “嘿,式千!”有人喊:“怎么不把你改装的Koenigsegg拿出来?” 徐式千瞥他一眼:“没有必要。” 为公平起见,徐式千载李轩,傅知雪载白望舒。 有无形的压力压缩到极致,最后砰!爆炸开来。 引擎爆出一声足以震穿地心的怒吼,车如一道闪电冲了出去! 白痴路灯如一个个聚变燃烧的白矮星,倏忽被甩在身后,疾风凛冽地割过他的皮肤,又侧身穿过去。 傅知雪逐渐加速,他的手腕内一点红痣浮现,但很快,变成一抹流光穿过黑夜。 “啊啊啊啊啊!”白望舒狂吼:“傅知雪你个疯子,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啊啊啊啊啊啊!” 傅知雪猛打方向盘,轮胎与路面爆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擦出火花,车尾甩出弧度,紧接着又冲出去! “傅知雪!你这个疯子!!!” 不,有人比他还疯。 阿波罗踩着隆隆雷声穿过,徐式千俊郎的侧脸一闪而过,李轩从副驾驶座上伸出一道中指。 “靠。”傅知雪笑骂,脊柱前压,开始加速! 周围的观众都目瞪口呆了,他们看着一蓝一黑闪电你来我往,撕扯着,咬合着,你追我赶,谁也不放过谁,其激烈程度甚至不亚于一场方程式。 “傅知雪什么时候……”话语间未尽之意却人人明白,这还是傅家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吗? 最后的赛道出现在眼前,引擎越来越兴奋,刺激着人的肾上腺素飙升,终于,两辆车几乎同一时间冲过重点线! 眼前炸起一团白光,傅知雪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摘下头盔,手还是颤抖的,长舒一口气。 旁边的白望舒蜷成一团,看起来早就虚脱了。 “喂,还活着没?”傅知雪敲敲他的头盔,没反应,于是替他摘下,露出里面尚存稚气的苍白的脸来。 “傻了?”傅知雪皱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白望舒的脸红了,一抹红晕从耳后弥漫至整片脸颊,吼道:“你、你是疯子吗?!开这么快!” “怕死啊,”傅知雪耸肩,“放心,和我一起死,你也不亏不是?”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白望舒什么逆鳞,他的脸涨得几乎如烂熟的番茄,大吼:“谁、谁要和你一起死!” 傅知雪莫名其妙:“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吗?” 白望舒看起来更生气了,全身抖着脱掉安全带,跑出车。 徐式千敲敲车窗,递给他一瓶冷水。 “谢了。”傅知雪道谢,下了车,和他一起倚在车门上。 夜风吹过,引擎发动的硝烟汽油味弥漫在空气中,很快又被远处叶露野花的清香所掩盖。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傅知雪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猜猜咱俩谁赢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