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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放心好了,绝无可能。”傅知雪拍着胸脯道:“谁先喊停谁是狗!” 十分钟后,傅知雪双腿发软,眼泪汪汪。江寰扶着他下车,问:“要不——” 傅知雪斩钉截铁:“不,去玩海盗船!” 十分钟后,傅知雪抱着江寰的外套干呕不停。 江寰顺着他的脊柱上下安抚,无奈道:“坐着歇会吧,不玩了。” 傅知雪:“我觉得我还能——” 江寰语气温和但坚定:“你不能。” 两人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傅知雪头靠在他肩上。生命力蓬勃的身躯掩盖在衬衣之下,江寰长腿微曲,呼吸沉稳。 傅知雪眼前发黑,听到他说——那声音微哑磁性,从胸腔□□鸣:“我去买点水?” 傅知雪:“唔。” 江寰起身:“那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傅知雪叹息:“江叔叔,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去哪?” 江寰一想也是,离开几步,某种不详的预感却促使他回头看。人潮之外,他的爱人倚在椅上,身后是喧闹的孩童与通红的气球,而他的唇角微陷,眼神明亮,冲他挥挥手,说: 去吧。 江寰不再犹豫,快步走到对面,要了瓶水和冰淇淋。 再赶回时,人群汹涌,歌声喧嚣,江寰大步回到椅子旁,却发现本该在原地等待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血流裹挟着惊惧与恐慌袭上头顶,他抓住路过一人:“您看到刚才坐在椅子上的人了吗?” 那人慌慌摇头,尽管对方身姿翩翩举止有礼,但任谁都能从他此刻的眼睛中感到理智的崩坏,让人脊背生寒。 他连忙道:“没有,从刚才起就没人了。” 江寰死死盯着他,手背青筋暴突,最后颓然放开,像是支撑不住自己倒退几步。 啸—— 远处,惨败天幕下是孤鹰的悲鸣。 傅知雪尚在昏迷中。 身下颠簸不停,汗液与人造皮革的混合臭味顶得他反胃,他似乎是在一座宽敞的车后座中,而昏暗的车厢驶向另一片黑暗中。 他竭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他和江寰在游乐园约会,趁两人分开之际,兜帽路人正冲面门向他喷洒□□,他躲闪不及中招。 再之后,就被人绑到了这里。 绑架者是谁?目的何在?要到他去哪? 傅知雪在记忆中检索仇家,傅氏背靠江寰这棵大树飞跃而起后,可谓是挡了不少人的财路。可其中利益网错综复杂,一家牵扯出另一家,这样算来,大半个江城都与他“有仇”。 但那也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而已,又有谁疯了一样会做这种自毁式袭击? 脑中一道身影破水而出——高家。 黑暗中,身旁的绑匪开口:“大哥这小子怎么还不醒?别是□□过量给他喷出点毛病来吧?” 驾驶座的大哥道:“没死就成。” 那绑匪看了两眼,尚在昏迷中的人皮肤白皙,在夜色中也发出一种月色般柔晰的明光,而浓黑的睫毛合拢,像是蝶翼栖息,令人见之忘俗。这样的人不该在逼仄脏乱的车厢中受苦,而该在华贵床幔中沉睡。 绑匪啧啧称叹:“你说这有钱人家的男的——”他想了一会,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都这么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吗?高家这两千万未免赚得也太容易了。” 大哥:“看好你的人,少废话。” 绑匪不再多言。 傅知雪耳朵一动,心中安定。从口风来看,两人只谋财不害命,只是高家绑架他,多半是为了要挟江寰,但要挟成功后还能否安然无恙,这还都是未知数。 车厢摇摇晃晃,傅知雪悠悠转醒,手脚被缚,挣扎起来。 身旁绑匪将刀抵在他后腰,威胁道:“老实点!” 傅知雪呜呜挣扎,绑匪将他嘴上的胶带撕开。傅知雪大口喘.息,道:“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声音颤抖,细细听还隐藏哭腔,就像任何一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突逢大变时的惊慌失措。 驾驶座上的大哥透过后视镜眯眼审视,嗓音经过处理变得如同乌鸦般嘶哑阴厉:“钱,你能给多少?” “高家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呲拉—— 车子猛地停下,车门砰的一声撞开,驾驶座上的绑匪拖出傅知雪,毫不留情地拖到地上。 这是一片布满枯黄芦苇的田野,尖锐的枝干划破傅知雪的手掌和小腿,一阵火辣辣的疼。但他无心他顾,观察着荒野尽头一道巨大建筑的轮廓,像是巨兽蛰伏的脊梁。 南方,猎户星座闪烁妖异红光,下方则是滚滚东流的湍急江河。 绑匪将他拖曳至尽头建筑,机油味和灰尘扑鼻而来,像是一座废弃的工厂。数名黑衣绑匪团团围住,傅知雪心骤降谷底——看来团伙人数不少。 驾驶座上的绑匪似乎是团伙中的头,将他拖到一座石灰柱下死死绑住后,问:“你怎么知道是高家?” 傅知雪心念急转,蜷成一团瑟瑟发抖:“是家里人告诉我,高家最近可能会对我不利。我猜的。” 绑匪审视他很久,视线犹如生锈的铡刀在他皮肤上剐蹭许久,终于道:“背信弃义,可不是处世之道。” 傅知雪抽噎一声,颤巍巍道:江……告诉我高氏快不行了,资金周转困难,我不知道他给你们多少……但我想绝对不会少于八位数,可是他们连这些恐怕都出不起,要不然怎么会出此下策?反而我和江家能出钱,你们要多少?高家出多少我爷爷一定会给你们双倍的!”